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應玨站在牆頭外,手指輕輕點著旁邊的桂花樹,「虞兒怎的突然想要去萬緣寺了。」
青雲站在下首,神色清冷,站在他身側的青木神色還有幾分痛苦,隱晦的揉著自己臀骨的位置,見其他幾人沒有答話的意思,立馬解釋道,「萬緣寺的不了方丈此次現身,京城已經傳遍了,不論是名門望族還是平頭百姓,這幾日都在往萬緣寺趕,她們听著信,也有了興致吧。」
正巧牆的那邊傳來秦舒虞的聲音,「白蘇,夏季天熱,不要燒太多熱水,待會又出一身汗。」
白蘇加水的動作未停,「水還是溫點好,不然感染風寒就不好了。」
「怎麼會,最多熱傷風,感冒什麼的不太可能……」
謝應玨面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听到那邊的動靜神色有幾分悵惘,青木稍稍向後退了一步,撞著青禾的肩膀,聲音低不可聞,「喂,這下虞兒真的要洗澡了,你要不要去圍觀?」
青禾犀利的眼風掃過正前方的謝應玨,「再敢胡說八道,我可不客氣了。」當著主子的面說這種話,青木絕對是想要陷他于不義。
青木無辜的聳肩,「開個玩笑而已,別當真嘛。」
青禾看著那顆不斷墜落花瓣的桂樹,「我現在只恨這樹不夠高,沒有真的把你摔成殘廢。」
「人家都說最毒婦人心,你比女人還毒。」
「多謝夸獎。」
「不謝,下次趁你上樹的時候。我一定幫你一把。」青木意有所指的壞笑道。
「你們很閑?」謝應玨扭頭,看著他們兩個斗嘴斗的不亦樂乎,讓兩人一起看著虞兒。有些大材小用了,他該考慮讓他們做些別的事。
青木青禾回過神,立馬諂笑,「屬下這不是看氣氛凝重,調節一下氣氛,請主子勿怪。」
謝應玨勾著嘴角,「去萬緣寺我身邊跟著兩人足夠。青木青禾你們其中一人回王府看著,省的那群女人徒惹事端。」
「啊?」兩人有些沒反應過來,表情訝異。最終還是青禾最先回過神,向前一步,恭敬道,「屬下追隨主子前往萬緣寺。青木今日摔傷腰部。不適宜長途跋涉。」
「我什麼時候摔傷了,再說萬緣寺距離此處並不遙遠,就算傷著了又有什麼打緊。」他也不耐煩在王府听後院那群女人拈酸吃醋膩膩歪歪的聲音。
話都說了,就看主子怎麼決定了。
青木青禾兩人屏氣凝神的看著謝應玨,「青木留下,順便在王府好好養傷。」
青木心有不甘的瞪著怪笑的青禾,低聲道,「屬下遵命。」
天色逐漸昏暗下來。灼熱的空氣隨著夜幕降臨多了幾分涼意,微風拂面很是舒爽。「去屋內搬張躺椅來。」
青雲轉身而去,將椅子放在桂花樹下,謝應玨閉著眼養神,耳邊陡然傳來手撩水的聲音,他身子微怔,「你們回屋吧。」
「咳咳……」三人知機的往回走,「剛才虞兒還說讓丫鬟燒水,她這會不是在院子里沐浴吧。」
青禾同樣擔憂道,「若是有人不識抬舉的企圖偷看,該如何是好?」
青雲瞥了一眼他們三個,「能做這種事的只有你們,有我在旁邊看著,有什麼可擔心的。」
「青雲,你怎麼能這麼說,大家兄弟一場,這不是質疑我們的品行嗎。」
「等你有了品行再說。」說罷,快步走到屋里,躺在硬板床上閉上眼不再開口。
此處院子雖說世子已經買下,但當時並沒有打算在此久住,原來的主人將里面的東西搬空後,此處只剩幾個光禿禿的床板,索性天氣炎熱不用擔心受寒,照世子現在的行為看,虞兒在外面的日子過不了多久。
青木摟著青禾的肩膀,「偷看虞兒沐浴這麼沒品的事,我們會做嗎?」。
「我不會,至于你……誰知道。」他肩膀輕抬,抖開青木的手臂,在另一張床上躺下。
青木撇撇嘴,「你們明日要去萬緣寺,我卻只能在王府待著,連玩笑都不讓開,生活如此無趣,哎呦……我的腰。」心里暗搓搓的想著,以後若是給不了青雨想要的幸福可怎麼辦,做著美夢的他根本就沒想過對方是否願意接受,反正天黑了……想象一下未來的美好生活還是很有必要的。
「白蘇,幫我搓一下背,今天出了好多汗。」
白蘇恨不得眼觀四路耳听八方,見她luo著肩膀,絲毫不擔心自己走光,語氣很是無奈,「姑娘,好好的,你為何突然想起在院子里洗澡了,雖說這會有些晚,但是肯定還有人未睡,若是有人偷看,您的閨譽……」
「你想的太多了,我坐在木桶里,能看到什麼。」秦舒虞不在意的揉弄著肩膀,屋子里密不透風,洗澡時總覺得憋悶的慌,每次洗完地面上全是水,弄得屋子極為潮濕,還是在外面方便。
「唉,姑娘,你現在年齡小,等你再大些就懂了。」
語氣哀怨的好似秦舒虞真的做了十惡不赦的壞事,秦舒虞安撫的拍了拍背上的手,「早些洗完早些回屋,明天還要早起呢。」
「奴婢曉得,巷口那個趕馬車的我也跟他說過了,明日破曉在街口等著。」
秦舒虞嗯了一聲,靠在桶壁不再說話,這樣靜靜的感受著涼爽的空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白蘇手法嫻熟的按摩著她的太陽穴,「姑娘你白日一直低著頭看書,眼楮一定很累,你總是告誡奴婢小心眼楮,你自己卻不注意。」
「嗯……手法有進步。」
謝應玨听著她們對話的聲音,烏黑的眼珠看著天上冷幽的月亮,在外面這段時間,虞兒過的還挺自在,不知明日若是自己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不知她會不會嚇一跳,在外面玩過,終究還是要回家的。
原本他是打算讓秦舒虞就這麼離開,但是每次進書房,看著花瓶里那束假花,永遠嬌艷如初,他心里就有些煩躁,好歹也是自己將她從山洞中帶回來,她憑什麼話都不說一句,就這麼離開,他這主子太沒有存在感了,總之一句話,他就是不爽自己因著對方的離開那麼煩惱,而秦舒虞就像沒事人似的,心里不平衡,別人也不能過的太暢快了不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