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翩羽負手而立,神態悠然,「事情辦好了?」
莫離頭也不抬,果決答道,「是。」
「很好,面具拿來。」南宮翩羽轉身很中肯的看著莫離。
莫離從懷里取出人皮面具遞給南宮翩羽,南宮翩羽掃了一眼莫離,「退下吧。」
「是。」
莫離應了一聲轉身就閃出門去。
南宮翩羽那請人皮面具走到沈合璧對面站定,在沈合璧的驚呆的注視下將人皮面具帶上,然後從腰間模出一個瓷瓶,到了一粒紅色的藥丸服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開口說道︰「老夫瞧病可是有條件的,沈合璧你覺得呢?」
沈合璧頓時愣住了,這聲音真是一模一樣,那麼也就是說他真的是醫聖,天啊,誰能告訴他,一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醫聖竟然就住在他府里,而且他還曾跟他朝夕相處,他竟然都沒有懷疑過他是醫聖,更是丟人的是他就在剛剛還嘲笑他自不量力,真是丟死人了。
沈合璧實在是有點不適應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沈世光卻也好不到那里去,他一直知道南宮翩羽身份不凡,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冷金醫聖,是他沈家的大恩人,就連他的命都是他救的,而且見面了這麼多次,他一點都沒有察覺那里不妥,這番想來倒也說得通,也就能解釋了為什麼醫聖偏偏對他們沈家有求必應,還跟小女十分投緣,原來這其中根結是他要娶他寶貝女兒,又如何能不對他們沈家好。
一時想起剛剛心里的猜疑,不由自覺羞愧,當即走上前沖南宮翩羽深鞠一躬。
「沈伯父使不得,這不是折煞我嗎?」。南宮翩羽受寵若驚的連忙上去攙扶起沈世光。
沈世光卻硬是將這一躬做完,方抬頭對著南宮翩羽感激道︰「多謝。」
南宮翩羽道︰「沈伯父你真的不用這麼見外。」
沈素素看著二人笑了,「翩羽,爹爹謝你是應該的,更何況這次為了給爹爹解毒你差點失了性命。」
「什麼?素素你是說醫聖這次受傷了。」沈世光聞听南宮翩羽為了救他差點丟命,心里頓時有些震驚,他以為解毒應該很容易,沒有想到這般驚險,當真是欠了南宮翩羽莫大的人情。
小翠此時回過神來,「,我怎麼都不知道?」
沈素素抱歉的看著小翠,「你啊,沒在場當然不知道了。就是爹爹也是不知道的。」
南宮翩羽攤攤手,「好了,這下我一點神秘感都沒有了。」說完笑著沖沈世光拱拱手,「沈伯父,我還有事情就先離開一次。」
沈世光點點頭,「你有事便去吧。」一時之間有些轉不過角色來,更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南宮翩羽,南宮翩羽一說要離開一下,他只覺心里一松,便同意了。
南宮翩羽一來也是有些尷尬,二來著實是想起來蕭擎宇只怕已經來到了雍州城,他看樣子得拖延一下時間,這樣未來岳父大人才能有時間處理一些事情。
他這一走,沈素素將之前放在桌子上湯盅端起來,遞到沈世光手里。
「爹爹,這湯都要涼了,快喝了吧?」
沈世光接過湯盅,「這個不急,素素你還是快給爹爹講講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解毒南宮翩羽差點出事?」
她看著爹爹手里的湯盅,無奈極了,要是不說爹爹定然不能安心喝湯,撒嬌的看著爹爹,「爹爹這湯可是娘親熬了一的,您老還是一邊喝,女兒一邊講總成吧?」
「好好,我喝,我喝。」沈世光揭開湯盅,用勺子舀了一勺,溫度正好,當即將勺子放到一邊,端起湯盅,仰頭一口氣喝了精光。
沈合璧也是很是好奇,催促的看著沈素素,一旁的小翠也是豎起耳朵听。
沈素素只好笑了笑,長話短說,「事情是這樣的」
再說南宮翩羽出了門之後,叫來莫離交代了一下,莫離就領命出去了。
莫離來到了雍州城外的一間茶館,等了一會,就看見了蕭擎宇的馬車停在路邊,他假裝喝完茶離開,靠近馬車的時候將一個黑色的藥丸從掀起的簾子里拋了進去。
正好與走下馬車的蕭擎宇撞了個正著,蕭擎宇也只是偏頭看了莫離一眼,便進了茶館。
莫離擦身而過的時候又在蕭擎宇的馬匹身上抹了一把,嘖嘖贊道︰「好馬,拉車可惜了。」
駕車的馬夫沒好氣的沖莫離吼道,「那里來的人,胡說什麼,滾。」
莫離冷冷的掃了那人一眼,轉身揚長而去。
一刻鐘後,蕭擎宇一行人喝完茶出來,蕭擎宇上馬車的時候沖手下道︰「快馬加鞭晚間趕到雍州城內。」
「王爺放心。」為首的一個人答道,隨後跨上馬匹。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雍州城行進。
走到半道上,蕭擎宇只覺得頭越發沉了,最後連睜眼都睜不動,就在他快要睡著的時候,馬車突然快速朝前飛奔,隨後傳來駕車車夫的驚叫聲。
「馬匹驚狂了!」
蕭擎宇想要跳下馬車根本有心無力,不過他隨行的侍衛確是很果決,當即追上馬匹,一刀就將馬頭砍下,飛馳的馬車立時停了下來,車夫因為沖力跌到地上,摔破了頭。
蕭擎宇被沖進來的兩個護衛牢牢的架著,直接頂破馬車頂,穩穩的落在路邊。
領頭的侍衛連忙走過來,請罪的跪在地上,「屬下,該死讓王爺受驚了。」
蕭擎宇擺擺手,有氣無力道︰「起來吧,火速趕往雍州城,本王定是中了什麼毒。」
此話一出,隨行的包括車夫在內統統臉色一白,顧不得管破掉的馬車跟一應物件,帶著蕭擎宇就朝著雍州城飛馳。
說來也巧,蕭擎宇他們一行沒有下榻驛館而是來住在了百閱客棧,無巧不成書的是蕭擎宇住的房子正是之前南宮翩羽待過的房間。
蕭擎宇的屬下一部分人留下來護衛蕭擎宇前往百閱客棧的時候,另一部分人已經前去雍州城找大夫,等蕭擎宇住進房間的時候,五個大夫也已經分別被一個人抓來客棧。
大夫一個個嚇得不輕,在威逼之下只得給蕭擎宇診病,不約而同的都認為蕭擎宇脈象平穩根本沒有病,之所以疲累無力乃是近日趕路操勞所致,只要靜心休養幾日就能痊愈。
蕭擎宇雖然沒有力氣,可是並不代表是傻子,自己的身體怎麼樣如何不知,更何況剛剛喝茶的時候還好,怎麼會突然就這樣,很顯然被人下了藥。
今日一天下來,除了下去喝了些茶,用了點茶點,其余吃得東西可都是他們自帶的,當即眸色一寒,「暗痕,你去查一下今日落榻的茶館。」
原來為首的侍衛就是當初跟沈素素他們在奴隸市場有過一面之緣的安慰暗痕。
暗痕站出來,拱手,「是。」
說完便出門了。
蕭擎宇看著五個害怕的大夫,心道這群沒用的東西,一個個都是庸醫,他那里是累的,凌厲的沖著幾人道,「都出去。」
五人如蒙大赦,立即逃也似得跑出了房門。
房間里的其余十來人一下子全部跪在地上,「屬下,辦事不利請主子責罰。」
蕭擎宇如今的力氣都沒有,哪還有心思同這些人計較,不悅的擺擺手,閉上眼楮,傾吐幾個字,「你們都退下吧。」
十來人整齊劃一,「謝主子不罰之恩。」
莫離回到游府見到南宮翩羽的時候,南宮翩羽正漫無目的的看著書,都一炷香了,書頁還停在剛開始看的那一頁上。
見莫離進來,抬眸看著莫離道︰「怎麼樣?」
莫離一五一十的回稟,「主子,我已經照你的吩咐下了毒,眼下蕭擎宇正住在百閱客棧主子當初住下的那間房內,不過他確是懷疑了,叫了他的一個暗衛去查路過的那間茶館。」
什麼,他蕭擎宇住在他當初的那間房間,房間里可是還有很多他沒帶走的衣服,便宜他可真是不好,當即回頭對著莫離道︰「你去問一下店小二,當初房間里的衣服處理了沒有,若是沒有處理就給我找回來,萬不能便宜了蕭擎宇。」
莫離有些驚詫的看著南宮翩羽,主子可是曾來都不會在意幾件衣服的,更何況也不是什麼人都會穿紅衣的,只怕給人家,人家都還未必會要,不過這話他可不敢說,只得不甘願的點頭應是。
南宮翩羽倒是看出了莫離表情的古怪,不過他才懶得去管莫離怎麼想,他就是只要一想到蕭擎宇有可能穿他的衣服就一腦門子的不高興,雖然他知道蕭擎宇才不會穿他的衣服,哪怕是丟了都不高興麻煩蕭擎宇。
蕭擎宇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對著莫離道,「剛剛那件事不急,現在倒是有件事必須現在去做,你火速趕往茶館必須在蕭擎宇安慰到達之前趕到茶館,給茶館掌櫃的一些錢,讓他離開吧。」
他南宮翩羽想來做事不喜歡牽連無辜,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莫離一听倒也意識到這一天,這麼一來就算蕭擎宇再怎麼懷疑也懷疑不到主子身上,只會認為是茶館的問題,就讓他百死不得其解一輩子,自然也不敢耽擱,直接就走了。
第二日,暗痕回來的時候,蕭擎宇剛好喝了一碗清粥,可是渾身依然沒有什麼力氣,頭確是不疼了。
暗痕雙膝跪下,「主子,屬下該死,去到的時候茶館里已經空無一人,屬下只在地上撿到了這個。」
蕭擎宇冷冷的看著暗痕,心里頗為不滿,見暗痕舉著一件東西,怒道,「拿過來!」
蕭擎宇接過暗痕手上的東西瞧了瞧,只是一件很普通的荷包,不過荷包里面有一些白色的粉末,蕭擎宇拿到鼻子前嗅了一下,重新拋給暗痕,「天黑之前查清這白色粉末是什麼?查不出提頭來見。」
暗痕低頭朗聲道︰「屬下知道。」
蕭擎宇也不想再多說什麼,閉上眼楮假寐,他真是一點心情都沒有,想他堂堂一個王爺隨行的人都沒事,就他有事,而且還是這麼什麼都做不了的躺在床上,要是讓他知道是誰搗的鬼,定然叫他好看。
暗痕躬身退出的時候,門一下子開了,駕車的車夫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王爺,不好了,我們馬車里面貴重的東西都不見了。」
蕭擎宇一下子睜開眼,「不是讓你守著的嗎?」。
「王爺,小的是守著的,可是突然被人從後面打了一棍子,隨後就什麼都不知道了。等小的醒來東西就不見了。」車夫一邊說一邊惶恐的磕頭,「王爺小的說的句句屬實。」
蕭擎宇臉色本就不好看,這下直接是白里透著青,青里透著黑,修長的手指蜷縮成拳頭,直接捏的輕響可聞。
「帶下去埋了。」
這話猶如地獄而來的詛咒,車夫一下子嚇的忘了求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帶出了門,剛想大喊就被人敲暈,在暈的前一刻他突然腦海里閃過昨日那個黑衣人對他那冷冷的一憋,他當時還抹了馬匹,一定是他,一定是他,可惜他再也不能說出真相。
蕭擎宇靜靜的看著天花板,咬著牙目眥欲裂,「到底是誰,到底是誰?」他可不認為這只是一起簡單的搶奪錢財的事件,因為這里面透著太多的不可解釋。
沈世光知道南宮翩羽就是醫聖之後,連夜寫了奏折,為了更快的讓奏折被皇上看見,他特地將奏折分開寫了三張紙條,讓沈合璧交由驛站飛鴿傳書進京都,這樣三天之後皇上就能夠看見。
沈合璧也開始著手帶頭捐物資的事宜,只等著皇上的口諭到達雍州城。
這邊南宮翩羽剛剛同沈素素吃了早飯,莫離就回來了。
沈素素見到莫離看著南宮翩羽欲言又止的模樣,自覺的起身,「既然你有事,我就先離開了。」
南宮翩羽突然抓住她的手,「沒有什麼你不能知道的。」隨後,對著莫離道︰「說罷。」
莫離也不再顧慮,他是知道這沈姑娘在自家主子心中的位置的。當即從後背取下一個包裹放在桌上打開,這包裹里的東西都是在蕭擎宇馬車上找到的。
沈素素看著包裹里的東西,不由咋舌,衣服,萬鈞窯燒制的茶壺,茶杯,一疊銀票,少說也有七八萬兩,兩個成色很好的玉佩,其中一個看著頗為眼熟,他拿起來一看,上面篆刻這一個小字「擎」。
她啞然的看著莫離,「這些東西是蕭擎宇的。」
「是,就是他的東西。」
南宮翩羽听著沈素素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語氣,當下有些吃醋,她怎麼可以對蕭擎宇的東西這麼熟悉,他總覺得她應該是真的曾對蕭擎宇愛慕過得,只是不知道為何會突然之間不愛慕了,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是他不知道的?或者是還有那些是莫離沒有打听出來的。
沈素素將手里的玉佩放下,「你們拿他的東西干什麼?」
「你不會是心疼了吧?」南宮翩羽不高興的看著沈素素,眼里帶著一抹落寞,「都不見你心疼為夫呢!」
沈素素不由得笑了,「我才不是心疼他,只是好奇你這是要干什麼,他可是皇上指定了來護送爹爹的,更多的是來監視爹爹的,這麼做不會對爹爹有影響嗎?」。
南宮翩羽一听她不是關系蕭擎宇,心下一喜,攬過沈素素的腰肢,沈素素見莫離還在,又羞又惱的想要掙開,可是任他怎麼掙都沒有用,只得生氣的沖南宮翩羽喊,「放開我!」
南宮翩羽嬉皮笑臉的在她耳邊哈氣,「不放,就是不放,之所以拿這些東西就是為了不讓蕭擎宇影響到我未來的岳父大人。」
「誰是你岳父啊?」
「你爹啊!」
「沒正經。」
「那我就正經一回,莫離你將事情始末講一下。」
莫離何曾見過主子跟沈姑娘親近,一時有些尷尬,黑臉有些發紅,不過還是硬著頭皮,「好的主子。沈姑娘事情是這樣的,主子為了讓沈大人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而又不受蕭擎宇的催促,就讓屬下去給蕭擎宇下了軟骨散,為了不讓蕭擎宇懷疑到沈大人身上,屬下劫走了馬車上貴重的物品。」
「蕭擎宇有那麼笨嗎?」。沈素素不以為然。
南宮翩羽松開沈素素,「他是不笨,不過就是因為不笨他才更覺得抓心的很,更加會想要查清楚,卻怎麼也查不清楚,就算是懷疑了也沒有證據不是,更重要的是依照蕭擎宇的性子定然不會不查清楚,就輕易離開雍州城。」
一經這麼說,沈素素倒是不由得看向南宮翩羽,這樣一來爹爹就能夠多一些時間休養身體,也能因此為了大軍有更多的時間準備藥材跟棉衣,到時候可以讓蕭擎宇派人運送,也會安全快速很多。
「是不是覺得為夫很厲害,你有沒有更加崇拜一點?」南宮翩羽壞壞的笑著,看著沈素素的眼神柔柔的就像在看一件絕世珍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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