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酒店消磨了半天時間,一起出去吃飯逛街。唐玦對逛街並不熱衷,南宮熠卻非常高興,覺得這是兩人第一次正式約會。
兩人去吃自助餐,餐廳在二樓。南宮熠選了靠窗的位置,這樣一邊吃飯還可以看外面街上的人流。本來南宮熠是想制造一點浪漫,吃個燭光晚餐什麼的,但是唐玦看見了這家自助餐廳,便向他推薦,說里面的菜很好吃。在浪漫的事都沒有唐玦喜歡重要,于是果斷放棄紅酒玫瑰的燭光晚餐,進了這家餐廳。
唐玦取了菜回來,發現南宮熠正盯著樓下的街道看,不禁也跟著看了一眼,街上熙來攘往的人流,因到了時分,逐漸多起來,卻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看什麼呢?」唐玦用叉子叉了一塊水晶鵝肝在南宮熠面前晃了晃。
南宮熠一低頭,就著唐玦的手吃進嘴里,唇角便勾引和暖的笑()意,真想不到有一天清冷的唐玦也會喂他吃東西,他心里此刻滿滿的都是幸福,只覺得自己再怎麼出生入死也是值了。
唐玦本來是無意的舉動,被他這麼柔情似水地一看,頓時覺得不好意思起來,低了頭不做聲地開始消滅面前盤子里的食物。
半晌,才听見南宮熠說︰「好像看見一個熟人。」
他這樣說,唐玦也沒有放在心上。卻听他又說︰「我好像看見索朗那小子了。」
「索朗?」唐玦抬起頭來,若不是南宮熠這會兒提起。她幾乎要將這個人忘記了,一年前在苗疆的時候,他曾經整天纏著她想學《碧落瑤仙曲》。後來在都沙一役之後,她和南宮熠被那些洋人抓走了,回去之後就沒有再見過他。後來听說他自己走了,她便也沒有追究,想不到再次遇見他卻是在這里。
南宮熠還怕她想不起來,提醒她說︰「就是那個很會裝十三的熊孩子,那個趕了一群蛇的。」
「我知道的,他怎麼會在這里呢?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別管他了。吃這個!」南宮熠將剛才拿的一小碗多芒西米撈推到她面前。
兩人又談起來苗疆來。說起春海是個值得交的,但是靈瑤與他比起來卻沒有那麼磊落。唐玦說起靈瑤曾多次找她問《靈蠱秘錄》的事情,又說起了冬海,其實春海兄弟倆都是痴情種。認準了一個人便不會改變。
兩人正說著話。卻見樓下街道上一片喧嘩。一個穿著灰色夾克的年輕人迅速從人群中跑過,在他的身後不遠處,幾個外套敞開、氣喘吁吁的女孩子正拼命追趕著他。一邊追趕一邊大叫︰「站住,別跑!抓小偷啊!抓小偷啊!」
前面飛跑的青年扭頭一看,只見幾個女孩瘋了一樣不顧形象地跟在後面緊追不舍,嘴里罵了一聲,腳下步子卻更快了,撞得行人東倒西歪,也不道歉,一路飛馳而過。他只顧飛跑,一面又怕後面的女孩子追上來,分心之下,冷不防腳下被絆了一下,一個狗啃泥摔出去老遠。
偏偏這時候街上的人看見他沖過來,鑒于前車之鑒,都自動讓出了一片地方,在這青年的前方一片地方都很空曠,他這樣可是扎扎實實地摔在了地上,連個擋一下的人都沒有。
這一下摔得很重,臉上的皮蹭掉了一大塊,嘴角也破裂了,鼻子差點兒都被擦平了。青年半天爬不起來,這時候後面追趕的女生卻已經快要追到了。青年咬了咬牙,硬撐著從地上爬起來,破口罵了一句︰「馬勒戈壁的,誰絆老子?」只罵了這一句,眼見後面的女孩們追上來了,也顧不得追究到底是誰絆了他,轉頭又開始跑起來,只是跑著跑著發現不對勁兒了。
青年猛然發現自己跑了半天卻還在原地踏步,根本跑步走,他本來就做賊心虛,這時候發現自己仿佛被施了定身術,跑了半天還是在原地磨蹭著,不由冷汗直往上冒,差點就要大聲叫出來了。卻見周圍的人都看著他哈哈大笑。
那幾個女孩也這個時候趕了上來,其中一個穿紅色外套的女孩一把拽住他︰「我的錢包呢?」
青年這時候倒是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心里便也冷靜了下來,這才發現一個靠在路邊路燈柱子上的少年手里正拿著一把刀玩著,另一只手上不知道拿著一個什麼鉤子,正勾著自己的衣服。
青年看到這情景,想到剛才自己心里的懼怕,以及周邊眾人對自己的嘲笑,頓時氣不打一處來,走就一拳向那少年的腦袋揍去。
少年突然腦袋一縮,青年這一拳就轟到了路燈柱子上,他這一圈力道頗大,直撞得路燈柱子都微微有些顫抖了。青年疼得僵了半晌才才緩過氣來,抖了抖紅腫破皮的拳頭,罵道︰「麻痹的你躲什麼躲啊?」
倚在燈柱上的少年已經退後了一步,咖啡色風衣下略顯瘦弱的身材腰背挺得筆直,這時候听見青年這樣罵,冷笑道︰「麻痹的,我不躲難道等你來打啊?」他轉了轉手里的的刀,「我現在要殺你了,你是不是也不躲,等我來殺啊?」
樓上的餐廳里,南宮熠早將窗開了一線,好方便唐玦听到下面的時候,這時候听見那少年沒臉沒皮的這樣說,兩人不由相視一笑。
這少年自然就是索朗,他每次出場都這樣裝波依,這時候穿著個中長風衣,手上玩著一把水果刀,冷不防不看跟個民國時代的殺手似的,還挺有復古範兒。
樓下頓時圍了好多人,將幾個人包圍在里面,幾個女孩向索朗道了謝,那個紅衣服女孩再次抓住青年︰「我的錢包呢?把我的錢包還給我!」
青年掰開她的手︰「誰特麼拿你錢包了!別特麼冤枉人!」
「你沒拿你跑什麼呀?」幾個女孩七手八腳地抓住他,「把錢包交出來!不然我們報警了!」
「報警!」
「報警。別對他客氣!」
「放手!」青年猛地一甩把幾個女孩甩開,拔腿就跑,冷不防膝蓋上一疼,「噗通」一聲又跪在地上。
索朗一腳踩在他背上,青年頓時感到身上像壓了一座大山,動彈不得,他想爬起來揉揉摔疼的膝蓋,卻根本動不了,忍不住又破口大罵︰「麻痹的,你壓著老子干嘛?老子是個男的!」
索朗听了這話。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一腳將他踹翻在地,伸手將他拎了起來,抬手一巴掌抽在他臉上︰「嘴欠,不會好好說人話是吧?小爺教教你!」說著不等他反應過來。一下拉開他的夾克拉鏈。
那青年頓時慌了神。顧不得臉上被抽得火辣辣的疼。連忙雙手抓緊衣襟將衣服攏了起來,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干嘛?光天化日的。你特麼要干嘛?」
「我要干嘛?」索朗嘴角再次抽了抽,被這二貨氣得笑了起來,屈膝猛地頂在了他的小月復上,「我這就告訴你我要干嘛!」他雙手按住那青年的雙肩,再次屈膝頂在了他的小月復上。
「啊——」青年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
索朗這才放開他,半蹲下*身來,掀開他的衣服,從他外套的內兜里掏出一只玫紅色的錢包,遞給那個女生︰「是不是這個?」
「對對,就是這個!」紅衣女生千恩萬謝地接了,就準備往包里塞。
「等一下,想看看里面的東西少了沒有。」
「哦!」女生打開錢包,翻了翻,看見錢包里夾著的一張大頭貼,頓時傻眼了︰「這,這錢包不是我的!」
「啊?」索朗頓時也傻眼了,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連忙又將那男青年身上搜了一遍,卻找不到第二個錢包了,但是人在這種情況下總是不會承認自己做錯了事的,索朗下意識地道︰「你再看看,說不定是他故弄玄虛!」
「對對,你好好看看!」周圍的人也跟著道,剛才他們看見這男的慌慌張張一路飛奔,明顯就是做賊心虛,要是沒偷錢包,他跑什麼呀!
那紅衣女孩又反反復復地看了一遍,最後想旁邊一個穿著背心的女孩確認︰「我的錢包這兒有個缺口的是不是?這個沒有啊,好像真的不是我的。」
那女孩點頭道︰「嗯,我也記得你的錢包這里有個缺口,我還問過你呢。」
索朗听了這話,後悔的想扇自己倆耳光,剛才紅衣女孩要把錢包塞到包里去的時候他多什麼嘴啊!真特麼的嘴欠!現在好了,搞了這麼個烏龍,這可怎麼是好?
正在他糾結的時候,後面卻傳來一個尖利的女人聲音︰「你們這是在干什麼?干什麼!」他感覺自己被人推了一把,這時候理虧,被推了就讓到一邊,也沒有發飆。
一個披著滿頭波浪卷發的短裙女人就在這時候沖進了人群,一把推開索朗,伸手去扶地上的青年,一邊放聲大哭︰「啊!哪個天殺的短命鬼把你打成這樣的啊?怎麼我剛上了一趟廁所,出來你就被打成這樣啦?天哪~~~」
她的聲音極其尖銳,猶如魔音穿耳,震得人耳膜嗡嗡響,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眾人不由自主的都往後退了退。
「天哪,還有沒有天理了?我要報警,讓這些壞人都坐牢!」
不過沒等到她報警,警察就已經來了,剛才幾個女孩大喊抓小偷的時候就已經有熱心人報了警了。警察了解了情況,幾個女孩子都是附近天陵工學院的,穿紅衣服的女孩名叫鄭媛媛,剛剛和同宿舍的幾個女孩出來逛街,買東西的時候發現錢包丟了,可是一會兒之後,突然看見一個男的拿著一個枚紅色的錢包付錢,那錢包跟她的一模一樣,她看了一眼,里面的構造也是一模一樣的,她越發肯定這錢包是她的,于是一把揪住那男的就要錢包,誰知這男的撒腿就跑,這下鄭媛媛完全肯定這錢包是她的了,于是一路追趕。
結果原來這男的在去上廁所之後,自己便拿了錢包里的錢買東西,這時候一個女孩突然纏上來問她要錢,他原來在外面就花天酒地慣了,為此跟他吵過無數回,這次是才從丈母娘家將接回來的,他怕被誤會自己跟別的女孩牽扯不清,于是趕緊跑開,希望不要給誤會,誰知道被人當成小偷了。
事情既然說開了,警察便向調解,但是那青年的死活不依,非要幾個女孩和索朗賠償醫藥損失費十萬塊錢,而且要到醫院去做檢查。
索朗本事出于好心幫著抓小偷的,誰知這會兒被繞進了這樣一個破事里面,想想都要吐血,這會兒不要說十萬塊錢,他身上連十塊錢也沒有,當時在從南疆離開了之後,因為事情沒辦好,被認為做事頭腦不清楚,連累了上級識人不明,被責罰了。于是索朗別被趕出了雷霆教,本來索朗是不會這麼好手好腳完好無缺地被趕出來的,只是雷霆教對于他的本事還是十分忌憚的,一個能夠控制動物的人一旦發起瘋來還是蠻可怕的,所以只要他沒做出損害雷霆教的事,他們也沒有動他。
索朗身無分無,一路靠騙吃騙喝混到了天陵市,準備去帝都找個謀生之法,想不到如今踫到這樣的破事兒。他本來也打听過唐玦等人的消息,但是唐玦為人低調,索朗打听了很久沒有得到她的消息,于是他又打听南宮熠和鬼叔,鬼叔行蹤不定,而南宮熠前段時間也一直在外面,所以索朗很悲催的誰也沒有打听到。
最後警察將幾個人帶到了派出所去了,周圍的人群才算是散了。
「現在怎麼辦呢?」唐玦看了一場好戲之後問南宮熠。
「這熊孩子,專門會惹事,看他以後還裝不裝了!」南宮熠將一只裝滿菜的餐盤放到兩人中間,「等事情冷卻一下,我們去把他撈出來。」
唐玦點點頭,吃著一塊南宮熠給她剔了刺的魚肉,想到剛才的事,不禁嘴角微微上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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