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竹見此連忙去扶她起身。「姑娘,現下是未時了,可是覺著餓,奴婢這就去讓人端吃食來。」
說罷又朝門外喚了一聲,進來的是個身穿綠色襖子的丫鬟,腰間佩戴紅色吊墜,這也是一等丫鬟該有的配飾。
「青煙,去將吃食拿來罷,姑娘這會醒了肚子空著,等會吃了,也好溫了藥湯拿來。」青竹交代一聲,青煙微微頷首倒是麻利的去端了吃食。
青煙這名是今早與青竹說道改的,北園的丫鬟都以青字開口取名,顧安寧也喜這字,索性也隨了青字。
「一直念叨著姑娘,姑娘現下醒了,奴婢這就去稟報。」青煙放下吃食又出了去,顧安寧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吃了半碗肉粥,這才喝了湯藥。
不論前世今生,喝的湯藥不少,這苦哈哈的滋味早就習以為常,喝時也不僑情,一股腦的喝下去半點沒剩。
見她如此,青竹沒由來的紅了眼眶。「姑娘喝了湯藥也得想著吃顆蜜餞才是。」可每回喝湯藥,屋內也沒備上,沒跟姨娘另外添置。
時日一長,這習慣反倒沒有,上回青竹特意從大廚房那邊要了蜜餞,拿回來倒是便宜了她自己的嘴。
二听青煙說道九姑娘醒了,便過了來,外面下著大雪,這會院子內覆蓋了白茫茫一片,剛進來也是帶了寒氣,見著人躺在床上,倒是沒靠過。
「你醒了就好,可覺著好受?」瞧著顧安寧面色蒼白,二也當真瞧的心疼。「你這幾日好生養身子,過得幾日便去南城于家走一趟。」
顧安寧也是听著,倒也沒問去南城于家為的何事,二老爺生母如今是一家的主母老,這事她是知曉的。
往年也沒听說來往,今年倒是想著去了南城。
二想了想,看向了顧安寧,試探著問。「如今大雪紛飛,過幾日也不知曉是不是也下雪,去南城倒也不遠,不過是來回兩三日的路程,路也算好走。」說罷,頓了頓,瞧了顧安寧一眼。「你覺著此行可會有何不妥?」
自打三月份那會顧安寧給二捎了字後,這二心里倒是覺著顧安寧有些神,先前顧忌不好上北園去。
听得這話,顧安寧不禁有些呆愣,反應,想了想。「此番去南城也好。」說著,掖了掖被褥,門一扇沒關,外邊繞過屏風進來的人也有些冷人。
見此,青煙趕緊去關了門,可門一關,屋內放的幾個小火爐燒著炭火未免也悶氣了些。
二等著她繼續說道,過了半響才見她開口。
「前兩日在洗衣房那邊听了信,靠著南城那邊的湞江城米糧漲了價錢,若是二老爺有心,這番前去定會考慮考慮。」
二听了這話,眼前微微一亮,總歸是沒白將人添進來,雖瞧著不過是十二的姑娘,這話說的二就是信的很。
得了話,二也就沒耽擱她歇息,待她走了後,顧安寧這才朝青竹問道。「北園的物什可都拿來了?」
問起這,青竹才想起。
「二說,北園那些物什都沒必要拿來,奴婢只是稍收拾了些姑娘常用的物什。」說罷,知曉自家姑娘問的甚,便去將匣子拿了。「都拿來了呢!」
顧安寧點了點頭,她讓青竹兌換現銀本也是為了湞江那邊米糧一事,別的人求不到,這二房定是能求。
可也是沒想到,二竟開口讓她來二房,如今事兒又簡單了些,可大房那邊如今算是得罪大了。
晚飯,桌上的菜色都以清淡為主,樣樣做的精致,不說顧安寧,青竹再旁候著,瞧二身邊的妙林讓丫鬟們一個個菜色端進來,按嫡出姑娘的份例,三素兩葷一湯一甜,總的六小盤,礙于顧安寧受了寒,這菜色還少了兩個。
二房與大房都是經商,一人走地一人走水,顧家除了正經生意,還有運河生意,在啟州漕幫掌管水路,其中大份子便是顧家的。
二老爺經商頗為有手腕,在外也是甚有聲望。
顧安寧瞧著桌上盛菜用的小盤都是出自南窯,她曾在陳家听人常說,南窯的瓷器一年出的數有限,一些送去皇宮,一些便是給私人定做,雖還沒被冠上皇家瓷窯,卻是名聲擺在那。
「姑娘,說你近日里吃不得燥的,都先將就下來,等你身子骨好了,想吃甚在交代廚子去做便是。」妙林說著微微行禮,見顧安寧應聲後這才退了出去。
青竹平日里與自家姑娘吃的不算查,但也沒這半好。
顧安寧瞧她那眼饞樣,朝外揚了揚下巴,青竹這才去將房門關上。
「坐下罷,難得一回,你也別拘著。」
主僕二人閉門用飯,青煙倒是也與媽媽們一同去偏廳吃去了。
白日里歇息多了,入夜難以入眠,青煙今兒在屋內守夜,睡在軟榻上,听著床上傳著翻來覆去的聲,不覺輕聲道。「姑娘可是睡不著?」
「白日里睡多了,這會倒是沒半點睡意。」說著又翻身隔著帷帳瞧向了睡在軟榻上的青煙,黑夜里也瞧不出個大概。「你且與我說說,可說道何時請教事婆子?」
「姑娘身子如此,大可不必心急此事,定也是想在姑娘身子好後讓教事婆子。」青煙說這話倒有些話多。
顧安寧听了也就沒再吭聲,本也想從青煙嘴里問些事兒,想來是二房的人,她初來咋到,想籠絡人心也不著急于一時。
二老爺回來是顧安寧進了二房的第三日,也正是臘月十二。
顧安寧第二日便跟二開口讓教事婆子來教事,在北園內她學的規矩不過是北園進北院的一些小規矩,如今進了主院要學的東西甚多。
說到規矩,讓她不禁也想到了大房那邊的五姑娘,若說在別院與主院的區別,一個是受了寒風也能縮縮脖頸,而在主院過日子的姑娘卻是不行。
二對顧安寧這般請求倒是滿意,心里是越發的對她滿意,這般懂理讓人也甚是省心。
顧安寧可不會忘記,她即便來了南院,她也依舊是大房那邊的姑娘,安守本分才是最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