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二人無言以對,是啊,連楊廣也死了,她們還能倚仗什麼,事實上,就算楊廣活著的時候,對自家公主也從來都不好。
此時,韞儀忽地臉色一變,急切地道︰「母後呢,她怎麼樣了?」
「剛才出來之時,她還在成象殿,如今怎麼樣,可就不知道了。」崔濟隨口答了一句,伸手道︰「好了,過來吧。」
韞儀輕咬銀牙,拂袖道︰「我不會跟隨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崔濟面色一寒,冷聲道︰「今日不論你願意不願意,都得隨我走!」
韞儀默然不語,正當後者以為她心意松動之時,韞儀後退一步,道︰「我說過,不會與你走,你若非要帶,就將我的尸體帶走!」
她的話令崔濟臉頰一陣抽搐,面色陰冷地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韞儀沒有理會他—無—錯—小說,崔濟卑鄙無恥,心胸狹小,與其委身這樣的人,倒不如一死來得干淨。
崔濟見她當真不理會自己,大為氣惱,上前推開如意二人,死死攥了韞儀的手,厲聲道︰「走!」
「放開我!」正當二人糾纏之際,一名禁軍自外面匆匆奔了進來,朝崔濟拱手道︰「崔公子,奉丞相大人之命,請您立刻離開飛香殿,並去成象殿見他。」
一听這話,崔濟頓時緊緊皺緊了眉頭,宇文化及從來不管他們的事,怎麼這一次……
禁軍見他遲遲不曾有所動作,再次道︰「丞相有令,請崔公子速速前去,不得有誤。」
雖然崔濟不願就此放過韞儀,但也不敢無視宇文化及的命令,畢竟說起來,後者是他們的頭領,何況他還有一個弟弟宇文智及是此次起事的主使之一,否則他們又怎麼會推這麼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為首領。
他心有不甘地放開韞儀,對身後的禁軍道︰「給我看牢她,若讓她逃走或者有什麼損傷,你們提頭來見我!」
待得禁軍答應後,他隨傳信之人來到成象殿,這會兒殿外的楊廣尸體已經被清了下去,裴虔通等人也不在,只有宇文化及坐在龍椅之上,乍一看之下,這位原本沒什麼能力的宇文化及,還真有幾分威嚴。
崔濟拱手道︰「丞相召見卑職,不知有何要事?」
宇文化及道︰「這次能夠成功殺掉楊廣這個暴君,你們崔家居功不少,尤其是世佷你,待得江都平穩之後,本相一定會論功行賞,絕不會虧待了任何一個有功之臣。」
「多謝丞相。」在崔濟行禮之後,宇文化及撫著頜下長須道︰「本相知道裴將軍曾與崔家有過約定,其中之一,就是晉陽公主。」
崔濟听出宇文化及話中有話,故而沒有接話,等著他說下去,果然後者停頓片刻,又道︰「世佷也非外人,本相就直說了,本相希望世佷賣一個人情,不要再為難晉陽公主。」
崔濟萬萬沒想到宇文化及竟然會提出這麼一個要求,最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會坦護晉陽公主,他可從未听說晉陽公主與宇文化及有何關系。
崔濟拱手道︰「敢問丞相,為何有此要求?」
「本相也是受人之托,而且據本相所知,你與晉陽公主之間的事,也不算什麼大過節。」說罷,他再次道︰「如何,世佷可願賣這個人情給本相?」
對此,崔濟自是一千個一萬個不肯,但宇文化及是丞相,亦是名義上的首領,這個人情他若不賣,怕是會令後者記恨在心,以後他也好,崔家也好,都會舉步維艱。
答應?還是不答應?
崔濟心中猶豫不決,耗了這麼許多功夫,眼見著晉陽就要是他的人了,卻要他就此放棄,實在是……令人惱恨。
崔濟是一個極為能忍之人,否則當初也不會在明明恨及鄭陽奪去自己駙馬之位的情況下,還與之稱兄道弟那麼久;故而,這一次,他也選擇了忍!
他拱手道︰「既然丞相開口,卑職自當遵命,從今日起,卑職與晉陽公主,橋歸橋跟歸路,再無牽扯。」
崔濟的識趣令宇文化及甚是高興,笑道︰「世佷能這麼想就好!好啊!」
崔濟憋了一肚子氣從成象殿出來,在經過一處宮門時,看到裴虔通正聲色俱厲地喝罵幾名禁軍;他與裴虔通相識並不短,後者一直喜怒不形于色,如此模樣,崔濟尚是第一次見到,不知是出了什麼事。
待得裴虔通走後,崔濟走過去道︰「你們犯了什麼大錯令裴將軍如此生氣?」
一听這話,其中一名禁軍侍衛立刻委屈地道︰「沒犯什麼大錯,就是換班之時,稍稍晚了一些,哪知被裴將軍看到後就一通大罵,說我們散漫不守規矩。」
另一名禁軍侍衛小聲道︰「我跟了裴將軍好些年,以前也偶有晚到的時候,裴將軍最多就是說幾句,從未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頓一頓,他又道︰「其實裴將軍剛剛過來的時候臉色就很難看,不知是不是成象殿里出了什麼事。」
「行了,你們好看生看著宮門,不要讓任何不相干的人進出。」說完這句話,他快步離去,很快就追上了尚未走遠的裴虔通,後者看到他,驚訝地道︰「你不是去了飛香殿嗎,怎麼又出來了?」
「我的事慢慢再說,倒是將軍,剛才何以發那麼大的火?」听得這話,裴虔通剛剛有所緩和的臉色頓時又沉了下來,冷聲道︰「你都看到了?」
崔濟點頭道︰「將軍罵的那麼大聲,想沒看到也難,究竟怎麼了?」
裴虔通咬一咬牙,冷聲道︰「蕭氏被宇文化及帶走了。」
一听這話,崔濟頓時明白了裴虔通的火氣從何而來,「丞相也看中了蕭氏?」自從在永巷找到蕭氏之後,裴虔通就時常盯著她,分明就是看中了蕭氏。
裴虔通冷哼一聲道︰「這次起事,要不是我暗中謀劃又穩住楊廣,怎麼能夠如此順利,他宇文化及做過什麼,要不是看在宇文智及的份止,我才不會同意讓他為丞相;結果他可倒好,竟然不由分說地帶走了蕭氏,實在是氣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