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這一躺,在旁人瞧來是病的僑情了,卻是讓大夫人急了心。
柳姨娘請了顧安初過去說話,十幾年的嫡出身份,榮寵一身,竟是平白無故的沒了,至始至終她都不信這事是真的。
听完柳姨娘的話後,顧安初氣紅了眼眶。「柳姨娘,我才不管你安的什麼心,今日你與我說道這話,我定去告知母親將你送回庵堂去,省的在這整些個ど蛾子。」
說完這話,顧安初匆忙離了去,盡管不信,可那些話句句印在了她心里,猶如針刺一般,搖晃著身子出了後門,畢春見自家姑娘出來了,連忙上前扶了她一把。
「姑娘怎麼了,面色怎這般不好。」畢春一開口,顧安初倒沒像平日里那般遷怒于他,只是擺了擺手,急著回了院子。
柳姨娘坐在椅子上,遲遲沒站起身,握著椅把的清瘦的手抖動不停,她知曉,知曉安初會是這般,她這輩子就沒打算認回女兒。
她就望著,安初日後出嫁也是榮貴集一身的嫡出,風風光光的嫁出去,讓旁人都得忌憚幾分。
就想顧高氏身為嫡出嫁進顧家一般,旁人再受寵也是以她為尊。
如今來的變故,柳姨娘也是不得已而為之,但願安初能明白她的苦心,如今要對付的只是顧安寧,只要她死了,此事便死無對證。
柳姨娘終究是在這宅子內活了十幾年,心思熟慮。即便是被人送去庵堂也並未太過激。
這一生她還能求甚,當初是知曉安初的嫡出身份無人得知,萬萬沒想到,竟出了這般大的岔子。
顧安寧昏迷不醒,她一直在夢里,只是跟著那一道光一直往前走,走著走著就看清了眼前的景象。
腳下踩的是石地,周圍彌漫著荷花香,再挑眼望去,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荷花池。荷花池旁站著一個年幼的女童。還梳著羊角辮。
就在這時,假山後面跌跌撞撞出來一人,大喊著救命,女童受驚抬起頭來時。顧安寧瞪大了雙眸。
那不是她自己嗎?
「救我。救我!」
跌跌撞撞走出來的是一個女子。面色鐵青一片,嘴角鼻子源源不斷的流出血色,女童嚇得當下哇哇大哭。被女子撞在了地上。
女童不知哪兒來的力氣,身手將人推了一把,隨而荷花池邊蕩開了水花,人被吞沒在水里。
顧安寧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隨而女童像是無事一般坐在了石凳上,直到不自不覺睡了過去,隨著眼前的景象一變,天色黑了下來,一個身影急急忙忙而來,待瞧著石凳上的小人兒時,急紅了眼眶。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當年是她失手推了宛如,害死了她?
顧安寧搖了搖頭,平復心里的震驚,仔細想想,宛如當時的面色鐵青,嘴里和鼻內都是不斷的冒血,已是將死之人,若不是將死之人,她那時體弱年幼,豈推得動。
可這會,景象再次一變,她只身一人站在了靈堂內,靈堂內空無一人,上面擺著顧亨氏的靈位。
雖是靈堂,顧安寧並不覺著害怕,只是覺著未免太過清淨,連守靈的人都沒有。
半響過後,她听著外面傳來了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哭喊聲。
待她走出去一瞧,只見一群官兵趕著幾個婦人從側面而來,待她看清時,才見到為首的人竟是大夫人,還有三夫人和四夫人。
後面跟著的便是媽媽們還有幾個幼小兒童,卻是她未曾見著過的。
這究竟是什麼地方?顧安寧往身後瞧去,身子僵硬在原地,這分明是
顧家大堂!
那靈位是誰,棺木中躺的又是誰?顧安寧來不及多想,只覺得腦子內一股鑽心的疼意,緊接著人又不知曉去了哪兒,只嗅到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等看清眼前的一切時,顧安寧驚的眼前一黑,驚叫出聲。
「醒了,姑娘醒了!」
此時已過去將近半月,到了臘月二十,老夫人讓人去請了薛太醫,不但薛太醫親自來了,也帶來了兩位頗得真傳的徒弟。
顧安寧醒來時,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片模糊,只隱約的還能看見那一幕讓人心驚膽寒的東西。
「安寧,你醒了,可還有何不適?」顧高氏心急的坐了過來,身手拉著她的小手,臉上的關切一覽無遺。
候在屋內的人都是欣喜不已,只是站在一旁的青桔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
「夫人不必著急,九姑娘眼下只是醒過來,體內的毒蔓延全身,需得調養許久才可痊愈。」薛太醫一開口,顧高氏連忙站起身朝薛太醫行了大禮。「此次多虧了薛太醫,這薛神醫的稱呼當真是名至實歸。」
薛太醫當年是想謀個名頭,如今年事已高,這番夸贊也當是听听罷了。
「夫人不必客氣,我留下一徒在顧家照料,若無事,我得先回陵城了。」
薛太醫開口要走,顧高氏並未強留,命人備了重金送薛太醫離去,轉而便守在了床前,紅著眼眶道。「好在你是活了過來,若不然,為娘該如何是好,這麼多年都未能好好待過你。」
往回顧安初一病,她雖著急倒也沒有這般揪心的疼,看著顧安寧躺在床上面色由蒼白變成鐵青色,整個人都險些暈厥了過去。
「夫人,您去歇息罷,既然姑娘醒了,夫人也該放心了,這兒有奴婢們照看姑娘呢!」青竹面帶笑意,端著湯藥進了來。
顧高氏實在是疲憊不已,這十幾日下來人就蒼老了幾根念頭,眼眶下的烏青也是積了不少。
直到顧高氏說道一聲離去,顧安寧都未能回過神來,雙眸呆滯的盯著帷帳頂上,青竹後知後覺才發覺了她的異樣,手里的湯藥碗急忙放下,連忙搖了搖她。
「姑娘,姑娘醒醒。」
任由青竹在耳邊怎麼喚,顧安寧都沒任何反應,雖人是醒來了,睜著眼半響才轉動,也不開口說話,神情全無。
青竹一急之下連忙去喚了佔大夫過來,這佔大夫是薛太醫的徒弟,是個女醫。
佔大夫過來後,瞧了顧安寧一眼,連忙伸手替她把了把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