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票呀,可愛的票票,這兩天都忘了求票了,親們可別忘了呀。
#######
那人轉過身來,黑瘦的臉,主要是髒,頭發篷結,身上的青衣都成黑色。一雙眼楮布滿血絲,顯然很久沒有安心睡覺。他眼里充滿戒備和不信任。
樓池月拿起茶杯往自己身上一潑,然後示意那人躲到門後。自己開了門,招呼了小二,扔一個銀錠,「去給爺買兩套男裝來,用料普通些的,嗯,比照你的身量買。然後讓廚下燒些熱水,爺要沐浴更衣。剩下的賞給你了。」
小二歡天喜地地去了,雖然對這個只濕了衣襟就要沐浴的爺,不,小姐,滿心的月復誹,但有銀子不賺天理難容啊。
樓池月若無其事的關上門,很隨意地指了指桌上的東西,「再吃些。」說著也不去看他,走到窗口向下張望一下,看到對面酒樓里居然有人影掠過。「你先前藏在盛名酒樓里?」
那人大口灌著茶,狼吞虎咽地吃著點心,顧不得說話,只是有些驚訝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
樓池月索性搬了凳子到窗口坐下,一手托著腮,一手絞著發梢,一副女兒家情思的模樣。雖然是男裝打扮,只遠遠一眼,就知道是個女子,而且還是個白天發花痴的女子。
酒樓里有三個人,其中一人幾下飛縱,上了屋頂,看了一眼發痴的樓池月,在空氣中嗅了嗅,終于皺著眉頭下去和其他兩人會合,然後翻窗越牆走了。
「有三人追蹤到了酒樓,其中一人是追蹤高手。」樓池月嘆了口氣,「你真的想把秘密帶進棺材里?」樓池月嘆氣,是因為自己又心軟了,看眼前這人,連胡子都沒長呢,雖然身材挺高,但也就她的學生那個年紀。听他說若有可能,那是他怕自己死了,說明他不輕易許諾,會厚報自己,說明他心存感恩。這兩下一想,樓池月又管了閑事。
他會跳她的窗不是巧合,那盛名酒樓被封了,他躲在里面正合適。他從屋頂,她這邊窗開著,而她偏偏在發呆,沒有弄出一點聲音,所以他就跳窗而入。
「我是郢州威揚鏢局的少東家胡東,一個月前,家父接了一趟鏢,從郢州送往京郊眉葉山莊。十日前,家父交了鏢後一直心神不定,甚至想要趁夜離開。當夜,我悄悄出了山莊,到山莊後的溪流里玩水。然後我看到有兩人舉著火把,我以為他們出來找我,正要打招呼,卻看到刀光,他們手里都拿著刀。我藏在水中,他們沒我。等我模回山莊,遠遠地就聞到了血腥味。然後我就看到我們鏢行所有人都被殺了,被他們拖進柴房,放了一把火……」
他渾身顫抖,卻沒留一滴眼淚,「我看到他們的臉,總有一天,我會殺光他們的。」
「你沒想過報官嗎?」。樓池月听到郢州兩字,就知道這事簡單不了,肯定跟郢安王有關,這時間上太巧合了,十天前,正是巫蠱案的開始。
「他們的鏢足有十輛馬車,十個大箱子裝著,都很沉重,每個箱子上都有封條,他們有兩個高手跟鏢,一路上所有關口都沒有開箱點驗就放行了。他們必是跟官府勾結的,我怎麼能報官?」
「那你還信我?」
「你那官牌我根本沒見過,我只是因為你是女子。」
「一路上可有奇怪的事發生?你父親異常後可有說過什麼?」
「有,他們每到一個客棧都要我們把箱子搬進屋里,由他們自己看管。本來這般沉重的箱子搬動太麻煩,都是和馬匹一起停放在馬廄里,然後鏢師輪流守著。家父嘀咕了一句話,看到了一個不該看到的人。我听到了,正要問,家父就說要趁夜離開,可走到一半,家父又改變了主意。」
樓池月又問了很多細節,包括他這幾天逃亡的經過。她可以確定他沒有撒謊。
樓池月站了起來,走到門口,又給另外一個小二一錠銀子,吩咐他去買鞋子和帽子,和準備一些其他東西。
「我叫樓池月,你以後若有難處或有線索,可找刑部尚書劉林生或者他府上的二劉世杰。他們是可以信任的人。」樓池月嚴肅地看著他,加重了語氣,「這極有可能是一個事關朝局的大陰謀,你不得輕舉妄動。」
看他沒吭聲,眼里的恨意如此明顯。
「你如果學不會隱藏你的恨意,你很快會死掉,死人是報不了仇的。再說,你殺幾個蝦兵蟹將有什麼用,真正的主使之人你永遠都不知道了。」
胡東目光閃動,顯然听進去了。他閉上眼楮,慢慢地,臉上浮現出一絲笑容,最後,睜開眼楮,眼里只有疲倦之色,沒了恨意。
「這是個做特工的好苗子。」樓池月心下感嘆。「看來,郢安王在京城甚至皇宮內都有很深的根基。」
「咚咚」兩聲敲門,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爺,您吩咐的一應物品都給您送來了。」
樓池月開門,小二帶著幾個人魚貫而入,進了里間,很快就把浴桶熱水放好,衣物也擺好,退了出去。
這雅間雖然用珠簾隔了兩間,不過是為了客人听曲時方便些。樓池月雖然背對坐著,胡東還是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洗完了澡。出來時,臉上紅通通的,也不知是熱水薰的,還是羞躁的。
他眉眼方正,五官普通,滿臉通紅,看著倒似鄰家的弟弟。這就是他留給樓池月的第一印象。不管以後他做下多少驚天動地的大事,也沒能改變這個印象。
等第二個店小二把東西送來的,樓池月用炭火把他的頭發燙焦了,然後剪了,直留到披肩,眉畫長了,眉梢微微下垂,整張臉都柔和了。剪了些頭發,讓他用膠鰾一根根粘上,兩撇秀氣八字須,扣上一頂儒士帽,一個俊雅的儒生新鮮出爐。外袍的雙肩里她縫上了兩片牛皮,這樣看著肩加寬了,又在他的鞋跟里粘了兩寸高的牛皮,這樣身材也變了。因為鞋跟墊高,他走路的姿勢習慣也略有改變。
胡東看著鏡子中的自己,一臉驚呆的模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變了一個人。
樓池月有些滿意地點點頭,「你如果跟他們經常接觸過,你的聲音,說話習慣還有言行舉止都要改變一下,還有你這練武的手,一下是沒辦法了,以後天天拿醋泡一泡,那繭就會月兌落了。現在嘛,你等會出去時去買一把書生的君子劍,應該可以糊弄。」
樓池月又給了點碎銀子,「你可以先走了,出去後找輛馬車,好好睡一覺,把這眼里的血絲消了。」
胡東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個頭,又深深地看了一眼樓池月,走了。
半個時辰後,樓池月把他剩下的衣物頭發什麼的卷一卷,提著出了茶樓,上了馬車,又回刑部。把那卷東西扔到刑部的垃圾堆里,樓池月直奔劉林生的公衙。
「劉大人,有個通天的案子你接不接。」樓池月把事情經過說了,「這可能是巫蠱案的後續,如果是這個案子前期的準備,這案子都快了結了,剩下的人應該銷聲匿跡才對。」
「那個胡東的父親所看到的人應該是鏢局運來京郊的,這個人是關鍵。」劉林生一下抓住了重點,那兩個跟鏢的高手行為奇怪,最有可能的解釋,就是箱子里藏了人,所以一到客棧就要讓人出來放風。「我會安排屬下去查,只是大海撈針啊。那胡東你是準備讓他成為一著暗棋?」
「二回來了嗎?我想去一趟眉葉山莊。」
郢安王太可怕了,不查清楚,心里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