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這些銀子收得是收不得?」
銀子是大房那邊送來二房的,自家姑娘來了南院,大這意思倒是也明白,姑娘總歸是大房的人,五百兩銀子,也權當是大房那邊養人的。
除了五百兩銀子,還有些首飾布料,布料還是今年出的雲錦。
青竹說著,又舍不得放下那些銀子,扭頭瞧了一眼正在忙著做女紅的顧安寧,瞧她不開口,銀子也放下了,規規矩矩的立在一旁候著。
不消一會,去廚房那邊拿熱湯的青煙回了來,外面連著下了好幾日的大雪,院子是掃了又掃,依了顧安寧的交代,索性不費那功夫了,留著也算是應個景。
青煙在門口跺了跺腳,門外留下些積雪這才進了屋。
「姑娘,熱湯來了,交代的,讓姑娘趁熱喝。」說罷便將食盒放桌上打開。「另著也做了些雲花糕,奴婢見著熱乎就拿了些,平日里這都是逢年過節才做的糕點,做糕點前那些繁瑣的功夫可折騰人了。」
雲花糕的確是逢年過節才做的糕點,也是顧家出了名的糕點,三月三的陽春宴會,許些也是奔著這糕點來的。
「咱們姑娘哪能不知曉這雲花糕要做出來步驟繁瑣。」青竹說著,扭頭去將銀子收了起來。青煙瞧了她一眼,微微垂眼。「奴婢這也是到了姑娘房里,先前在跟前伺候,怕是讓姑娘覺著有些不討喜。」
這兩日,顧安寧也沒與青煙多說甚,她嘴里說來的話,句句是以二為主,青竹也少不得在自家姑娘跟前說兩句。
「知曉你在跟前伺候慣了,我回頭去說道一聲,另外挑個人伺候著。」顧安寧頭也不抬的說著,手里的針線又穿了一個來回,半響又看了看垂頭不語的青煙,朝青竹示意一番,青竹有些不樂意的拿了銀子出來塞到青煙手里。
一出手便是足足的五兩銀子,在北園時,自家姑娘每月的月例也不過才二兩。
「咱們姑娘也不是那般不懂人情世故的主,這人哪,好不好那都是雙眼瞧著得。」青竹這話說是發酸,知曉青煙是瞧不起姑娘,開口說話也有些沒好氣。
青煙沒開口,顧安寧也不打算留她,讓她直接出了去,隨後將手里的絡子放下,披上青竹拿來的披風出門便出院子去二那邊。
二這會正在屋內看這書信,一旁的妙林在香爐里添了香,瞧眉眼帶笑,笑著道。「今日心思甚好,想必定是江二少爺捎來的。」
「你這丫頭,真要當了我這肚里的蛔蟲呢!」說罷,將書信放下,頗為欣慰。「說是剛從南江趕回來,帶了不少稀奇的玩意,也給老爺帶了些物什!」
「江二少爺呀,這心里惦記著這個姑母。」妙林說完,便瞧著門外顧安寧帶著青竹,道。「九姑娘來了。」
說罷,手里的挑子一放,緊著去門口迎著。「姑娘身子還受不得寒,若是有何時,讓青竹來說道便是,怎的還親自來了。」說著,微微行禮。
顧安寧笑了笑。「在屋內待的也悶,便來主屋與說說話。」說著便踏進了屋內,繞過屏風進了去。
妙林正準備跟著進去備茶,一旁的青竹手快的拉住了她。「妙林姐,姑娘說快年關了,便給院內的人送點心意,這份子是隨給你的。」
說罷,青竹將備好的銀子給了妙林,妙林姑娘是在南院這邊長大的,自幼就是二屋內的人,做事為人圓滑著,見此也沒推月兌,道。「那就多謝姑娘了。」說罷反倒沒進屋,親自去沏壺新茶。
「不在屋內好好歇著,怎出了來。」二見著顧安寧進來,書信也收了起來,上前去握住她那雙帶著冷意的小手,趕緊將暖水袋子塞到她懷里。「怕是你在屋內待了好幾日也悶著,回頭讓妙林給你備個袋子去,出門走走也好。」
顧安寧也並未開口叫二母親,按理說,這也並非是過繼,只是添屋內養著,大送了銀子首飾也正是這個意思。
是以,顧安寧叫的便是。
「多謝牽掛,安寧身子好得多,如今快年關了,也不能盡給人添堵。」說罷,二也沒開口,她便接著道。「青煙終歸是伺候習慣了,初初到我房里伺候一時半會也不習慣,索性便讓她在跟前盡心盡力著。」
二也不是不知曉青煙那性子,本是與妙林年歲一般無二,同是一等丫鬟,到底是比不上妙林的心思細膩。
這兩日是不是與妙林抱怨幾句,妙林在她跟前也偶爾說著,听顧安寧說這話,自然沒差,道。「青煙若不願意伺候主子,便讓她去清掃院子罷,日子久了也就知曉了,等會我讓妙林點幾個伶俐的丫鬟,你若瞧得上眼,挑兩個進你那屋伺候。」
顧安寧于二而言是南院的福星,青煙即便在南院待的年數久,這不懂事的遲早也要吃虧,二哪能讓顧安寧受了委屈。
不說她是不是個福星,畢竟也是她親自跟老開的口,光是將人要進南院也是折騰過。青煙連這點道理都不明白,留著遲早也是個壞事的。
有了二的話,顧安寧也算得心了。「安寧想著,過幾日要去于家,便听說于家老喜著桃花繡,這兩日打著絡子,也不知曉上不上得台面,回頭便拿給瞧瞧。」
「你也是有心了,既是有心,哪有上台面不台面的話。」二心想,這顧安寧心思的確多著,到底不是什麼大事,心思細膩也是好,她不就是瞧上了她這點才索性將人要了。
說了幾句話,二便去小憩,顧安寧與青竹回屋不消一會,妙林便領著好幾個丫鬟過了來。
丫鬟都是十四五到十七八的妙齡年歲,模樣都屬中等,瞧著個個都是伶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