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誰在追你?」板寸剛一開口,便突然感到後面有人在戳自己脊背,而他一回頭,便見好些男人吵吵鬧鬧出現在了身後的巷口。
寧纓慢慢扶著牆壁站好,眼神冷了幾分,「就是他們。」
整整追了將近二十分鐘,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片子竟然如此難對付,這一襲人也不禁被惹發毛了,尤其是其中被她踢受傷的那兩位,更是恨恨地沖在了最前面,一副要把她扒皮撕碎的模樣。
正當寧纓琢磨著要不要再接著跑路的空隙,板寸卻突然站直了身子,一步跨到那群人面前,擋住他們的視線,「喂!你們不要亂來,這是我的朋友。」
寧纓和尾隨板寸的兩個朋友皆愣了一下。
黑皮這是打算要幫自己了?寧纓突然有些感動,她記憶中福利院的小黑皮是那種一般不管閑事,真要管起來就絕對負責到底的男孩子。
此時此刻,對面慢慢分成兩撥,從人群中走出一個下巴癟癟穿著講究的高個子男,昂首挺胸地立在眾人前面。
「小子,你是混哪兒的?這是明哥,識相的就滾遠點!」視線那邊,黃毛男先是介紹了自家老大,隨後扯著嗓子叫囂起來。
「明哥?」板寸身邊的一個打著五六個耳釘的瘦子也一步跨了出去,在板寸耳邊磨牙。
板寸輕蠕唇角,眼神不動,「是那個東城巷口的明哥。」
趁著兩邊正分神,因玻璃渣劃傷痛得齜牙咧嘴的寧纓忙偷偷將手背到身後,聯系神識,修復掌心的傷口。
自己這邊另一個斜著眼看了看寧纓,隨即忙低聲道︰「他在海城混得時間較早,手下的不少,老大我們還是不要去淌這渾水了吧。」
這邊剛說完,板寸倒已提高了嗓音迎了上去︰「我是影社的阿朗,同樣都是道上的,可不可以賣我一個面子,放過我的朋友。」
影社?這回不禁是明哥那邊,連寧纓也不禁愣住了。她听過這個道上組織名字,自然也是知道那絕對不是一個黑皮應該待的地方。
打砸搶殺,或許那里的人什麼都做過。難道不知不覺,黑皮就已淪落如此了嗎?
他的人生本不該如此的。
明哥听到「影社」這個詞,先是眉頭一緊,打量著面前的這個小麥色皮膚的少年便用心多了,頓了頓,他居然冷不丁大笑了起來,「不可能!不可能!你這個小子居然也他媽能加入影社?笑死我了,老子還差點信了……」
在道上混過的人都心知肚明,影社是海城當地響當當的地頭蛇,若真是影社內部的人,一般小混混是絕對不能沾染上的,否則很可能會遭到致命性打擊報復。
所以在面前這個少年吐出他的來頭的時候,他有一絲絲的畏懼,可很快,他的這種畏懼便被另一種看似更加可靠的猜想推翻了。
「小,想英雄救美也用不著用這一招嚇唬人吧?」明哥捋了捋毛發,繼續道,「我看你的樣子,是才被學校勸退吧,就這樣一愣頭青還敢報影社的大名?想死呢吧!」
的確,和對方相比,他們的確年紀太小了,三個之中甚至沒有一個成年了,任他們想來,正規混道上的可能性的確不大。
他身側那個微胖的男青年,也就是曾被寧纓狠踢過命根子的那一位,更是一副不屑一顧的神情,只見他朝地面上唾了口唾沫,惡狠狠道︰「呸,要是乖乖就擒咱還好說話,踢傷了爺,告訴你們,不斷一根腿別想從爺的地盤上爬出去!」
寧纓默然,看來這一回她還真惹上麻煩了,要不是恰巧遇上了黑皮,她真是死定了。
「不信?」板寸突然暗下捏了她一下手臂,轉而繼續冷冷對視,「明哥在道上混的也夠久了,應該知道影社的標志吧。」
寧纓被板寸暗下捏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什麼意思?這是在暗示她什麼嗎?
她垂目偷偷觀察了這邊三人的表情,除了黑皮,另外兩個在面對十幾號人的壓倒性威脅下,都是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他們為什麼要害怕?難道說……
黑皮根本就不是影社的?他只是在用計拖延時間?
明哥被他「底氣十足」的問話給問的有些傻眼了,「我,我當然知道啊,影社對外區分的標志就是刻在臂膀上的刺棘紋……」
板寸少年突然月兌下了外套,系在自己腰上,一邊卷著T恤衫的衣袖,一邊冷著臉向明哥招了招手,「你。」
該不會,這小子真是影社的人吧!撞上少年自信而不屑的眼神,明哥臉一白,而這樣的壓力下,他竟不知不覺一步步乖乖挪了。
「明哥,明哥!」
少年筆挺地立在原地,慢條斯理地撩起自己的手臂衣袖。
完了,完了,這小子這麼自信,看來這一回真的惹上麻煩了……明哥剛一走近,眼睜著就仿佛看到了少年露出的袖口的一角,似乎隱藏著一處紋身……
然而距離拉得足夠近,明哥突然面色一緊。
不對!這不是……
板寸忽然大吼了聲,隨即一個臂彎將靠近自己的男人抱住,咬牙就是一個過肩摔!
「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