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寧只是醒來時被驚了一番,才沒回過神,李媽媽听了這話後就試了民間的法子,讓人去拿了銅鑼過來,在門口一敲,將人就驚醒了。
看自己姑娘有了反應,青竹這才放下了心,連忙喂她喝了藥,這才去端了吃食過來。
顧安寧在夢里見到的那些歷歷在目,就像她是當真見著過似的,卻又覺著稀奇,若說她前世生前見過宛如姑娘倒說得過去,為何又夢見了顧家靈堂?
能將靈堂設在顧家進大門的靈堂除了一家之主外沒有其他,想了想,顧家哪來的顧亨氏?
至于後來,她見到的場面,卻模糊了起來,只記得是被嚇醒,卻不記得究竟看到了什麼。
「姑娘餓了罷,先喝些粥墊巴墊巴。」青桔端著粥進來,微微垂頭,走到了床前,拿來了矮墩坐著,這才用喂顧安寧進食。
顧安寧垂眸瞧了一眼到嘴邊的粥,炖的蓮子粥,清火氣。
這些日子一躺就是將近半月,體內自然是有了火氣,忽然又是抬頭看了看青桔,這一看,驚的青桔手一抖,湯勺內的粥又進了碗內。
「姑娘是怎麼了,莫不是並不想吃粥?」青桔說著不等顧安寧發話便站起身。「奴婢這就去給姑娘端別的吃食來。」
人還未走出屋外,顧安寧朝門外大喝道。「還不將她給我拉出去,將粥給她如數灌下去,能灌多少就灌多少!」
早就候在門外的青竹和寧媽媽立刻進了來。接過青桔手里的粥,將人強行拖了下去,青桔面色慘白,連忙求饒道。「姑娘饒命,姑娘饒命啊!」
「你這個小賤蹄子,敢害自家姑娘,還饒命,一會打爛了這張嘴看還能叫喚不!」寧媽媽惡狠狠的往青桔身上掐了一把,合著青竹將人帶出了北園。
這人帶出去自是到顧高氏跟前去的,青桔背地里下毒一事。那日是被李媽媽撞著了。可李媽媽沒在意這事兒,後邊總瞧見青桔好幾日鬼鬼祟祟,還沒弄明白,自家姑娘就倒下了。
如此一來也就罷了。竟是真的想要置姑娘于死地。好在那日瞧了個現行。若不然自家姑娘是如何沒了都不知曉。
李媽媽向來疼著底下幾個丫頭片子,當初疼青竹,如今也疼著青釉和青桔。何曾想到,疼著也是白疼了。
青桔這一被帶過去,再院子內就先被打的去了半條命,寧媽媽手狠,這徐媽媽可就還指望著九姑娘呢,素日里就強勢,下手也極重,今日這一鞭一鞭下來半點沒留余地。
「我知曉錯了,不敢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青桔在地上滾來滾去,吃痛不已,如何躲都躲不開徐媽媽手里的鞭子,不出一會就被打的皮開肉綻,被打的打的哭天喊地,打人也出了一身大汗。
「徐媽媽,你可別打了,夫人還得留著人問話呢!」紅菱平雖嗆徐媽媽,可訓人的事兒就愛著,若不是夫人交代,她還真不開這個口。
徐媽媽冷哼一聲,朝後在一旁的婆子道。「將人拖進去。」
青桔進屋後,一番詢問下來,該交代的都交代了,本就膽子小的人,行事起來心虛不已,如今再受了一頓打,問什麼便答什麼。
「這只是柳姨娘的主意?」
顧高氏還未歇息,就等著處置了這賤蹄子,問的話也頗為有深意,青桔听了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奴婢說的話句句屬實,求夫人饒了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也不敢了?莫非你還以為有下次不成!」顧高氏豈會饒了青桔,隨即便朝徐媽媽交代道。「廢掉雙手雙腿,讓人伢子賣丟去給那些平日里行街乞討之人。」
徐媽媽點了點頭,面無表情的將人帶了下去,青桔驚恐的不停求饒,見她嘴巴不停歇,索性堵了她的嘴。
「夫人,八姑娘那邊該如何?」
紅菱忐忑著,方才不敢開口,可事兒到了這一步,再怎麼也是無法避開了。
听了這話,顧高氏沉下了一張臉,半響後才道。「先將九姑娘安置進主院,八姑娘送去北園與柳姨娘同住。」
紅菱還以為夫人定會因寵了把姑娘這麼些年,怎麼著也會將人留在主院內,可這話既說了也是想清楚了。
頷首應下,連忙交代了人收拾了主院的屋子,又親自帶著人去了北園,將顧安寧接進了主院。
當真是讓人不曾想到,平日里被人嗤之以鼻的九姑娘才是嫡出,八姑娘才是庶出。
此事可不小,老夫人得知後,也央了顧安寧過去,那也是過後幾日的事兒了,顧安寧去,顧高氏也一同去了。
老夫人親自驗了她們身上的胎記,一模一樣並非有假。
這是好事,對于顧家而言,顧安寧以嫡出身份嫁去江家自是不一樣,倒是這當年換身份一事,老夫人被瞞了十幾年,心里哪會咽得下這口氣。
一個妾室竟將主意打到了嫡出身上。
如此一來,柳姨娘才從庵堂回來沒多久,被老夫人打發人送去回了庵堂,念在她生育了八姑娘,八姑娘如今親事在身,過後兩年就要嫁人,便只是將人送過去,別的心思也就作罷了。
「姑娘,您別再摔了,這些都值得好些銀錢呢,白白的摔了豈不是」
畢春縮著身子,話還沒說完,又是啪的一聲,從皇宮內出來的御賜花瓶又折損了一個。
好一會後,顧安初也消停了,屋內成了一片狼藉,如今一人住在了北園,沒有主院內丫鬟媽媽們圍著,就只有兩個灑掃的,一個主事的媽媽還有畢春。
這儼然就是顧安寧在北園時生活的模樣。
顧安初哭了許久,就連柳姨娘被送走,她都未曾去瞧一眼,生怕多瞧一眼就又多恨一分。
「姑娘?」
畢春小心翼翼的喚了顧安初一聲,顧安初回過神來,惡聲惡氣道。「滾出去,我再怎麼也是個姑娘,還輪不到你這賤人看我笑話!」說罷,通紅的眼眶內,淚珠成串的落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