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太龍幫板寸三人上藥之際,寧纓走到二樓衛生間,打開水龍頭,使勁去洗臉上身上那些可怕的血跡。
很快,這些表面上的污血洗去了八九,可衣服上畢竟也弄上了斑駁,看著實在是人,于是寧纓準備去臥室拿一件衣服去換。
可誰知剛一打開衛生間的房門,迎面就撞上了在門口等待多時的楚允寒。
目光相踫。
「不好意思,我用的時間太長了。」
寧纓以為他是等廁所用,愣了下,隨即低著頭準備從他的身側鑽出去。
可男人突然揚起了健長的手臂,橫在了她的面前,那雙深潭般的眼眸,在她的身上看了一圈,卻是越看越冰冷。
被困在衛生間門口的狹小空間中,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寧纓癟癟嘴,揚起小腦袋,輕聲問道︰「干嗎?」。
楚允寒劍眉下的目光鷹鷙,鎖住少女額頭上的淤青,一字一句開口︰「是誰?」
這眼神令她有些陌生,「嗯?」
「我問你,是誰傷了你?」
寧纓並不打算把他牽扯進事情中,于是隨口道︰「路上踫見的小混混罷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沒事?沒事會弄成這樣狼狽的回來!?這丫頭為什麼總是什麼事情都是一個人獨自擔著,什麼都藏在心里,從來不願意讓他幫忙分擔!
楚允寒莫名的有些煩躁,突然一把拉過她的手臂,略顯粗暴地扯到自己面前,撩起衣袖。
促不及防地被迫攤在他面前的那一對原本羊脂白玉的縴細手臂上,如今橫七豎八的布滿了劃痕和淤青,看起來有點森然可怖。
在楚允寒的劇烈反應下,寧纓渾渾噩噩這才反應,忙急急抽回手臂,羞惱地藏在背後。
「楚允寒你干嘛!我不是說沒事了嗎?只是磕磕踫踫的皮肉傷。」
這樣也叫沒事?!這樣你也不打算告訴我?!
楚允寒眼中冒火,突然一把將少女帶進衛生間,反手關上了門,甚至「 噠」上鎖。
雖然寧纓清楚這門鎖已壞,但楚允寒這莫名其妙的反應還真是有點嚇到她了……
他今天怎麼了?吃錯藥了嗎?
下一秒,只見楚允寒一步步向自己靠近,硬生生將她逼近淋浴間的牆角。
在身高將近一米九的男人面前,少女簡直如同一只待宰的雛雞,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他一手鉗住自己的肩膀,另一只手臂按在淋浴房的瓷磚面上,慢慢地低下頭,稜角分明的下顎離她的臉頰越來越近。
此時此刻,寧纓已經完全傻眼了!
當屬于一個冷峻的成熟男性的氣息步步逼近,她甚至蜷縮在他的臂彎里渾身僵硬到動彈不得。
這家伙,到底知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麼?!
楚允寒眯起了眼眸,那只原本扶著牆面的手臂忽然一松,竟直直上來一把扯開了她的薄衫衣領!
「嘶啦!」
縴細藕白的酥肩立刻暴/露在了淋浴房濕潤的空氣中,粉色帶點點的少女文/胸帶子更是給整個畫面增添了幾分旖/旎之色。
男人的視線毫不避諱的死死盯住獵物青春的皮膚,荷爾蒙涌來的燥熱感令他的喉結不自覺地上下起伏。
就在楚允寒俯去幾乎就要咬到她的肩頭的剎那,寧纓渾身一個劇烈的寒顫,也就是這個顫動,令她終于恢復了力量,恨恨地一把推開了他,並手忙腳亂地去將肩頭遮擋。
「楚允寒,你,你這個流氓!無賴……走開!」腦中嗡鳴。
她那一下是真的用了全力,可這力道在楚允寒看來,只不過是花拳繡腿的撓癢,他依然擋在少女的面前,冰山般紋絲不動。
「你!」此時的寧纓早已羞紅了臉頰,耳根滾燙,而他的不依不饒更令她惱羞成怒,簡直恨不得一個耳光扇。
就當她咬牙,抱臂護著自己上身準備強行鑽出去的時候,冷不丁耳旁傳來楚允寒的一句問話。
「如果是這樣,也算沒事嗎?」。
嗯?
男人突然收斂,幽幽地退了一步,自覺讓開一條道。
寧纓見狀,忙從淋浴房中兩步沖出來,一只手都挨上了衛生間門把手。
他又開口了,不急不躁地,那語氣簡直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寧纓,我問你話呢。」
少女止住了動作,大腦一熱,抿著唇瓣忿忿地偏過頭,「你覺得呢?怎麼可能算沒事!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流氓,我算是看清你了。」
誰知他清清冷冷地笑了聲,「既然你終于覺得這不算沒事,那就把今天追你的人的名字告訴我。否則,他們日後必定會做比我剛才所做更過分十倍百倍的事。」
名字?茫然對上男人認真的眼神,寧纓突然後知後覺地認識到了。
難道他剛才所做的一切,竟只是在為了向她討一個追打她的混混身份?
可,這家伙逼問的方式也太……
眸中的怒意消失了大半,她背對著楚允寒,半天才動動嘴角,呢喃道,「明哥,東城巷口的明哥。」
寧纓丟下這句,便咬唇低著頭開門悶聲沖了出去。
男人背靠著淋浴間冰冷的壁面,在終于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臉色逐漸沉靜下來,眉宇蹙動,黑瞳慢慢緊縮,一瞬間冷的仿佛一潭萬年不動的死水,瞬間能將一切吞噬。
半晌,「明哥,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