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找人
「澤兒。」
楊敏顏沖著趙澤招手。
趙澤回頭，笑的春風和煦，向楊敏顏請安問好。
「您今天不出門嗎，剛听霍嫂說父親出門辦事去了。」趙澤問道。
張令曦交代他跟楊敏顏相處要好些，他語氣里便不自覺地帶了些親昵和高興。
感受到了趙澤的善意，楊敏顏亦是回以微笑道︰「今天沒什麼事做，就待在家里偷偷閑。你父親走的匆忙，什麼都沒交代，我也幫不上他什麼。」
洪兒舉著剩了半只的糖葫蘆跌跌撞撞地走出來，撲到趙澤身邊，仰面望著他說道︰「大哥吃。」
趙澤將他抱起，道︰「你吃吧，等我下次回來還給你買。」又對楊敏顏說道︰「您不妨趁著我回來，幫您帶著洪兒，您出去走走。家里家外您總少不了操勞，實在.＋du.是太辛苦了。」
楊敏顏听著這話很是欣慰，可她也不能真的將洪兒丟給別人，自己出去。便道︰「我等等你父親再看。」
趙澤輕輕點了點頭。
楊敏顏又問起趙澤的課業來，「在學堂里怎麼樣？先生對你可還滿意？課業難不難？」
趙澤一一答了。
楊敏顏不放心地說道︰「我看平時學堂里放假的時候，你就回來，到時候約束好洪兒，你也有個安靜看書的地方。再者我好做一桌菜給你補補。學堂里吃的總是太寡淡的。」
前段時間到了放假的時候，他就去了齊相府。跟繼母就說想留在學堂里溫書。楊敏顏果然深信不疑，趙澤卻有些內疚。
「你餓不餓？」楊敏顏問道。「霍嫂，去端些點心來。」楊敏顏又對趙澤說道︰「這是你父親從宮里帶回來的點心，專門給你留著的。」
洪兒也說︰「大哥，我一口都沒吃，就等著大哥回來呢。」
趙澤聞言很是感動，將洪兒從懷里托起，讓他騎到脖子上逗他玩。
看著兄弟和諧，楊敏顏很是高興。
她又跟趙澤說了兩句話，便去準備飯菜了。趙澤一個人去了書房。
用飯的時候。趙嘉善還沒有回家。楊敏顏頻頻地往門外看。
「您不要擔心，父親沒準兒是在路上遇見了同僚，多說幾句話耽擱了而已。」趙澤寬慰她道。
楊敏顏只覺得一顆心七上八下地，飯也吃不進去。道︰「我心里頭慌得很。以前從來沒有過。」
等碗筷都收拾了。趙嘉善才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進來。
楊敏顏覺得不對，忙站起身來問。還給趙澤使了個眼色，讓他帶著洪兒先回屋里。
「老爺。您怎麼不說一聲就出去了，妾身好擔心。」楊敏顏道。
趙嘉善愁眉不展，嘆了口氣，見身邊沒有人，才道︰「嘉柔跟跟著別人跑了。」
楊敏顏啊了一聲，又忙捂住了嘴。
趙嘉柔那麼膽小如鼠個人，怎麼會跟人跑了。
「什麼時候的事，跟誰跑了。知道他們往哪里去了嗎？」。楊敏顏著急地問道。
婆婆那里，定然是氣瘋了。
家里出了這麼敗壞門風的丫頭，真是家門不幸。
趙嘉善古怪地看了楊敏顏一眼，尷尬地說道︰「這個人你也認識。」
楊敏顏又是一驚。
她也認識？跟嘉柔差不多大的男子莫非是
「難道是馬家的四？」
就是那個不學無術，單知道賭的馬艮？
趙嘉善搖了搖頭，道︰「是你夫家五房的庶子，張令浙。」
楊敏顏差點仰面倒下去，還好趙嘉善扶住了她。
「怎麼樣，你也嚇了一跳吧。報信的人來跟我說，我還以為是弄錯了。今天出去打听了一天，方知這消息是確實的。」
楊敏顏怎麼也想不到是張令浙。
五房出的鬧劇夠多了，這又增了一樁。
「嘉柔怎麼跟他跑了？兩個人差那麼多歲，張令浙那又是個沒出息的，跟著姨娘被趕到了田莊上，溫飽還解決不了。嘉柔怎麼就被迷了眼？」楊敏顏不解地問道。
趙嘉善嘆了一口氣，道︰「不提這個倒還好，提了我這火蹭蹭的往上竄。听娘的意思，她早給嘉柔找好了人家，嘉柔不願意嫁，偏偏看上了張令浙。」
楊敏顏跟著嘆了口氣，勸趙嘉善坐下，喝口茶拜拜火氣再說不遲。
趙嘉善咕咚灌了兩口茶，又說道︰「那小子找了媒人上門提親，娘覺得他是在作弄咱們，就趕他走了。結果釀成了今日事。早知如此，就痛快答應了。」
楊敏顏將手覆在趙嘉善的手上說道︰「夫君這話說的不對。一抬頭嫁閨女，低頭娶。他來這點都受不了，以後娶了嘉柔，兩個人的日子能過好嗎？能對娘孝順嗎？娘是個明白人，看到了這一點，才多作些準備的。倒是他，求親不成，就拐了別人家的閨女，實在是個敗類！」
說了這些還不解氣，又道︰「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這話說的可是不假。他一計不成，就拐走了嘉柔，跟他那個老子沒什麼分別。」
趙澤在里屋里听得真真切切，緊握著手，坐立不安。
姑母她跟著浙哥兒跑了！前兩天他還在相府里見了姑母，姑母竟然是在哄騙她，原來她是從家里逃出來的，並不是去做客。
那，那母親知道這事嗎？知道這事還收留了姑母？母親難道有心想促成姑母和浙哥兒？
趙澤思來想去，心里都不安地很。
若是母親錯了，那這事。也有他的錯在里面。
可他不母親會平白無故地害小姑母，小姑母說過，母親生前待她就像是待自己的女兒。
難道是母親經不住小姑母的請求，才幫著做了這麼糊涂的事情？
趙澤已經等不及，想去相府問問母親了。
趙嘉善和楊敏顏還在說這事。
「我是心疼嘉柔的，想著她一片孝心守著母親多年不嫁，想今年就替她尋個好人家。誰知她竟然沒這個福氣！」趙嘉善盛怒之下，一拍桌子道︰「要是讓我抓住張令浙，定然先打斷他的腿！」
楊敏顏看他情緒太過激動，勸道︰「老爺。當務之急是看看她們逃到哪里去了。有沒有什麼人撞見了。說不定她們背後有人相幫才是，不然他們兩個哪里出得了保定府。」
趙嘉善何嘗不知這些，只是剛才太過憤怒，忘了跟楊敏顏說。
「我已經托了人去查。一有消息就會來告訴咱們。嘉柔是自己跑出來。大概薛姨娘將自己的私房全給了嘉柔。助她從家里逃了出來。听人說似乎見過一個跟嘉柔身形差不多的女子，坐著驢車往京城方向來的。」
「那說不定，嘉柔本是想來投奔咱們。結果半路踫上了張令浙，被他哄騙了去！」楊敏顏這麼一分析，得了趙嘉善的認可。「薛姨娘那麼精明個人，沒準兒也料不到出了這樣的變故。」
薛姨娘已經重重地挨了罰，可她心里卻說不出的高興。嘉柔肯選這條路，倒也不是壞事。看曦姐兒便能猜出她兄長的人品。且嘉柔跟他的信，薛姨娘都偷著拆開看過，那是個痴情種子。
女子這一輩子，坎坷也好，順遂也罷，不過是期盼能找個愛自己呵護自己的人，過上一輩子。
她的嘉柔不用嫁給什麼半病的老頭子，哪怕是給張令浙做妾，也好過現在。何況她，張令浙一定不會讓嘉柔做妾的。
「我猜也是。听說張令浙是跟著他四伯父在外，我已經送了信去問，想來不日就會有回信。」趙嘉善疲憊地揉了揉眼楮。「娘派來的人說，在嘉柔的屋子里搜出了兩個人來往的信件，竟然有整整一箱。這些年兩個人更是往來的越來越頻繁了。」
趙澤已經完全肯定，小姑母就是在母親那里遇見了浙哥兒，然後跟他走的。兩個人一直在通信，難道是母親搭橋的？
不對，一定是母親看出小姑母跟浙哥兒有意，才出來促成這一對兒的。
那母親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趙澤趁著父親和繼母不注意，偷偷地溜了出去。
張令曦正跟齊揚坐在一起練琴，若木進來通秉說趙來了。
齊揚嘟著嘴看了張令曦一眼，又笑著挽起張令曦的胳膊道︰「曦姐兒，你看他又來找你了，就不曾去找我。」
張令曦拍拍她的手，道︰「說不定他是先去找了你，听說你來了我這里，才過來的。他臉皮薄，要是真喜歡上誰，估計也不好意思說出來。」
一句話說的齊揚轉悲為喜，蹦蹦跳跳地出去迎接趙澤。
趙澤看見是齊揚出來，愣了一下，問道︰「你怎麼在這里，她呢？」
齊揚的臉色一下子拉下來，道︰「你眼里只有她不成？」
誰知趙澤竟然無視她的委屈，直接邁步進去，拉著張令曦去一邊了。
齊揚氣沖沖地坐回椅子上，不斷向著張令曦的話，努力讓自己變得平靜一些。
「您知不知道我小姑母跟浙哥兒私奔的事？」趙澤將聲音壓得極低。
齊揚豎著耳朵想听兩人在說什麼，可惜一句都听不見。她懊惱地用手指在桌子上畫著圓圈。
張令曦則點了點頭，道︰「這事你父親他們知道了？」
一听張令曦確實知道，還有些主謀的嫌疑，趙澤便急了，道︰「奔者為妾，您不是不知道吧。這下小姑母該怎麼辦？要是我父親找到他們了怎麼辦？」
張令曦讓他放寬心道︰「路是他們自己選的。現在咱們只能去車到山前必有路。浙哥兒是個有主意的人，他不會委屈了你小姑母的。」
趙澤還是放心不下。
張令曦道︰「你還小，不曾愛過什麼人。不知這愛的苦楚。他們兩個愛的辛苦，我看著難受，便幫了一把。其實在他們兩個眼里，能相守在一起，便什麼都不苦了。你小姑母能找個這樣的人，你該為她開心才是。」
趙澤道︰「我是擔心您受了牽連。」
「我怕什麼，身後有個齊家，娘親我底氣足著呢。」張令浙跟趙澤開了個玩笑，希望氣氛能輕松起來。
「好了，這件事咱們先揭過不提了。浙哥兒定然能掃清眼前的麻煩。倒是你，眼前有個麻煩，你得盡快拿主意了。」
「什麼麻煩？」趙澤不解。
張令曦努了努嘴，「呶，那個。」
趙澤順著張令曦的目光看去，正看見齊揚一臉不高興地呆坐著，嘴里振振有詞。
「你們兩個總算說完了話，現在你們都不把我當了，有什麼秘密從來都不告訴我。」齊揚看著兩個人走過來，理直氣壯地抱怨道。
趙澤尷尬地回頭看了張令曦一眼。
像是被母親撞破了秘密的小孩似的。
張令曦對他一笑。
齊揚不明所以地瞪著他們，趙澤低下了頭，一句話也不說。
「哎呀，我想起來廚房里好像炖著湯呢，我去看看，你們聊著。」張令曦一拍腦袋，順便向齊揚眨了眨眼楮。
齊揚立刻會意了，有模有樣地說道︰「我好像聞見糊味兒了，曦姐兒你快去看看。」
「不用等我啊，你們聊。」張令曦偷笑著跑了出去，還給兩個人掩上了門。
趙澤局促不安地站著，母親該不會是給人當紅娘當上癮了吧？
他雖然老實，但並不遲鈍，齊揚對她的心意他一早就看出來了，齊揚偷著親他，不過是又證實了一下罷了。
屋里只有兩個人，好像呼吸都有些凝滯了。
齊揚咳了一聲，率先打破了寧靜，嗔怪道︰「你這幾天怎麼都不找我玩了？」
「我，我，學堂里課業太多。」
「騙人，我看你只是沒空找我，就有空找曦姐兒！」齊揚瞪了他一眼。
「我沒有，是你想多了。」趙澤的辯解顯得很無力。
齊揚騰地一下站起來，逼近了趙澤。
「我親眼看見的，你還說沒有！你怎麼證明沒有？」齊揚又逼近了兩步，趙澤紅著臉連連後退。
「我哪里對你不好了，你為什麼都不肯多看我幾眼？」齊揚委屈地問道。
趙澤沉默著，不知該說什麼好。
「你知道嗎，以前我看別的喜歡顯哥哥，覺得她們可笑又可憐，沒想到現在竟然輪到了我。你若是不喜歡我，那我就一輩子不嫁人，等著你，等你喜歡到我為止。」
趙澤不合時宜地吞了吞口水，還是沒有。
齊揚的呼吸打在趙澤的臉上，她氣氣憤地胸口起起伏伏，接著說道︰「反正你不許喜歡別人，不許娶別人。這輩子你要是娶了別人，我就等你到下輩子，下輩子你要是還不喜歡我，我就等你到下下輩子，下下輩子」
齊揚一下子說不出話來，嘴唇被趙澤的唇印上，她瞪大了眼楮，腰肢都變得僵硬起來。
趙澤這是什麼意思，是說喜歡她嗎？
齊揚甜蜜地閉上了眼楮。(未完待續……)
PS︰這章本來想放到七夕的，結果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