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里不是很痛快,但是白梨也不是虐待自己的人,她一天都沒怎麼進食,自然餓的很,當下也顧不得去想碧青究竟是單純的丫鬟,還是另有其他身份,比如通房之類的,只先招呼紫竹一起吃飯。
「姑娘你先吃吧,過會奴婢再吃,奴婢現在還不餓。」紫竹推拒道。
白梨知道她是不敢和自己同桌吃飯,也不逼她,另夾了飯菜,讓她端到旁邊的小杌子上坐著吃,也不看紫竹滿臉的感動,只道︰「快吃吧,吃完了我還要沐浴呢。」
又對著站在旁邊服侍的碧青道︰「碧青,你去吩咐廚房一聲,提兩桶熱水過來吧。」
雖然是寒冬臘月,但是今日這麼一折騰,白梨覺得還是洗個澡舒服一些,那碧青听到白梨的吩咐,立刻應了聲「是!」,便下去吩咐廚房準備熱水,等白梨主僕二人剛吃完飯,兩個健壯的婆子便抬著熱水進了屋,「少夫人,老婆子听碧青姑娘說您想沐浴?」
白梨點點頭,那兩個婆子便將放在屏風後的木桶灌滿了熱水,碧青也恰巧過來了,將桌上的飯菜收起來,和紫竹一起幫著白梨月兌掉那一身繁復的嫁衣,鑽進盛滿熱水的木桶里,白梨輕輕的吁了口氣,感覺這一天僵持疲憊的身體舒服了許多,就連一直掛在嘴角的微笑也收了起來,成親真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泡了一刻鐘左右,白梨著了白色中衣。讓紫竹從自己放衣服的箱子里找了一件粉紅色的常服出來換上,「明天將嫁衣打理一下就收起來吧!」
這一身嫁衣所費不貲,白梨可舍不得隨便就放起來。雖然以後也穿不上了,但好歹留個紀念呀。
期間,碧青一直在房里恭恭敬敬的給紫竹打下手,既沒有搶紫竹的活,也沒有袖手旁觀,白梨將這一切看在眼中,暗暗點了下頭。如果這碧青只是普通丫鬟的話,倒是個聰明丫頭。
戌時末,主僕三人終于听到外面傳來哄鬧聲。「姑娘,是姑爺回來了。」
紫竹緊張的說道,白梨看了她一眼,不明白這丫頭是怎麼了。是她成親。怎麼感覺她比自己這個正主還緊張呀,她哪里知道,紫竹從第一眼看到這個未來男主人的時候,對上他嚴肅的面孔,和不動如水的眸光,就產生了一種天生的畏懼感。
「碧青,去開門!」白梨吩咐道。
碧青開了房門,就見到從院外走進來一群男子。穿著一身大紅喜服的新郎官被眾人簇擁著走了過來,白梨看到那搖搖晃晃的身影。不禁暗嘆道,即使嚴謹如徐守雲也沒有逃過成親被灌醉的慣例。
「嫂子,徐頭有些醉了,呵呵……」片刻功夫,一群人就都到了新房門口,扶著徐守雲的柯英笑嘻嘻的對站在門口伸手來扶徐守雲的白梨道,頗有些討好的意味。
「娘子……」徐守雲忽然當頭來了這麼一句,一聲娘子還拖的老長,白梨看了跟在他身後的捕快還有二虎等人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眉頭不禁跳了跳。
「好了好了,大家快散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讓渠山好好和新娘子一起過個千金春宵吧。」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說道,白梨定楮一看,原來是陸家大少爺陸天璋。
看他那樣子,並沒有因為陸雙嬌的事情和徐守雲交惡,白梨卻不知道徐守雲有什麼魅力,將人家的妹妹送到青燈古佛里苦修三年,人家竟然還當他是好哥們,雖然那事是陸家理虧,但是這世上大部分的人都是寬以律己嚴以待人的,難道陸天璋是少數的嚴以律己的人,白梨有些不相信,看他那一副奸商的樣子,也不像是這麼高貴品格的人。
這時徐守雲的胳膊已經搭上了白梨的肩膀,白梨被那重量壓得踉蹌了一下才穩住身形,徐守雲已對著身後的眾人揮手了,「都出去!」雖然醉的有些厲害,話說的倒還算清晰。
眾人中也有幾個平日活潑愛耍弄人的,在這樣的日子里自然想鬧一鬧洞房的,可是徐守雲後援強大,不僅有手下的捕快們,甚至連平遠鏢局的鏢師們也在幫著他往外趕人,那些人哪里還有余力跑到新房來鬧,片刻功夫都退了個一干二淨。
白梨與紫竹碧青三人準備將踉踉蹌蹌的徐守雲扶到床邊坐好,只是剛進房間,徐守雲就揮手擋住了旁邊兩個丫鬟的胳膊,只將手臂搭在白梨的肩頭,口中含糊的道:「娘子扶我!」白梨看了他迷離的眼神,拿醉酒的人沒有辦法,只得對二婢道:「快去提熱水來。」
等二婢退了,她歪歪倒倒的將徐守雲扶著坐好,剛一坐定,就發現男人放在她肩頭的重量消失了,她抬眼看去,坐姿如松般的男人,大馬金刀的坐在床邊,睜著眼楮,眸光深邃,似能將人的心神攝去,哪里還能看出半點醉態。
「你沒醉?」白梨疑問的話月兌口而出。
徐守雲看著自己年輕的小媳婦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不禁輕笑了一聲,「他們哪能這麼容易就灌醉我。」自信又不張狂,布滿喜氣的新房內,龍鳳燭靜靜地燃燒著,時不時爆出一聲 啪聲,床邊的男人挺拔英俊,正含笑看著自己,白梨能夠看到他連眼楮里都含著輕快的喜悅之意,這一刻,她真切的听到自己的心髒也隨之歡喜跳動著,她忽然覺得能嫁給他讓她好生歡喜。
「怎麼了?」看著小妻子眼楮不眨的盯著自己,徐守雲輕聲問道。
「我……」白梨正準備回話,碧青和紫竹將熱水提了進來,便轉而道:「渠山哥,先沐浴吧!」徐守雲點點頭,站起身,步伐沉穩有力,絲毫不見凌亂,這家伙,裝的也太徹底了吧!
好像察覺到了白梨的月復誹,徐守雲忽然轉過頭,對還坐在床邊的白梨道:「娘子,不來服侍夫君沐浴更衣?」
「啊?」白梨被他這一說,才想到這里的妻子要服侍丈夫的飲食起居,當然包括沐浴了,她期期艾艾的站起身,抬眼看到他眼里的笑意,含著揶揄之意,不過該是自己做的,她也不逃避,反正已經成親了,誰怕誰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