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希望我陪他參加一個商業酒會。
「我很想幫你,但這種場合,我挺上不了台面的,會緊張的暈過去!」我用你不怕我出洋相我就敢去的眼神瞅他。
果然,周老師一臉的忍俊不禁︰「又不是龍潭虎穴,你怕什麼?這個酒會是我交情深厚的朋友主辦,你只要陪我和他及夫人打個招呼,然後你去吃一圈回來,我們就走人。」
「吃一圈就走?」這世上還真有天上掉陷餅的好事?
「對,據說很豐盛,海陸空佔全,總廚操辦過國宴。」他娓娓道來,帶著讓人無法抵御的誘惑。
我不由開始吞咽口水︰「什麼時候?」
「周五,也就是明晚19︰00,你在公司還是家里?我開車去接你。」他頓了頓,挺為我所想的模樣︰「你要不要和王坤報備一下?他不同意就算了。」
「沒關系!」我搖搖頭,這點自主權豈能沒有︰「我在娘家暫住,你直接來接就成。」
「你確定?」他歪頭看我,「別有僥幸心理。」
「這有啥?恩人有難,我兩肋插刀,就該在所不辭。」我挺理直氣壯,更何況,王坤現在對我完全一副放牛吃草的態度,不聞不問的,我又何必巴巴的自作多情去。
為了晚上的海陸空,我早早開始積蓄能量,上午僅喝了杯牛女乃,中午食堂菜色不錯,听趙爽八卦,是王總交待餐廳大廚要給大家補營養。破天荒熬了大鍋的烏雞黨參湯。怪不得整個樓層似乎都彌漫著雞湯的濃濃香氣,我舌忝舌忝唇。繼續視若無睹的苦苦堅守。
熬到下班回家,換上熨得平順的斜肩禮服。這還是與蕭瑩瑩逛街時一眼相中,我當時咬牙花了半個月工資買下,卻一直無用武之地。
換上後才發現貴自然有貴的道理。粉藍色的蕾絲紗面層層疊疊,一側的肩帶精細地繡著大朵妖嬈的薔薇花,襯的肌膚欺霜賽雪。頸上還有些暈染開的淤紫,淺淺痕跡訴說著被下藥那晚我于王坤愛的痴纏。
突然很想念王坤,找出手機,我沖動的撥了過去,即便沒有什麼話說。听听聲音也心生歡喜。手機那頭一遍遍響著冰冷的撥號聲,竟然無人接听!而窗外卻響來周老師摁喇叭的催促聲,怏怏的掛斷。我深深吸口氣,果決的穿上厚重的羽絨服出門。再怎麼著,也要化失落為力量,把這一天的飯量雙倍吃回來。
這樣的商業酒會,是遠超乎我所能想像的,用浮華奢靡來形容並不為過。高檔的會所,大型而專業的樂隊。昂貴的酒水及紛繁復雜的各種擺盤,侍者舉盤來回熟練的穿稜行走,賓客個個華服當道,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舉止友好而溫文。
周老師把我帶到一對氣質非凡的年輕夫婦面前,簡單的做雙方介紹︰「這是此次的主辦人何奕凱和他老婆劉璃,這是我的女伴林曉黛。」
真是畫里人入了凡間。未待我說話,那位叫劉璃的女子卻好奇的開了口︰「周潮。這是你的女朋友?那秦霜怎麼辦呢?」
「笨啊,女伴可不等于女朋友。」何奕凱語氣平淡。看了我幾眼,面帶思索。
「是啊,不能亂說,這位可是有主的人。」周老師難得一副小生怕怕的表情︰「她老公可是個厲害角色,我還得在人家手下,仰人鼻息呢。」
「秦霜今天也有來!」劉璃似乎這才放下心來,偷偷瞧著他的臉色。
「你們邀請的,來就來,和我有什麼關系。」某人雖表示不在乎,可言語間卻瞬間冷酷無情。我恍然大悟,這兩人倒底是什麼仇什麼怨,總是拿我來當墊板。
「你們聊,我可不可以去吃點東西?」拉拉周老師的衣袖,我打算直奔主題,這才是此行的首要目的。更何況一天未盡食,兩眼綠光閃爍,我簡直可以吞下一頭牛。
「去吧!」他突然眼波蕩漾,伸手將我耳邊掉落的發絲撫到耳後,聲音溫柔似水。
我變了臉色,頸後汗毛絨絨地倒豎,周老師此表情非奸即盜。
直覺瞟瞄向四周,果不其然,不遠處,秦霜正朝我看來,表情淒淒楚楚。
「你能不能別這麼幼稚!」跺跺腳,狠狠的瞪瞪周老師,我羞惱的轉頭離去,身後,有低低而肆意的笑聲。
餓再加上眼花繚亂的美食,我如掉進大米缸的小老鼠,酣暢淋灕的很。紅酒是不敢踫了,現榨的鮮果汁可以有。菜色太多,各種冷盤嘗嘗味道,咬咬濃油赤醬的紅燒肉,嚼嚼軟軟女敕女敕的牛排,舀勺彈牙的澳龍肉,再拿盅松露火腿羹,一路吃吃喝喝轉下來,我湊到燒烤師傅邊,打算勇于嘗試一下生蠔的味道。
等待期間,我百無聊賴的東瞅西看,不遠處有群人正聚在一起聊得熱鬧,其中一位白衫黑裝,系著同色系領帶,手執紅酒的偉岸男人,不是王坤是誰?我有些驚喜的正想奔過去,卻僵了腳步,挽著他手臂嬌笑嫣然,偏頭在他耳邊低語的那名女子,不正是馮曉晶嗎?
這是什麼狀況?我腦中全是嗡聲一片,不期然想起離家那日,芳姨的話︰「等晚上他爸和王坤回來,我得和他們好好說說,王坤這孩子,挑剔的很,估計不用我說,他也會眼里容不得沙子吧!」
他們已經好好聊過了,是嗎?
王坤是準備當我是沙子,要揉揉甩掉嗎?
打算生生踢我出局,讓還在排隊等候的馮曉晶後補進來?
如果不是,面前這曖昧至極的可氣畫面又是什麼情況?
我的眼神可能夠慘烈!王坤雖微笑著在和他人寒暄,目光卻朝我這邊不經意望過來,本能的,我猛的半蹲下去,悄悄挪至燒烤師傅腳邊。
片刻,有盤生蠔進入我的視線,抬眸,何奕凱正俯身看我,滿臉耐人尋味︰「林小姐,這是你的生蠔,你蹲在這里,在躲著什麼人嗎?」。
是啊!我為什麼要躲?理虧的人不是王坤嗎?我干嘛要從米缸里的老鼠變得像遇到貓?如此想來,我急急地立起,迅速接過盤子,向他表示謝意。
何奕凱微微而笑,臨走挺好心的提醒我︰「生蠔可以讓你老公多吃一些,補身體!」
老公?這老公已佳人在側,哪想得起我?突然心情低落的毫無胃口,我要去找周老師,已豪吃不止一圈,是該到了離場的時候。
打定主意,我開始四處尋找周老師,卻總是繞來繞去,能瞟到王坤陪著馮曉晶,與賓客把酒言歡的刺目場景,咬著唇我往人多的地方躲藏著走,又惱怒自已太沒志氣,這情表擱別人身上,是否早就沖上去哭鬧嘻罵,順便抓花馮曉晶的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