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常常在想,我愛的那個男子,他在哪里?為何、為何不辭而別?」水天語音哽咽,又道︰「難道,他真的如同我母親所說,拿了好處離我而去麼?我不相信他是這樣的人,我不信!」
「你以前所愛的那個男子,他是什麼樣的人?」無憂听到水天心中所愛之人,也像自己這般曾經被迫離去不辭而別,不禁月兌口詢問。
「他,如太陽般溫暖,又如月光般溫柔。他從小和我一起長大,是我曾經的鄰居,我與他,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水天眸中泛著淚光,似是陷入了往昔的回憶之中。
「那你們怎麼會分開,發生了什麼事?」
「我母親總在我面前說他多麼的好,說要我早日與他成親。可不曾想,有一天他卻忽然消失不見,沒有任何預兆,哪怕是、哪怕是只言片語,也未曾留下。」水天眸中哀傷,咬牙忍著在眼眶中不住打轉的淚水。
「忽然消失不見?或許,每個人都有不便說出的苦衷吧。」無憂也是黯然,望著星空的他,同樣想起了自己的過往。
「我的母親從小對我要求嚴格,卻在感情上很理解我,尊重我的意願,我因此深深感激她。卻不曾想,當我想要向我的愛人提出相守一生願望的時候,他卻猶豫不決,繼而干脆一走了之。這不是我認識的他!不是!!」水天大喊著,仰望星辰的她努力克制著眼中淚水。
「你的母親。人真的很好,尊重你的愛情。」無憂心中羨慕,他深知家人的反對,有多麼令人痛苦無助。
「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相信他是一個把金錢看得比我還重的人!我們之間多年的愛情,我不相信會有污垢的存在!我愛他!我想我這一生都不會放棄尋找他,我不信母親說的話,這是唯一一次,我怎樣都無法相信母親的話!」水天的淚水終于流落,她蒼白了臉色。「母親說他愛財。拿了我家的祖傳寶物。本來母親是為我好,怕他貪圖我家財富,不是真正愛我,可沒想到。一試之下。他真的動搖了。拿了寶物和金錢離開了。」
無憂不知該如何安慰這樣悲傷欲絕的她,只是微不可聞的嘆息。
「我會一直追尋他,我已經找了他許多年。我真的無法忘記,他的笑容、他的開朗、他的明媚、他的體貼!嗚……我、我從滴酒不沾,到現在學會了喝酒;從以前的開朗愛笑,到現在看淡世事;而我唯一沒有改變的、唯一沒有改變的,是每到他的生辰,親手下廚,為他做上一盤他喜歡的菜。」水天痛哭失聲,不住哽咽,「可是、可是這些年,就算我去過曾與他走遍的每個角落,就算、就算我再怎樣努力追尋他的蹤跡,都無法找到他的下落。無法、無法等來他對我說︰‘別哭,我回來了。’」
龐若蘭的眼淚忍不住流落,這樣用情至深的水天,使她深受感染,為她對愛情的執著,對愛人的信任而感動。
「……」無憂亦是感動非常,眸中泛著淚光。
「我不知我還要尋找他多久,或許,是幾年後的偶遇,或許,是一生的追逐。但我永遠、永遠會等下去、會找下去,不會放棄!我想,就算是他真的拿了那些錢財,他肯定有著自己的苦衷,我想要看到他一切都好,確定他平安喜樂,哪怕,那時陪在他身邊的人,不是我。」水天哭著,聲音哀傷,她的身影是如此孤寂,卻又如此堅定。
「其實我很羨慕你,因為我就算知道自己的愛人身在何處,卻不能相見,就算見到也無法相認。」無憂悲嘆,又道︰「我曾經珍惜她如同愛惜生命般,只要有一時片刻的機會,便要去找她,小時候我不懂那是什麼感覺,長大了才明白,那就是愛情。」
「那你們現在?」
「我們現在已經分開許久,我不能只顧及到自己就去找她,對她訴說一切委屈,滿心思念。我愛她,曾經那麼那麼愛,即便是現在、即便是以後,也會一直愛她,不會再接受別人。我對她的愛,經過時間的沉澱,只會越愛越深,即使,我們再也無法相見、相認。」這個架空時代,女尊大陸上的男子,他對愛情的執著與珍惜,讓龐若蘭的淚水怎樣都無法拭去。
若是他們真的就是彼此要找尋的人,自己是否能夠出面促成有情人終成眷屬?還是尊重他們心中的隱衷?考慮到無憂似有難掩苦衷,龐若蘭輕咬朱唇,卻是下不了決心。
「你看這薔薇花樹上,永遠都無法開出百花之王牡丹,就如同四季的變換,永遠都無法讓兩個注定的花兒開放在同一時節。」無憂哭泣著,「我真的真的好羨慕你,真的好羨慕你!你可以追逐自己的愛情,尋找自己的愛人,而我,卻永遠都無法那麼做!就連偷偷跑去看她一眼,我都不能。」
「為何這麼說?」水天微微不解。
「因為有時候,愛情是兩個人的事,可以自己決定。婚姻卻是兩個家庭的事情,而不只是相愛的兩個人就能左右的。」無憂哭著,情難自禁。
「你們遇到了家人的反對麼?」水天黯然,慶幸著自己有個開明的母親。
「親情和愛情之間,若是你,會如何選擇?」無憂話語哀傷,淚水順著臉頰不住滾落衣衫,「親人的性命和自己的幸福比較,哪個更為重要?」
「我……」水天默然,她從未面臨如此選擇,現在更是無法決定。
「我無法看著失而復得、一直期盼的親情,因為我的任性而失去。我一直奢求、奢求有一日能夠與她偶遇,哪怕那時候我們都已兩鬢斑白,哪怕那時、我同現在一樣,只能、只能默默的在遠處看著他。」無憂哽咽著,心中疼痛難忍,「我不求能夠得到她的人,哪怕是再次獲得她的愛情,我只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能夠幸福喜樂。哪怕、哪怕她那時已不記得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