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將手鏈遮擋嚴實,拐角處那人便顯露蹤跡,赫然是之前剛被念叨過的青木。
平時他縱使在主子面前,也敢談天說笑,只是到了自己心悅之人的面前,那般笨拙的神態簡直難以用言語描述。
「這麼巧,你也在這里?」青木唯恐失態,立即收回臉上玩世不恭的笑意,很是正經的看著對方,直恨不得在自己額頭貼上穩重大方四個字。
青雨比他自然的多,隨意一笑,「先前隨表小姐來看虞兒,她與雪兒姑娘先行離開,既然如今是這麼個身份,我總要盡責些不是。」
青木有心想勸她不要著急著離開,卻又不知道該用什麼理由挽留,「那個……你這便要。」
「恩。」
青木笨拙的應了一聲,「既如此,以後有時間再聊。」
而後兩人擦肩而過,某人也只能傻傻的~看著青雨的背影消失在院門外,青木很是無奈的敲打著自己的後腦勺,「你怎麼這麼笨,平時不是很會說,怎麼到了她跟前,反而怯懦,沒出息!難怪她不喜歡你,活該如此。」狠狠的咒罵自己一通,青木嘆息搖頭,有什麼辦法,他就是沒辦法在青雨面前坦然已對。
算了,感情的事以後再說,如今還是思量正事要緊。
屋中極為安靜,秦舒虞與謝應玨兩人相對無言,空氣流淌中,只能听到彼此輕不可聞的呼吸聲。
秦舒虞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指甲上的月牙,腦子開始發空,已經正午時分,小白也不知醒了沒有,它現今受了傷,也不能隨意在院中玩耍,屋內留它一個,還不知它會不會覺得無聊。
「又在想些什麼,小小年紀怎麼思慮如此之多,坐在我跟前還能晃神。」謝應玨似乎從未將之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也許在他看來,下人犯了錯,主子法外開恩,沒有趕盡殺絕,奴僕感激涕零才是正經,可惜這些想法放在秦舒虞身上不適用。
「小白一天都沒有進餐,我擔心它餓了。」秦舒虞不動聲色的揉著自己的肚子,咳咳……她好像也有些餓了。
謝應玨瞄見她的小動作,噗嗤一聲笑了,「餓的是你吧。」
「……我在說小白。」
謝應玨看她臉頰微微漲紅的羞澀模樣,心里感慨著,到底還是一個孩子,或許她昨晚想要離開只是因為還不習慣與本世子相處,老虎不是人,卻陪了她那麼長一段時間,她會覺得舍不得也是正常,他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
眼中再次閃過她與小白玩鬧的場景,謝應玨破天荒的開始自檢,或許自己傷害小白的作法讓她覺得自己傷害了她的親人,「再忍耐片刻,我吩咐青風去準備膳食。」
秦舒虞驚疑不定的看著他,突然這麼好說話,這廝莫不是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吧,小嘴蠕動了片刻,她硬是死撐著沒有開口,謝應玨看出她早已松動,笑眯眯的揉了揉她的頭發,「今日打扮的到是乖巧,你若是再不開口,你與小白今天可就只能空著肚子了。」
秦舒虞眨眨眼,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自己在無理取鬧的怪異感覺是鬧哪樣,明明做錯的是對方不是嘛,簡直莫名其妙,這個男人多半有病。
謝應玨瞅著她黑溜溜的眼珠,此時正不安分的轉動著,小嘴微抿,似是在表達自己的不滿,那副你別誆我的認真模樣,看的他心中大悅,滿懷笑意的把她拉到自己懷里,狠狠的蹂躪了一番,「你這丫頭,怎麼就這麼招人疼呢。」
秦舒虞︰「……」
「有沒有什麼喜歡吃的,我讓青風多準備些。」
原來他是認真的,還以為閑著無聊又在逗弄自己,一個大人的靈魂裝在這具小小的身子里,時間長了,她的心智好像也跟著退還了,秦舒虞低聲道,「好吃就行。」
謝應玨贊賞的拍拍她的頭頂,「虞兒原來不挑食啊。」
看她紅著臉垂首,就不再逗她,「青風,讓廚房做些吃食來,你順便去把小白喂飽。」
秦舒虞與很是無語的看著天空,她之所以臉紅完全不是因為被打趣,只是屋子里溫度過高,她穿的太厚了,僅此而已,謝應玨笑的那麼有深意,估計又在腦子里替她加工了些什麼。
「是。」青風背過身子退了出去,眼神多了幾分不可置信,主子對于秦舒虞的寬容超乎所有人的預料,他們本以為斷了小白的腿已經算是輕的,沒想說好的絕了她一天的飯,這才多大功夫,主子就已經自毀前話,雖然說,紅顏是禍水,但是這麼小就能讓說一不二的主子這般善變,這長大可還了得。
青風心情復雜的走在路上,以往那張嚴肅的臉上如今因著心理各種糾結,面色便有些猙獰,原本正在路上閑逛的青禾,回首時險些被他這般扭曲的神色驚著,「你的臉怎麼了。」
青風嘴角向兩邊扯動,恢復成平常的面癱,「沒事,剛才喉嚨有些不舒服,對了,你去給小白準備些生肉。」「好,我知道了。」青禾答應著,看他沉思著走開,他不甘心的叫了一聲,「喂,你真的沒事嗎。」
青風為難的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放棄把事情跟他講明的想法,他與青木半斤八兩,本身就不靠譜的人,怎麼能指望他們對這麼嚴肅的事情有高明的看法。
「搞什麼呢神神秘秘的,還不能對我說。」青禾被他來回變幻的神色勾起了好奇心,本來還覺得可有可無的事情,他心里這會有了非要弄清楚不可的想法。
看他剛才出來的方向,應該是主子的房間,難道是那里有什麼變數,只是那副難以言喻的面相到底是怎麼回事,青禾困惑的搖著頭,而後眼中靈光一閃,除非那丫頭也在……
自以為知曉了事情的內幕,青禾奸詐的笑了,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想到此,他墊著腳偷偷模模的去了世子住的小院。
「這里也沒有外人,你老實跟我說,為何不願意呆在本世子身邊。」謝應玨眸子清幽,直直的看著她的眼楮,不允許她有一絲的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