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從祠堂出來是第三日挨著夜幕時分了,青竹和青釉去求二討了罰,後便沒再四處折騰。
倒是六進門的玉奴讓丫鬟去南韻閣傳了話,這才算是安寧了下來。
緊著第二日,南韻閣的家伙物什都搬去了北園內,北園本就是顧安寧先前住的地方,如今柳姨娘在庵堂,搬也是一園之主。
看著人從祠堂內出來,青釉和青竹連忙迎了上去。
「姑娘。」
瞧著在祠堂待了幾日的人,面色憔悴不說,人也消瘦了些,青竹是最為心疼自家姑娘,一上跟前連忙將手里的披風披在了她身上,攏在了身前。
一踫著顧安寧的小臉,滾燙的很。
「青釉,你快去請大夫,我送姑娘。」青竹交代一聲,青釉便急忙的去了藥房那邊,顧安寧腦袋疼痛,雙腿沉甸甸的抬不起來W@,從祠堂內出來算是走盡了渾身力氣。
青竹扶著人急忙回了北園,李媽媽和寧媽媽兩人等在門口,看青竹送人回來了,上前搭把手,還未來得及問一問呢,顧安寧就合了眼皮子。
隨即將人送回屋內,青釉請大夫來是好一會後,折騰下來天色也完全黑了下來。
顧安寧回北園本該想去主院一趟,與大說說話,畢竟去了南院又回來隔閡總是少不了。
奈何這會人病著,青竹便讓寧媽媽去主院說道了一聲,待大夫把脈過後便讓青桔隨著一同去抓藥。
大听聞顧安寧病了。也打發了人瞧一瞧,自己倒是沒。
而這北院內,受了顧安寧人情的除了榮氏便是徐姨娘,榮氏听信早,自然就早早的了,至于徐姨娘卻沒急著。
顧安寧是好幾日沒躺在床上歇息過了,渾身乏力的厲害,時不時覺得冷又覺著熱,李媽媽便讓人去多拿出了兩床被褥蓋上,瞧她出汗了伸出手便又拿進去。
這滋味哪能好受。顧安寧嘴里喃喃囈語不停。一直含著熱,越是動亂不停越是悶熱不已,李媽媽又將被褥一掀便掖上,好過一會後。瞧她滿頭大汗了。李媽媽這才松了一口氣。
往年。自家姑娘在這北園住著時,年幼總身子不好,動不動就受寒發熱。也是這般法子捂出了寒氣,後邊人也好得快。
榮氏時,顧安寧清醒了大半,滿頭的汗意打濕了發絲濕噠噠的貼在了額頭上,被褥捂濕了便又換了去,衣裳也是換了一換。
「二少。」
李媽媽守在床前,瞧榮氏來了,站起身行禮。
「你們也辛苦了,先下去歇息會罷!」榮氏說著便靠床坐了下來,接過李媽媽手中的帕子替她擦拭著額頭上的汗意。
李媽媽點了點頭,盡管是不放心還是退了下去。
顧安寧睜了睜眼,見著是榮氏,動了動嘴角,一開口便扯得嗓子疼,好一會才壓出了細聲。「二嫂怎這般晚還,安寧這是病氣,挨近了當真染上。」
榮氏當初滑胎也算從鬼門關回來的,那會都了,如今這點子的病氣還怕了不成,听著這話,便道。「染上就染上,合著在這顧家也沒人心疼。」
知曉榮氏說的話哀怨,听了她這話,顧安寧不覺想到二少爺納妾一事,那日榮氏與她說道,倒是沒見著動靜,興許是顧安勍這些日子待榮氏有了好轉的緣故。
細想一番,顧安寧又是嘆息一聲,前幾日去游玩一事本邀了榮氏,卻是因別的事兒誤下了。
「二嫂說的哪里話,安寧听說前些日子二哥就從外邊帶了不少物什給二嫂,想來也是因先前愧對二嫂的緣故。」顧安寧也不戳破此事了,隨口一提。
榮氏有榮氏的打算,旁人再如何說道也無濟于事,她幫得了一回幫不了第二回,世上從不少個貪字。
既是要貪心也得瞧瞧貪不貪得起。
听顧安寧一說這話,榮氏臉上神色微微僵了僵,訕笑著將手帕丟進了銅盆。「這人哪,活著就是為了得著些甚,若得不著心里哪能甘心,不說咱們,就是幾房說娘家不富即貴,不管這些東西在或不在,不還是爭著。」
榮氏說著這話,轉而笑了笑。「你呀,既然回北園來了便好生養好身子,說到底真正親厚的還是這兒,南院固然是好,終究也是庶,親厚不親厚,也不是親骨肉。」
顧安寧雖沒開口,但這話卻是對著。「瞧著時候不早了,二嫂便早些歇息罷,待安寧病好了再閑聊也好。」
這話是明著下逐客令。
上回榮氏瞧她也是在她發病氣時,那會去了也是求了她事兒,這會瞧也瞧了,人坐著沒走,估模也是等顧安寧自己開口一問了。
可這回,即便榮氏面上帶著憂心,滿懷心事的模樣,顧安寧看著也沒問。
榮氏終還是忍不住,隨而握著顧安寧的手道。「妹妹,知曉你能耐,雖年歲小,卻是聰慧,嫂子上回托了你的福,本是不該多求,可眼下好不得討得了你二哥歡心讓他回了心思,若是…」
說著,便瞧了顧安寧一眼,眼里帶著乞求道。「就當幫幫嫂子最後一回,可好?」
顧安寧不知榮氏求她何事,但隱約覺著此事定與銀錢月兌不了干系。
看榮氏這副模樣,這才覺著她先前做的事太過怒莽了些,榮氏即便再通情達理,也是那等一看見苗頭拼命往內鑽的人。
越是這等人,顧安寧越是想敬而遠之,先前不知,後听顧安勍回心待榮氏好時才多少明白了。
「姑娘,藥來了,先將藥趁熱喝了,睡上一宿明日定是好得多。」青釉這會端著湯藥進來,榮氏到嘴邊的話便咽了。
顧安寧正愁著該如何回了她的話,青釉來的也是時候。
榮氏又不是蠢笨,豈會看不出顧安寧的意思,隨即站起身道。「妹妹好生修養身子,嫂子明日再來看妹妹。」
瞧著人走了,青釉伸長了脖子往外瞧了一眼,這才看著自家姑娘道。「奴婢在門外就听著二少說求人這等話,可是又有事兒來求姑娘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