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正說話間,忽然從外面急匆匆的跑進一個穿著蔥綠色比甲的丫鬟,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她已氣喘吁吁的道:「姨夫人,外……外面來了個宮……宮里的公公,說是來宣旨的,夫人和大少爺讓我來請少夫人快過去。」
此話一出,在坐的女眷一驚,錢氏更是面現慌亂之色,她平日是個極有主見遇事鎮定的人,但是皇家畢竟離他們的生活太遠了,今日在徐守雲成親的大喜之日,卻忽然冒出個宮里的公公前來宣旨,焉知是福還是禍!
倒是白梨反而不慌不忙的站了起來,「蘭姨,我們先過去吧,不能讓宮里的人久等。」經她這一提醒,錢氏才反應過來,忙跟著站起身,「你說的是,還是先去接旨。」
白梨在紫竹和錢氏的陪同下出了新房,把徐守書徐守玉也帶出去了,跟著前來報訊的丫鬟一起往外走。
她一走,屋里的婦人們都紛紛交頭接耳起來,有艷羨的,也有說風涼話的,「還不知道是不是徐捕頭闖了大禍,聖上才下旨懲處的呢!」只有龐夫人坐在那里沒有說話,別人來問她,她也只是笑了笑,並不參與討論。
等白梨等人來到徐家的正廳時,廳中早已擺上香案了,徐守雲站在廳中,正和一個面白無須的中年男人說話,看到白梨從門口走進來,對她輕輕一笑,直到此時,白梨才將心真正的放下,剛才那丫鬟來說有聖旨的時候。白梨從徐守雲平日三言兩語的透露中覺的應該不是壞事,但那也只是她的猜測,人常說伴君如伴虎。雖然徐守雲和新皇有不錯的交情,甚至可以說徐守雲對新皇有救命之恩,擁護之功,但是狡兔死,走狗烹的事情不是屢見不鮮嗎,誰又能確定徐守雲不是那其中的一員呢。
不過,現在看到那內侍和徐守雲言笑晏晏的模樣。想來肯定不是來找不是的,白梨也放松了精神,緩步走到了徐守雲面前。喚了聲:「徐大哥,」又對著旁邊站的小錢氏和徐純輕聲喚了聲:「徐叔,蘭姨!」
還沒有經過認親敬茶,白梨也不好意思直接稱呼爹娘。
徐純笑著對她點點頭。小錢氏則無視了她。白梨也不以為意,徐守雲已經對那內侍道:「譚公公,人都來齊了。」
說著一家人包括徐守書徐守玉兩個小的,跪在譚公公面前,譚公公展開手中明黃色聖旨,念道:「奉吾皇召曰:今封城捕頭徐守雲擁君護駕有功,特封六品侍衛餃,供封城捕頭之職。賜良田一千畝,黃金兩千兩。白玉首飾兩匣,紅寶石首飾兩匣,珊瑚竄珠六對,玉如意兩只,錦緞二十匹,欽此!」
聖旨一宣完,跪下的徐家眾人紛紛謝恩起身,「徐捕頭,恭喜了,皇上說這是送給你的賀禮!」剛一起身,譚公公將聖旨卷起遞給徐守雲。
「勞聖上掛心了!」徐守雲淡淡道,「還請公公喝一杯喜酒再走!」
「聖上也讓我一定喝完捕頭大人的喜酒再回京,等盯著他們將御賜之物抬進來之後,一定去討杯喜酒。」譚公公笑眯眯的道,態度好的很。
等御賜的黃金錦緞地契等物進了徐府的庫房之後,這場喜宴也被新皇的神來一筆推上了高峰,白梨和錢氏紫竹帶著守玉回了新房後,發現新房里又多了數名白梨不認識的女眷,大家議論紛紛,看白梨的眼神火熱艷羨的很,甚至還有人問:「徐捕頭是什麼時候護駕的,他們怎麼沒有听說」之類,問這類話的是封城一些小商人的妻氏,眼界見識有限,心胸狹窄,也不管能問不能問的,都伴著酸話一起倒了出來,白梨和錢氏就像沒有听到一樣,也不回答,只是含笑听著,那些人討了個沒趣,也不敢再繼續追問,繼而開始討論起御賜的錢物來,直到開席才紛紛離開新房,前去吃飯了。
只有龐夫人臨走時笑著對白梨道:「阿梨,你是個有福氣的姑娘!」這時,她覺得自己的女兒與白梨交好,真是不錯的運氣,她和封城那些只知道眼前利益的婦人們不同,皇上早不獎賞晚不獎賞,非得算準了日子在徐守雲成親這日封賞,如果是徐守雲親自求來的,那說明徐守雲在皇上面前有一定的話語權,皇上听進去了他的話,如果是皇上自己決定的,一個帝王記得臣子的大喜之日,還特意趕在這天對臣子大加封賞,就更能證明徐守雲頗得聖恩,這樣的一個人,包括他的家人也只能親近,不能得罪的。
等錢氏也將徐守玉帶走之後,新房里也只剩下了白梨紫竹主僕二人,「紫竹,你先去吃飯吧!」白梨對著一直立在她旁邊的丫鬟說道。
「姑娘,不用了,奴婢還不餓!」其實她肚子早就呱呱亂叫了,但是主子都沒有吃,她一個做下人的怎麼好自己去吃飯,再說了,她也不知道去哪里吃飯,白家送嫁的人也只是在新房里坐了一會,就被請出去吃飯了,說不定現在已經回去了。
桌上倒是擺了幾盤點心,但那是等新郎回來和新娘喝合巹酒時吃的,白梨也很無奈,心道難道這就是小錢氏給的下馬威,一個丫鬟婆子也沒過來問一下,就讓她們主僕二人在這挨餓。
正在白梨默默月復誹的時候,有人敲門,紫竹開了房門,進來的還是那個穿蔥綠色比甲的丫鬟,她笑盈盈的走進來,手里還提著一個紅漆食盒,笑道:「少夫人,這是大少爺讓我送進來的飯菜,讓您墊墊肚子!」
邊說著邊從食盒里往外端菜,紫竹忙上前幫忙,白梨走到桌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碧青,是在少爺院里服侍的。」碧青恭敬的答道。
下午的時候,碧青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白梨沒怎麼注意她,現在仔細一看,這姑娘可真是個美人,瓜子臉,大眼楮,瓊鼻櫻嘴,五官長的很精致,身材窈窕,這仔細一打量,白梨又听到她說是在這院子里服侍的,心里頓時有些不舒服,她才不承認自己這是吃醋呢,畢竟任何一個女子在新婚當天看到自己丈夫的院子里還呆著這麼一位美女,心里肯定都不會那麼平靜,再說,白梨忽然想到自己從來沒有問過徐守雲有沒有通房之類的,因為她在心里想當然的認為徐守雲肯定沒有其他女人的,可是現在白梨看著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漂亮丫鬟,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太自信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