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決定要開一家不用錢就可以進去瞧病的醫館之後,沈素素回去就想了很久,腦子里的思路慢慢清晰了下來,之後就是找房子,裝修店面,這一晃就是十天,一切都算是差不多安定下來。
爹爹沈世光同娘親也與昨日來到雍州城,因為游天行強烈要求之下,加之游天行的爹爹雍州知府游牧的游說,一眾人等都搬進了知府游牧的府邸。
為了盡快開放藥鋪讓更多的人受益,也是為了試試看她的想法是否能正常運行,就決定盡快讓店鋪開張,可是這坐診的大夫也只有游天行借掉來的一位,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于是她決定招大夫,大夫的人選她必須親自去看看。
來到店鋪的時候,店鋪門外排了長長的隊伍,照理說她的店鋪選在一條不是很繁華的街道,又是在拐角,應該不會有那麼多人知道,這全都得意于游天行掌管下的丐幫兄弟,他們的傳播能力是相當厲害,盡是半天就可以家喻戶曉,更何況是一連宣傳了幾日,她走在街上,都可以听見人群間在討論她即將開張的店鋪,好壞不一,不過她還是很高興,有交談就有傳播力,她的店鋪算是名頭打出去了,那些沒有錢看病的人也應該是看見了,听見了,知道了。
只是她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多人想要到她這里來當做堂大夫,畢竟在外人看來一個不要錢的醫館只怕是沒有什麼錢途可言的。
小翠高興的拉著她擠開人群走了進去。
幾日前招來的一個窮秀才朝安站在門口,迎過來,「來了。」
沈素素點了點頭,走了進去,看著朝安穿上青衫,臉上淤青消散倒是清秀的很。
說起朝安也算是有緣,她听說爹爹走到了雍州下面的一個州府,她想起那夜他們遭逢黑衣人襲擊的事情,那些人雖然都沒有留下什麼證據但絕對跟西邱國月兌不了關系,西邱國既然想到了要阻止她拿到紫玉冰蟬想來也會想要再次刺殺爹爹。
雖然那次之後游天行讓他爹爹游牧大肆清查了雍州城的人員,也抓到幾個黑衣人,只是他們很是衷心都咬舌自盡了,依然沒有根基可查,不過卻是不敢輕舉妄動的再在雍州城內制造禍端,那麼就會選擇下面吧,她讓千夜請游天行調集了數百士兵趕往接應爹爹跟娘親。
沒有想到果然如同她想得那樣,爹爹跟娘親遭到行刺,等他們趕到,爹爹帶去的護衛死了半數以上,不過萬幸是趕上了,這個過程中便有一個秀才被殃及差點為此失去性命,這個秀才也就是朝安。
朝安算是有才學之人,只是自從中了秀才之後再無長進,倒不是他沒有去參加考試,也不是他沒有繼續讀書,而是他一進考場就會緊張,以至于根本寫不出自己心中所想,以至于屢試不中,由此家中爹娘無力在供養他繼續考試下去,他也自知是不可能了,就決定來雍州城找份事情做,不想遇上了爹爹跟娘親別牽連。
她同朝安說了,他倒是個管理奇才,對于管理人上有很大見解,也給了她更好的啟發,于是她就讓朝安當了「不用錢醫館」的的掌櫃。
朝安拿著一疊紙走過來遞給沈素素,「,這些都是來這里應招做堂大夫的人選名字,以及他們自述的情況,朝安不才就略一做了統計,看看,希望可以幫助盡快找到做堂大夫的人選。
沈素素沖朝安笑了笑,「朝安你不用如此妄自菲薄,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謝謝。」
朝安有些受寵若驚的連忙搖頭,「不敢當,不敢當,朝安還得感謝的搭救跟知遇之恩呢!」
她抬眸看向朝安,語調中肯,收起笑意道︰「朝安,我讓你當這里的掌櫃是因為你可以,至于搭救倒是不更加不值一談,因為本身你就是收到了牽連,根本沒有搭救一說。」
小翠見二人又在這里謝來謝去的,不由好笑道︰「好了,還有你朝安再說天都要黑了。」
朝安有些訕訕的笑道,「小翠姑娘說的是,是朝安太過婆婆媽媽了,現在就開始嗎?」。
沈素素無奈又寵溺的看了看小翠,隨即轉頭沖朝安點頭,「開始吧,一個一個的進來,直到招到合適的做堂大夫為止。」
朝安點頭退了出去,對著外面的隊伍長龍說了幾句,而過就進來了,外面一下子安靜起來,沒有了之前的吵雜。
沈素素不由得更加肯定自己是撿到寶了。
沈素素收斂心神,將之前朝安給的一疊紙打開,看到上面字跡整潔清秀,上面記載著這些應招人的名字以及為什麼要來這里當做堂大夫的原因,有的甚至有一些家庭的情況。
小翠從後面裝扮出來,搓了搓手,一幅躍躍欲試的樣子,急切的沖著沈素素道︰「,,我這樣成嗎?」。
沈素素微抬鳳眸,打量著小翠,小翠本就穿著綠色的衣衫,不知從哪里找了一塊紅色的絹帕將臉遮了起來,只余一雙靈動的大眼楮在外面一扎一扎的好不可愛。
順著往下看,小翠還頗為調皮的找了一什麼東西塞在小月復上,一看就像是懷了三四月身孕一般,不過這倒對于她想要挑一個好大夫更好。對著小翠鼓勵的笑了笑,「好了,就找我之前說的那麼做。」
小翠很是自信的翹起遮臉的帕子沖沈素素吐吐舌頭,「放心吧。」
沈素素走到門口看著一眾的人道︰「各位也看見了,我這里是要找一位合格的做堂大夫,現在人數眾多,為了不失公平又能夠盡快選出人選,我覺得大家五人一組進來,恰巧我丫鬟這幾日有些不舒服,各位就瞧瞧吧。」
她說完,看了一眼朝安,朝安心領神會的點頭,然後道︰「你里面坐下巴,余下的有我來,這外面風寒。」
她也不推辭,一來想看看朝安接下來會如何做,算是給朝安一個鍛煉的機會,一來也覺得還有幾個問題要叮囑一下小翠,淡然從容的走回醫館內。
朝安高聲道︰「現在我們就要考察各位的能力,若是有能力就將你們的能力展現給我們看看,現在請各位保持安靜,我將點到的人,就進來,沒有點到了就耐心等候。現在我就開始點人,張力,孫山,丁酉,張膳,王集。」
沈素素在里面听到這五個人名字的時候吃了一驚,竟然跟放在上面的五個名字一字不差,竟沒有想到朝安還有這般強記的本事,心里越發中意起來,來不及多想,被念到名字的五人一一走了進來。
五人進來都有些遲疑,看著沈素素見禮也忘了。
她倒也不在意,對著五人道︰「開始吧!」
這時小翠突然有些抗拒的站起來,沖著自家道︰「,小翠真的沒有病。」
沈素素有些不悅道︰「有病沒病這些大夫自然有人能給你瞧出來,權當幫一個忙,讓我能從中選出一個中意的做堂大夫。」說完,冷眼看著五人道︰「還不各自憑本事診斷。」
小翠這時忽然做嘔吐狀,見眾人看她趕緊站起來故作鎮靜,沈素素見狀倒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五人中有一人立即站出來道︰「,你家丫鬟這是害喜了。」
小翠立即上前指著這人鼻子道︰「你瞎說。」
沈素素臉此刻也黑了下來瞪著這人道︰「你確定,不用問診,這般就斷定了?」
那人頗為得意的點頭,自夸道︰「在下祖上三倍都是行醫的,在下從小就看著病人長大,如何斷定不了?」說著對著其他四人道︰「你們覺得呢?」
四人見這人自信滿滿,恰巧小翠又是一陣干嘔,嘔完恐似不妥連忙解釋,「我只是吃壞了肚子。」
四人立即有三人贊同了那人的想法,只有一人不很,當即說是要把脈,她同意了,小翠有些抗拒,但是看著自家臉黑,也就將手顫顫巍巍的伸出去,略帶恐嚇道︰「我還是大姑娘,沒有嫁人那里來的害喜,你可得看仔細了!」
最後一個人有些猶豫,搭脈的手顫抖了幾下,剛搭上就拿下來了,遲疑的道︰「這位姑娘許是吃壞了肚子,服幾貼藥就好了。」
沈素素見最後一個人雖然知道要看一看,可心形不定,醫術只怕也不行,直接開口︰「幾位請回吧。」
五人聳拉著頭走了。
朝安見人出來,繼續念叨了五個人,五個人進去很快出來了。
直到走了一大半的人之後,這回的五個人里有一個三十歲腿有殘疾的男子倒是把脈之後看著沈素素道︰「這位你這丫鬟有沒有病只怕很清楚吧?」
沈素素本有些以為今日只怕找不到合適的做堂大夫,卻不想這個深有殘疾的中年人眼神卻那麼銳利,就連她假寐都能感受到此人銳利的眼神。
她心下有些高興,既然此人能這般肯定的說出這話,定然有幾分本事的,當即問道︰「這位先生叫什麼名字。」
中年人道︰「在下單子一個堅,跟娘姓楊。」
「楊堅,好名字跟先生很配。」沈素素間已經抽到了這人的那張紙,紙上寫道,此人來此的理由是,願意幫助需要幫助的人,盡自己的一份力,這理由倒不是特別,相比之下這個理由很多人都這麼說,只是此人眼神清明倒不像是別有居心,心下已經很是滿意。
沈素素繼續問道︰「先生剛剛說我家丫鬟的病我最為清楚,不知道是何意思?」
這人看了看其他的幾人道︰「真要在下講嗎?」。
沈素素心下已經了然不過她還是點了點頭,「當然,不講出來何以服眾,更何況今日小翠這般裝病,若是不做個解釋有損小翠的清譽,當然也對她開的醫館不好,那些沒有應招的人自然會私下議論,說不定還說她治下不嚴,眼眸不清,自家婢女偷人等等。
楊堅輕一輕嗓子見沈素素面色如常,心里也有了落下來的意思,能想出這等辦法招大夫的還真是少見。心情大好,說道︰「楊某的意思是你家丫鬟根本沒病,一切都是裝出來的。」
其他四人中的一個身材魁梧,絡腮胡的漢子頗為不服氣,「怎麼可能?分明已經顯懷,還有嘔吐癥狀。」
一個白須老者突然有些慚愧道︰「原來如此,難怪老朽剛剛把脈並沒有把到喜脈的跡象,老朽實在慚愧盡然有些不自己的醫術了,眼下倒是可以解釋了,老朽告辭。」
沈素素道︰「雖說如此,老先生可以先留下來容我說明。」
其余兩人也不再自知不該醫術不精就想要離開師傅自立門戶。其中一個拉不下面子的嚷道︰「你怎麼可以欺騙我等。」另一個連忙附和,「就是,就是。」
絡腮胡子也意識到他太武斷,臉上尷尬的泛紅,卻也是死要面子的指著沈素素道︰「若不是你欺騙我,我也不會診治不對。」
沈素素臉色微冷,看著絡腮胡子道︰「若是你醫術真的如你說的那般,又如何不能確定,為何楊堅先生可以準確判斷?你這等既沒有醫術靠著一張嘴,自以為是的人我這里不需要,至于你們兩位雖然態度上虔誠一些,不過心性不強,容易左右搖擺,即便我家丫鬟裝的再像不是就是不是,若是要緊的病癥不能因為覺得相似不確定的情況下就按照想法下藥,這樣很容易要了患者的命,你們所學不夠,還有待磨練,我們這里暫且不需要你們兩位。朝安送客。」
朝安當即走過來對著門口道,「請。」
絡腮胡氣呼呼甩了甩袖子走了。
兩位年輕的學徒互相看了一眼,不能否認沈素素所言有錯,值得垂頭喪氣的離開。
白須老者正猶豫要不要走。沈素素起身笑道︰「老先生你同楊堅明天起就是我們這里的坐堂大夫了。」
老者很是疑惑道︰「,老朽慚愧也未能嚴明,何意用用老朽?」
沈素素道︰「雖然我超開放女子也可隨意上街,可是畢竟未婚先孕是有損名節,辱沒家門的事情,若是有女子前來,直接說破一個人倒好,若是女子家人也跟著那麼這麼一來可是要逼死女子的,先生不必謙虛,你老穩重,素素見先生你有詢問之意鑒于有人在場才沒有,眼眸之間對于小翠的擔憂,跟把脈之後的疑惑,你老沒有說破,但是說了一句‘姑娘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這句話就足以證明先生睿智跟醫術,素素自然要請的。」
看書網小說首發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