白蓮听著陸曄的話,心中一跳。
白蓮以為,陸曄說,他來處理,是會將這一群人引開,卻沒想到他會這樣說。
還會說的這樣冷厲!
白蓮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個對著敵人時陰冷異常的陸曄,這樣的他,讓白蓮覺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只記得皇城那幾年的驚懼。
而陸曄是不知白蓮現在的感受,只是看著眼前一群受了驚嚇的人。
沒錯,是驚嚇!
誰都沒有忽略陸曄話里「本侯」兩個字,就連他口中那句朱家的少爺意圖褻瀆他都忽略了,雖然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是貌若謫仙,但也沒听說朱家的少爺好男風。便不由得想著,彭城這個地方,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侯爺?
這些人里,有朱家少爺的朋友,自然也知曉一些京中大小官員,王侯世家的根底——
看著陸曄的年紀,以及他驚若天人的模樣,便猜到了他的身份,不管是京城里,還是京城外,這天底下也只有那麼一個侯爺又年輕且又有著俊美的名聲︰榮興侯!
他們心中便犯了怵,也沒听自家老子說榮興侯來了彭城,怎麼這會卻冒出個榮興侯,說好了一起來看美人受難的場景呢!
但是他們卻沒有懷疑,陸曄的模樣,氣勢都在這兒放著,除了榮興侯,還能是誰?
這時,有人大膽的問著︰
「您是榮興侯陸曄陸侯爺?」
陸曄連眼皮都沒抬,也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彎下腰,蹲在朱家少爺的身前,將擦干淨的匕首很不經意的便放在了他脖子上動脈的位置,淡淡的說︰
「他是誰?」
簡單的三個字,讓眾人心中又是一跳。
要怎麼回答?
剛剛陸曄已經說的很清楚,說朱家的少爺褻瀆他,說出來豈不是連朱家也連累了?
可是,不說
只見陸曄等了片刻,見沒有人回答,手微微一用力。朱少爺的脖子上就見了紅。細細的一條紅印。
嚇得朱家的下人連聲求饒道︰「侯爺手下留情,我們是知府朱大人府上的!」
陸曄听了後,嘴角揚了揚,收回了匕首。匕首如鞘後。才站起身來。彈了彈衣袖,掃了眾人一眼,說道︰
「帶著他。滾!」
旁的一句話都沒有,其他的人此刻也不敢向陸曄要解釋了,朱少爺現在人事不知,命根子又沒了,不帶著他去看大夫,還不知道能不能活成,一行人哪里還敢廢話,抬著朱少爺麻溜的就離開了。
陸曄看著他們走遠,才听到身後的腳步聲,知道是白蓮,便沒有出聲。
白蓮看著他的背影,心中有著理不清,說不盡的糾結,誰能想到他會出現。剛剛若他不在,自己要怎麼月兌身,就是藏起來,那些人知道自己走不遠,肯定會四下尋找,若是給他們找到了,又該如何。
說不感激,于情于理過不去。
若說感激,想到剛剛那個冷厲的陸曄,白蓮便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謝謝你。」白蓮最終開口說道。
陸曄轉過身,看著白蓮,許是剛才對著眾人習慣了冷厲,此刻他的神色間還有一絲清冷,對白蓮說的話也不如最初那般溫和。
「我救過你很多次。」
陸曄說的很平靜,白蓮抬起頭看著他,目光中有著驚訝,卻不知如何作答。
他的意思是在說自己恩將仇報,對著自己的救命恩人卻充滿敵意?
陸曄啊陸曄,你又怎知,你對我做過多少讓人恨到刻骨銘心的事情!
看著白蓮吶吶不知如何回答,陸曄向著白蓮走了過去,就在離她一步遠的地方停住,低下頭看著她。
「看著這兩次救你一命的份上,能不能解了我心中的迷惑?」
白蓮抬起頭,才發現陸曄竟然這樣高大了,便不自覺的要往後退去。
這時,陸曄卻抓住了她的手腕,固執的不讓她逃開,迫使她看著自己。
白蓮往回扯了扯,卻哪里是陸曄的對手,不由得惱羞成怒的低喝道︰
「陸曄,你放手!」
但是陸曄絲毫不為所動,白蓮一咬牙,說道︰「你到底要我解什麼惑,你松手,好好說話!」
白蓮這樣說,陸曄才慢慢的松開了手。
白蓮得此機會,快速的往後退了幾步,看著陸曄猶如猛虎野獸一般。
「五年前曾有個癩頭和尚在永州給我娘算過一卦,神神叨叨的說什麼‘若要麟兒得康健,此生不得如京城’,就在永州一品居門口,不知道你可還記得?」
陸曄的話讓白蓮心中咯 一下,心瞬間就提到了嗓子里。
「五年前我才多大,哪里能記得那麼多事情!」白蓮佯裝鎮定的說著。
陸曄听白蓮說完,反倒是笑了,隨後又說道︰
「是啊,五年前你才多大!原本我還好奇,母親前一天還準備要回京,在得知我病倒後,突然就不走了,那次我是為什麼病的,相信你比誰都清楚。若不是我母親身邊的嬤嬤在京城的街上遇到一個坑蒙拐騙的神棍,我還不知道永州一品居門口曾有過那樣一幕,據說,那次還是你說要為我母親踐行,選的一品居?」
白蓮的心從嗓子里,一下沉到了谷底。
她總算明白陸曄所說的疑惑是什麼了!
原來那個癩頭和尚竟然混到了京城里,還被李氏身邊的嬤嬤看到了。白蓮是知道那個嬤嬤的,自李氏走後,對陸曄兄弟愛護如親生孩子一般,陸曄對她的話身心不疑,當初也不知道睿親王使了怎樣的手段,李氏的假死,連這個嬤嬤也瞞的緊緊的。
既然扯出了那個癩頭和尚,陸曄今日又專門跑到永州來,想必是審問過那個和尚,所以才懷疑上了自己。
白蓮心中心思百轉,想著那次是楊青出面,那個癩頭和尚並不認得自己,就算陸曄懷疑,自己也是抵死不認的!
「都是些小時候的事,我都記不清楚了,陸侯爺跑來彭城,就是為了這件事嗎?」。
白蓮的話,陸曄一句也不相信,說道︰
「你以為這樣你就可以推托干淨了嗎?楊青一直是為你做事的,旁人不知,我會不知嗎?你為什麼要阻我母親進京?你是不是知道什麼?我母親為什麼進京不到數月,就跟我父親雙雙病故?」
陸曄一步步的逼問,白蓮一步步的後退,一個不留神,腳下猜到了剛剛撕爛的裙擺,便直直的往後跌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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