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黃昏時分。
沈合璧額頭青了一塊,雙條褲腳濕淋淋的進了游府。
沈素素聞訊敢去的時候,沈合璧已經換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只是額頭上那塊青的地方更青了。
「三哥!」沈素素高興的叫了一聲,然後踮起腳尖翼翼的伸出手指在沈合壁的額頭點了點,不無心疼道,「三哥你這額頭是怎麼了?」
沈合璧沮喪道,「摔的!」提起這個他就來氣,他本來照計劃今天一大早就能趕到的,誰知道這鬼天氣竟然沒完沒了的下大雪,因為打滑又看不清道路,十分難走,本來已經到了雍州境內,誰知道,馬匹踏空了,他一時沒察覺,竟然摔了地上,好巧不巧的磕到一塊石頭上,更倒霉的是馬蹄子摔斷了,馬騎不成了,他只好徒步走了十多里,到了鎮上才弄了一輛馬車。
「三哥,你怎麼這麼不+.++呢?」沈素素嘆了一口氣,青了這麼一大塊,「很疼吧?」
沈合璧笑笑,他才不想提這個呢,不過能听到小妹這麼關心他倒是值了,伸手寵愛的在沈素素的眉心點了一下,「好了三哥不疼,不說這個了,爹娘呢?爹爹的毒解了嗎?」。
沈素素將沈合璧拉到一旁的桌邊坐下。
「三哥,爹爹的毒已經完全驅除了,至于爹娘中午的時候出門看雪景了,看著時辰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
沈合璧埋怨的吐了吐了舌頭,「爹娘還真是好興致,都不知道他們最近不在家里,我又要打理家里的事情又要打理鋪子的事情,我簡直要忙死了,你這小丫頭還給我找麻煩。」
沈素素心里只想笑,還是第一次听到三哥說忙死了,以前總念叨無聊,面上卻沒有笑出來,而是板著臉,「誰又沒讓你打理鋪子,你忙,你可以把鋪子關門大吉啊,咱們又不缺吃穿。」
「那怎麼行?」沈合璧頓時急了,當即挑起腳,「小妹,三哥我可是沒少給家里貼補,不然你以為光靠爹爹跟哥哥的那點俸祿,你能吃得那麼好,花錢花的那麼順暢,說什麼我給鋪子關門大吉,關門了我看你還給誰要錢去。」
「哈哈」沈素素捂嘴笑。
三哥就是這樣子,說要是替讓他把鋪子關門大吉就跟誰急,當即忍不住笑道,「三哥,小妹逗你的那,看來就是你累死,你也舍不得關了鋪子,再說三哥這等商業奇才要是不開鋪子,不就可惜了嘛!」
沈合璧回過味來,啞然失笑,「好啊,你,你現在都開起三哥的玩笑了,看三哥不收拾你。」伸手就要抓沈素素。
三哥還是老樣子,一急就要抓她頭發,她才不會那麼傻等著他抓,當即就跑到了桌子的另一邊。
「你還敢躲,看我不撤了對你不用錢醫館的支出。」沈合璧笑著威脅。
她看著三哥根本就不認為三哥會這麼做,好久沒有跟三哥這麼鬧了,倒是想念的緊,一時心癢,沖三哥吐了吐舌頭,調xi道︰「三哥你來啊,你來抓我啊!」
「好」,沈合璧挽起袖子,沖著沈素素一通追趕,轉了幾圈,停下,氣惱道︰「你敢不敢別繞著桌子轉。」
她警惕的看著三哥,一只手撐在桌沿上,喘著粗氣,「三哥,你當我傻啊!」
她話剛說完,就看見三哥身形一動,她趕忙離開桌面,朝一邊跑上兩步,保持絕對安全的距離。
沈合璧眼珠子轉了轉,突然笑道︰「小妹,你信不信三哥等會就能抓到你。」
沈素素調皮的搖頭,她只要她一直朝著桌子跑,三哥武功是三個哥哥里最差的,這樣的三哥才抓不到她。
她突然看見三哥眼里閃過一抹狡黠,心里隱隱有些緊張,三哥鬼點子最多了,每次三哥這樣的時候,都是相出了什麼點子。
下一刻,只見沈合璧雙手抓住桌沿,一下子將桌子搬開,沈素素想要補救已經為時過晚,不下幾下,她就被沈合璧抓住了。
「小妹,怎麼樣?跟三哥逗不行了吧!哈哈」沈合璧高興笑著,手指卻在沈素素身上抓癢癢。
「呵呵呵呵哈哈哈三哥,小妹錯了小妹錯了。」
三哥總是這樣,明明知道她從小就怕癢,每回都抓她癢癢,她笑的都快哭了,只得求饒,不過她心里一點都不生氣,能這樣真好,好想大哥跟二哥啊。
沈合璧收回手,替沈素素撩開耳邊的碎發,看著她的臉,眼眸中充滿了心疼,還有一起惱怒。
「這才幾個月,人怎麼就瘦了一圈了,這眼楮怎麼也紅了,說是誰欺負你了,三哥替你教訓他。」
她抓著三哥的手,心里真的好感動,好溫暖。上輩子,自從大哥死後,三哥就再也沒有這麼跟她說過話,她忍不住又想掉眼淚,猛的吸了一口氣,笑道,「三哥,沒有人欺負我,我哭是因為一些其他的事情,有機會我將給三哥听,還有哦,我哪里瘦了,三哥你才瘦了呢!」
正間,突然傳來一句,「你們兩個總這麼沒大沒小。」
沈素素一回頭正好看見進門的爹爹沈世光,當即高興的跑叫道︰「爹爹,你回來了,娘親呢?」
三哥沈合璧也走了過來,「爹爹,你這毒才驅除,怎麼就不多休息一下。」
「我這好的很,感覺就跟沒事人一樣,這次多虧了醫聖。」沈世光高興的一邊說著,一邊抄屋內走。
「呵呵,老爺,你呀再不說我們合璧不知道心疼人了吧?」娘親由小翠扶著走了過來。
爹爹有些小尷尬的沖娘親擠了擠眼,「孩子面前淨說些沒有的。」
娘親倒也不拆穿,只是捂嘴笑著。不過在看到三哥額頭上的青的一塊時,立即就收起了笑意,拉住三哥,「合璧你這額頭怎麼了?」
三哥有些扭捏,連忙捂著青的地方,無所謂的笑了笑,「娘親,沒事的就是踫了一下。」
爹爹正好看去,「你啊總這麼毛糙。」雖然帶著指責的意思,可爹爹眼里的關切是那般真實。
三哥大概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笑嘻嘻的拉著娘親進了屋,賣乖的從懷里模出一個東西,「娘親,這個東西可是好東西,我找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的。」
「什麼東西啊?」娘親成功的被三哥吸引去了注意力。
三哥神秘的看了看她跟爹爹,故作遲疑的將東西遲遲不打開,回頭沖爹爹道︰「爹爹明天是什麼日子啊?」
「明天還能是什麼日子,不就是十一月最後一天嗎?」。爹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三哥,三哥只是搖頭,「不對,不對,爹爹你要是忘了可是有人會不高興的。」說著下意識的朝著娘親看了一眼,娘親很顯然也有些埋怨的看著爹爹。
她也很好奇三哥這是在什麼,不由得念叨,十一月最後一天,突然她記起來了,明天是娘親的生辰,她真是的怎麼就給忘了呢!當即不好意思的走到娘親面前,「娘親。」
三哥見爹爹一連說了幾個答案都沒說對,不由得很是失望的嘆了一口,憋了癟嘴,拉成了語調道︰「明天是娘親」
「你娘的生辰嘛!」爹爹突然打斷三哥的話一邊說一邊走到娘親面前,拉住娘親的手腕握住,很是深情道︰「這個我怎麼可能忘記。」
「那剛剛?」三哥白了一眼爹爹,很顯然不。
沈世光看了一眼沈合璧,那眼神好像在說,他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下一刻從懷里模出一個小盒子,「,本來準備明天送給你的,沒想到被這小子給破壞了。」
娘親看著手心里的小盒子,又看了看爹爹,眼眶泛紅,娘親大概剛剛真的以為爹爹將她的生辰忘記了吧。
三哥此刻不得不服氣了,望著爹爹悻悻的將他的禮物也塞到了娘親手里,調侃的看著她道︰「小妹,你可是該打哦!」
她眨了眨眼楮,低著頭「娘親,我錯了,明天就罰我親手給娘親做一頓壽宴吧!」
娘親好笑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那娘可是有口福了。」
她見眾人都看著她,頓時有些掛不住,當即轉移話題催促娘親快打開禮物看看是什麼?
娘親首先打開的是三哥的禮物,三哥送的是一個小巧別致的發簪,發簪特別就特別在上面寓意很好,娘親是屬兔的,那發簪上面的圖案,正好就是一只兔子。
而爹爹送的禮物,確是讓她跟三哥著實猜了半天都沒有猜對。
爹爹的小盒子里放的是一縷頭發,發絲有黑有白想來定然是爹爹自己頭上的。
爹爹說他日前听游牧游大人說是他們家鄉男子慫女子發絲就是許下了生生世世相守的承諾,是一種長情的許諾,就像頭發一樣與生俱來一直到死。
娘親听後很是感動,趴在爹爹肩頭幸福的抽泣。
爹爹安慰了一下娘親,並且保證他會平安回來,這一次回來,就向皇上卸甲歸田,再不出征打仗了。
娘前很是欣慰,點了點頭,知道爹爹有事要同三哥講便由著小翠同她服著下去休息了。
沈合璧見屋內只剩下他們父子,便收起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很是嚴肅的道︰「爹爹,皇上不知從哪里听說爹爹如今還滯留在雍州城,不死斷續草送來多時也不見爹爹找大夫解毒,心里有了猜疑,口頭上說讓淮安王蕭擎宇護送爹爹前去我大齊與西邱國的邊境,實則是想要看看爹爹是不是有意拖延時間,不想為國出力,蕭擎宇應該不日就會前來。」
沈世光凝重的望著沈合璧,他心里有些發寒,沒想到他都已經辭官了,並且如今詔書一下來,就立即上書答應,往這邊趕,卻不想皇上還是對他起了猜忌之心。這歷朝歷代皇帝不都是猜忌心很重嗎,他又如何能讓如今的皇上免俗,「算了反正打完這一仗。我大齊也會平靜幾年,我皆是辭官歸田,再不上戰場了,帶著你娘遠離京都也就是了。」
沈合璧頗為氣憤,拍了一下桌子,「爹爹,你早就高辭官歸田了,明明你跟哥哥們為了大齊,為了皇上的天下出生入死,皇上竟然還要猜疑我們沈家,真是太令人寒心了,皇上我看也不是什麼明君。」
沈世光臉色氣的發青,當即大喝,「閉嘴,這話也是可以講得嗎?」。
沈合璧自知失了分寸,若是被有心人听見,參他們沈家一本藐視皇上,那可真是有嘴說不清,低頭認錯,「是孩兒失言了。孩兒以後定然不會再如此了。」
沈世光見兒子這樣,也不忍心在責備兒子,畢竟他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不好受的,若不是想著天下百姓,他也不願意再領兵出征,將生死交付于刀光劍影之中。走,伸出寬厚的手掌在沈合璧的肩頭輕輕拍了幾下,「你知道就好,以後萬不可再說這種話,有些事情心里清楚明白就好。」
沈合璧看著沈世光,第一次覺得爹爹的眼神是那麼滄桑,又是那麼溫暖,也許真的向小妹說的那樣,爹爹比誰都清楚,只是一直不說出來而已。也是第一次從心底里服氣爹爹。
「那爹爹,我們眼下要怎麼做?」
沈世光想了想,徑自坐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明個為夫給皇上上書一封,你讓人快馬送去京都,醫聖出現在雍州城之事屆時皇上應該會知道的,看了自然就會收了戒心。」
「那樣蕭擎宇還是會來這里。」沈合璧不無擔心道。
沈世光到不以為然,「雖然淮安王蕭擎宇是有那麼點睿智,不過我們沒做什麼虧心事,如今戰事在即,他也不敢妄加罪責。不用擔心,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嗯。爹爹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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