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再次醒來已是第二日凌晨。
天色微亮,隱隱只能看到建築物的影子。
沈念念醒後,點了油燈,這才將自己身上所有的錢財都拿了出來,開始籌劃日後的去路。
坨子村已是回不去了,她離開之前,就已經想過此次離去的後果。
沈秀娘不是一般的鄉下村婦,看到她屋里的那些東西,肯定會懷疑她是否是真的沈念念,如此一來,她這次偷跑,也斷了自己的一條後路。
這屋子她只租了三個月,花了一兩銀子,再加上零散花費的那些,一共也不超過三兩,所以如今她手里還有四百兩的銀票,和十兩的銀票八張,碎銀還剩二兩,銅錢還有八百六十個。
如今擺在她面前的有兩條路,其一是想辦法和軍營里面的人打探大表哥的消息,然後直接套出自己父親他們的下落,其二麼,那就是用她手上這僅有的幾百兩銀子,去官府打點一下,取得一張路引。
如今邊境雖然在凌王的管制下暫時取得一時太平,可事實上,自從新皇登基,不過短短兩三年的時間,東易朝便是怨聲載道。
在沈念念看來,如今的皇帝雖然算不上是是一位暴君,可是卻是個實實在在的昏君!
听不得忠臣逆耳,是朝廷奸臣當政。
這個昏庸的皇帝,甚至還耳根子軟,只要那些嬪妃稍稍吹吹枕頭風,也就意味著她們身後勢力的敵對家族敗落。
當年她的娘家。好歹也有侯爵之位,不也是在那個柳妃的嘴皮子下,被削爵不說,甚至還害得父親他們被外放,終生不得入京?!
沈念念看的很清楚,如今的東易朝早就是內憂外患,偏偏宮中的那位皇帝,卻還以為他坐擁著盛世江山,百姓安居樂業,殊不知。自他上位之後。揮金如土,為博美人一笑,竟是大手筆的修建金鳳閣,這金風閣的磚瓦是價值昂貴的琉璃。地面這是鋪著一層閃耀的黃金磚。支撐著宮殿的橫梁是價值連城的紫檀木。
僅僅只是修建這麼一座佔地四畝的宮殿。竟是花費了百萬黃金,掏空了國庫不說,甚至還提升百姓賦稅。弄的是怨聲載道。
可偏偏那位皇帝還沾沾自喜,完全沒有意識到這番作為,不知讓多少忠國之臣寒心不已,百姓痛苦不堪!
因此,東易朝可謂四處不太平,若是百姓想要去另外一個地方,必須拿到當地官府所簽發的通關文牒,還有路引。
若是沒有路引這東西,一旦被,那麼不論曾是不是良貴之籍,都當以流民論處,被抓入大牢之中,等待處置!
沈念念皺著眉,若是拿著這些銀兩打點一下,路引應當是不成問題,可是,這一路上的盤纏可就不夠了。
相當杜盛年,她輕嘆了口氣,與大表哥兩年未見,他們之間早已生疏,自己借尸還魂之事是萬萬不能與他提起的,若是想要從他口中取得消息,那必然要將他灌醉才可。
此時,沈念念還不知邊城內已有人四處查探她的下落,思來想去,她覺得還是要把大表哥灌醉套話才算靠譜。
杜盛年這人也曾是風雅,吟詩作畫,喜好美酒,可酒量又小的可憐,醉倒之後,可是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沈念念眼底閃過一道暗光,隱隱有些懊悔。
怎麼之前不曾想到這個辦法,這會兒才記起來,否則如今也就不會有這麼多的麻煩事兒了!
將銀票收好,瞧著外面的天色,她模模已經開始咕嚕嚕叫起來的肚子。
睡了一整日,早已是饑腸轆轆,可這會兒天色尚早,還未有早食的攤位,便也只能暫時委屈一下肚子了。
等待天色亮起這段時間,沈念念又縮回床上淺眠一會兒,等到窗外響起鳥鳴之音,天邊即白,這才連忙起身,收拾下自己,戴上了面罩與幾兩銀子,這才走出家門。
租的這間小院內還有其他的租戶,都是一些孤寡的女子婦人。
會租在這里,完全是因為她不敢一個人單獨租下一個小院,否則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那她可就真的連哭的地兒都沒出去了。
走出屋子,便瞧見正房那屋子的女主人走了出來,手里還提著個小籃子,面色愁苦的鎖門。
會租在這里的女子婦人大多也都是在縣城里做些小生意的,否則賺來的錢,根本不足以讓她們支付房租。
沈念念沒有與那人打招呼,鎖好門便直接走了出去。
前兩天與沈秀娘在縣城里逛過,所以她很清楚哪里是可以吃到早食的地方。
出了院子,沈念念便瞧見街上的人已經多了起來,做生意的人大多都起的很早,邊境又是各國商人比來的地方,所以這里極為繁榮,也正因為如此,這里的房租都能比的上京都的邊角區,可不少京都賣的昂貴至極的小玩意兒,卻在這里賣的非常便宜。
沈念念根據記憶找到了一家餛飩攤,直接要了一碗餛飩,就坐了下來。
這家餛飩攤的生意瞧著很是不錯,沈念念剛剛坐下不久,就又有來吃早食的人陸陸續續的坐下,而在她之前,這里明顯已經賣出去不少碗餛飩。
四處觀望著邊城的繁榮,沈念念也有心想要在這里做做生意。
只是她不過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能夠拿得出手的便只有女紅與畫作。
靠著畫畫為生顯然不太合適,她是私自跑出來的,若是遇到了坨子村的村民,那麻煩可就大了。
在她愁眉苦臉的時候,老板已經把一大海碗的餛飩端了,殷勤的笑道,「這位客官,一碗混沌十五文錢,上桌結賬,麻煩您先結賬。」
沈念念點頭,模出十五個銅錢遞給老板,正準備掀開面罩,就听到同桌的二位大娘說起話來。
「昨個兒軍營里的官老爺們都出來了,也不知道這是發生了啥,會不會要打仗了呀?」穿著藍灰棉衣的大娘憂心忡忡的嘆氣。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