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遍了宴會廳,周老師竟不見蹤影!
這是件挺讓人匪夷所思的事,然更悲催的,防寒的羽絨服和包都在他車上,而包里靜靜躺著我的手機。
不放棄的,我又走走停停繞場尋覓一圈,確實不在。
這讓我有些傻眼,額上隨即也細細密密沁出了汗,周老師應該不會這麼不靠譜,棄我于不顧的。努力安慰著自已,我打算再等等看!
隨意夾了些蜜汁香煎鴨胸做樣子,我毫無滋味的嚼著,目光卻在來往人群里不死心的穿梭,期望周老師能光芒萬丈的從天而降,告訴我這只是一出惡作劇。偶爾險險掃過王坤,他依然在和三兩個人聚在一起聊著天,卻全程黑面,嚴肅的沒有笑容。他在生什麼氣?我打算擱一邊不去想,因為本姑娘已是泥菩薩過河,快被這條大河沖成泥漿了。
時間逐漸流逝,已陸陸續續有人開始離場,心情漸漸有了無法抑制的慌亂,忍無可忍,我艱難的找準機會,拍拍何奕凱的肩膀,強顏歡笑的向他求助︰「何先生,能麻煩你給周老師打個電話問問他去哪了嗎?」。
「他早就走了。」何奕凱看上去很吃驚︰「林小姐你不知道?他說你自已有辦法回去的。」
「哦,我知道了!」為了這該死的自尊,我還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天知道!我有個鬼辦法回去。
絕望又絕望,心涼又心涼,我開始審時度勢目前艱難的處境!
窗外大雪紛飛。寒風蕭瑟,我衣衫單薄且身無分文!
馮曉晶不見了蹤影。王坤獨自一人倚在酒水區的牆邊。低頭沉默地啜飲著紅酒。
「老公!」硬著頭皮慢慢站在他身後,我不自然的小聲喚著。
他身體僵了僵。卻依然固執的背對我,沒有回頭的意思,不言不語也不理。
時間一點點過去,酒水區雖在偏僻的無人角落,但我已敏感察覺來取酒的賓客不時向我們投來異樣的目光,有人在指指點點,交頭接耳。
「你不理我就算。再見!」難堪撲面,灼熱著雙頰,我生氣的轉身紅著眼欲要離開。
「林曉黛。你才等五分鐘不到,就不耐煩了?」他的聲音帶著嘲諷,卻也怒意沸騰︰「我從進了這個宴廳就在等你,你可曾走到我身邊來過?」
「你以為我不想過來?」我回頭大吼︰「你帶個美人逍遙自在,有想過糟糠之妻的感受嗎?」。
他忿忿不平,我還一肚子怨氣沖天呢!
「這位糟糠之妻,那邊有個小包房,你們可以隨便吵,打也行。就是別在這砸我場子行不?」何奕凱湊過來誠心實意的建議。滿臉想看戲又不得不出面調停的無奈。
「你給我過來!」他瞧也不瞧我,抬腿就走,邊走邊不忘恐嚇︰「敢不過來,你後悔一輩子。」
「。」
按照道理。我是那種受威脅就屈服的人嗎?盯著他的背影,狠狠咬了咬唇,我義憤填膺的跟上。
「來就來。誰怕誰。」
小包房果然沒辜負這個「小」字。里面僅放著沙發及茶幾,就已顯得狹小擁堵。王坤較剛才平靜穩定了許多。雷霆萬鈞般氣勢十足的坐著,眼里依舊火花四濺的注視著我。而我。直直站立在門前,手背在後面無措地擺弄著門把。簡直像犯錯的學生等著教導主任教訓,無半點神氣可言。
「林曉黛,我想著你身體不好,忍著不去打擾你,不急著讓你回家,指望你能在娘家好好養養,你倒是長本事了,活蹦亂跳的跑來這里參加酒宴!」他冷笑了聲︰「你既然那麼喜歡參加酒宴,我也不用體恤你,以後都跟著我去。」
「才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委屈的辯解︰「是周老師讓我幫忙,我欠他人情,當然要還他。」
「我說過讓你不要和他單獨出去,你不長記性是不是?」他越發聲色俱厲︰「你不欠他任何人情,他救你一事,我已把公司百分之五的股權給他,難道還不夠?你還想怎樣?」
突然覺得有天雷滾滾,從頭上呼嘯而過,我連說話都結巴起來︰「還,還有這事?你,你沒跟我提起過。」
「你有讓我說話的機會嗎?莫名其妙的回娘家,樂不思蜀也就算了,最起碼到公司上班你就不能主動來看看我?」他語氣沉沉帶著明顯的心灰意冷︰「林曉黛,我們一直約定互相坦誠,喜怒相告的,你一直做不到,再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散伙!」
「散伙就散伙!」我眼里起了紅霧一片,曾經有個人說過百守不相離的,才多少時日,這種話也能輕易月兌口而出了!心痛的無以復加,我開始口不擇言︰「這是你的真心話吧!被人下藥,我承認自已夠愚蠢。後果我願意承擔。離家那日,你媽媽說過要和你和老爸商量怎麼解決我的事。說你眼里進不得沙子?這就是你們商量的結果?所以你和馮曉晶重修舊好,迫不及待的今天就開始出雙入對了?我恭喜你們。」
「夠了!你太輕看我對你的感情!」他突然站起緊盯著我,眼眸如墨,墨色成霜。轉身從沙發上拿起衣物和包遞給我,怔了怔,這是我丟在周老師車上的羽絨服和包,怎麼會在他手上?
「穿好衣服,我送你回去!」他簡短的說完,開門便冷凝著臉率自離開。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烙餅,打開手機里,竟有十來通未接來電,皆是早前王坤打來的。回憶過往甜蜜,想著彼此說的那些決絕話,不由淚從中來,就這樣喜喜悲悲怨怨,我竟一夜不成眠,天邊出現魚肚白時,才情緒不穩的睡去。感謝是周末,可以蜷在被窩里靜靜舌忝舐那份憂傷。
一覺到中午十分,我才慌慌張張下了床,很是奇怪我那最見不得別人睡懶覺的親娘,竟沒破門而入,掀被子及河東獅吼。一切安靜從容的不像樣。
等我出了房門,王坤不知何時來的,坐在沙發上閑閑地看報紙,見我無所適從的可憐模樣,他依舊板著臉,聲音也無回暖跡象︰「刷牙洗臉吃飯,完了我帶你去個地方。」(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