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與楊廣相比,禁軍統領才是最直接調動禁軍之人。」韞儀話音剛落,心思漸漸平復下來的如意道︰「奴婢上次听到禁軍換班之時,說到禁軍統領,好像……是姓司馬的,具體什麼名字,就不知道了。」
「司馬德戡。」韞儀吐出這四個字,道︰「此人是楊廣的親信,禁軍統領應該就是他無疑了。」
如意點一點頭道︰「不禁皇命而私自調動禁軍,是為大逆謀反,司馬將軍應該不會做這樣的事情。」停頓片刻,她又道︰「不過話說回來,那些禁軍之前闖入飛香殿來做什麼,找東西還是找人?」
「不知道,總之今日處處都透著古怪,我們得打起幾分……」吉祥說到一半,突然死死盯著如意身後,露出難以置信之色,之後更用力揉著自己眼楮。
如意看到她這副古怪的樣子,疑惑地道︰「吉祥,你做什麼?
吉祥沒有理會她,依舊一眨不眨地盯著其身後,口中喃喃道︰「崔公子……」
韞儀臉色凝重地看著站在宮門處的人影,她比吉祥更早看到,但是她不明白,這個人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來者正是崔濟,他帶著一絲柔和的笑意,邁步進來朝韞儀施了一禮,「公主,好久不見了,您可有想臣?」
如意這會兒也看到了崔濟,滿面詫異地道︰「崔公子……你怎麼會在這里?」
崔濟沒有理會她,盯著韞儀道︰「公主不說話,可是因為看到臣太過高興了?」
韞儀起身,冷然道︰「你不是應該在洛陽的采石場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崔濟走到她身前,執起她纏繞于臂間的披帛,輕嗅一口,笑言道︰「這個香氣,臣可是想念很久了,今日終于再次聞到。」
韞儀沒想到他會做出如此輕薄之舉,急忙抽回披帛,後退一步,「你還沒回答我的話。」
崔濟似笑非笑地道︰「自然是因為臣太過思念公主了。」
韞儀冷聲道︰「崔家竟然私自將你從采石場中放了他們,還帶來江都,他們真是膽大妄為,就不怕被問罪嗎?」。
「問罪?」崔濟仿佛听到極為好笑之語,大聲笑了起來,好一會兒方才止住,道︰「公主以為,現在誰還會問臣之罪?」
吉祥插話道︰「自然是陛下!」
崔濟點點頭,勾起她光潔的下巴道︰「還不知道吧,你口中的陛下已經成了一個死人。」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如意月兌口道︰「你胡說,我們不久之前還見過陛下,他好端端的,什麼病也沒有,怎麼會死的;崔濟,你若識相趕緊退去,否則休怪我等不客氣!」
韞儀眼眸微眯,冷聲道︰「楊廣是被你殺死的?」
崔濟眸中掠過一絲訝色,「看來公主雖然幽居宮中,卻也知道一些事情。」
韞儀凝聲道︰「曾有人告訴我,江都有人欲兵變造反,如今看來,應該就是你崔濟了,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做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崔濟搖頭道︰「楊廣惡事做盡,我們不過是替天行道罷了,大逆不道……哼,該是天下百姓都感激我們才是!」
「不管你說什麼,都改變不了亂臣賊子的身份!」韞儀話音剛落,崔濟已是一把攥住她的手,「我做這麼多,還不是為了公主你。」
「放手!」崔濟抓得很緊,任韞儀如何掙扎都掙不開,後者心中氣惱,一掌往崔濟胸口打去,卻被崔濟擋住,「早就听聞公主武功不弱,果然如此,不過……公主可以以一敵多嗎?」。他瞥了一眼兩邊虎視眈眈的禁軍,顯然是在警告韞儀,讓她放棄無謂的掙扎。
韞儀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同時擊退這麼多人,再者,這些只是在飛香殿的人,誰知道外頭還有多少他們的爪牙。
韞儀放下手,冷聲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崔濟笑撫著韞儀如同凝脂的臉頰,笑言道︰「自然是與公主重續夫妻之緣!」
韞儀臉色驟變,她萬萬沒想到崔濟此行,竟是打的這個主意,連忙道︰「你實在是放肆,立刻退出去。」
崔濟不以為然地道︰「這一次,再沒有人可以阻止我們在一起,至于那個杜如晦,他已經被裴虔通給抓了,等一會兒就會將他碎尸萬段,以報昔日之仇!」
韞儀駭然失色,月兌口道︰「如晦他……他被抓了?」當日她已經讓母後傳話讓如晦趕緊離開江都,難道後者沒有听他的話?又或者在出城途中被裴虔通給抓了起來?如此一來,豈非是她害了如晦,她……她如何對得起顯月!
崔濟冷哼一聲,「杜如晦昔日如此待我,我崔家又怎可能放過他,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折磨他,絕對不會讓他死的那麼痛快!」
「你……你這個瘋子!」韞儀又急又慌,喝斥道︰「昔日是你為一已私欲,害死鄭陽,如晦他根本沒有做錯,你怎可將所有事情都怪到他的頭上?」
「沒有做錯?!」崔濟臉色一變,冷聲道︰「我殺了鄭陽關他什麼事,他為何要多管閑事,找不到證據就布局害我,令我在采石場做苦役,早在那一日,我就發誓,不殺杜如晦,誓不為人!」
「你簡直就是蠻不講理!」韞儀搖頭道︰「與你為兄弟,是如晦與鄭陽這輩子最錯的一件事。」
崔濟嗤笑道︰「一個已經死了,一個就快死了,還說這些做什麼,還是……」他貪戀地盯著韞儀那張秀麗絕倫的臉龐道︰「好生說說我們自己吧!」
韞儀看出他眼中的yin邪之意,連忙趁著崔濟不注意掙開手退出數步,「我與你無話可說,你立刻退去!」
崔濟搖頭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到這一步,如此退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如意與吉祥擋在韞儀身前,道︰「姓崔的,你若再不退去,就是以下犯上,是要殺頭的!」
「以下犯上?」崔濟好笑地道︰「你們真以為她還是公主嗎?楊廣已經死了,她如今只是一個亡國之女;我讓她跟著我,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否則還不知會被怎麼處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