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呢?其實我覺得也沒有那麼難理解吧?沒錯,我承認,你說的都對,任何一個地方都會有你說的那些雞毛蒜皮的紛爭,因為人心不同嘛,因為人都是自私的嘛,你說的這點我懂,而且我也是認的。可是我反問你一句,難道你說的這種情況,在家里就不會遇到嗎?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獨生子女,你設想一下如果你不是獨生子女,如果你還有同父同母的哥哥弟弟,難道在日常的生活中,你就不會遇到你或者你的哥哥弟弟覺得你爸媽偏心的時候嗎?我猜大概率是會的,因為很簡單,在平安的前提下,每個人都想獲得更多,這是無可厚非的事情。但是如果有外人欺負你的哥哥弟弟,難道你就會因為覺得父母偏心而懷恨在心,眼睜睜看著不去施以援手嗎?我猜是不會的,因為你們是親人。這其實就是我想對你說的,我和我的同事,就是一些典型小公司里的員工,不要說獎金升職這—無—錯—小說一類的事情了,我們經常會因為工作量大小吵個你死我活的。但那又怎麼樣呢?吵歸吵,並不影響我們對彼此的感情,因為我們拿對方當做親人。所以沒有危險的時候,我們窩里斗的不亦樂乎,但真的有危險的話,肯定是槍口一致對外的。在我的公司,老板不干活,什麼都不懂,我們公司第一次例會,是我自己對著白板啵了兩個小時,累的口干舌燥的。保誠、明鏡和卓年都是年紀輕輕的大學生,打著實習的名義。在公司里晃蕩,最開始的時候他們連自己應該做點什麼都不知道,分到他們身上的工作。不管多少,都是怨聲載道。東方漣漪是個愛漂亮的小姑娘,除了時尚對別的一竅不通,你指著她獨立坦誠客戶,那公司都能等黃了。梁祐煥是公司里滿打滿算能找出來的唯一天生就聰明就能好好工作的人,然並卵,這孫子懶得不要不要的。要是沒人領頭的話,他能讓你見識到偷懶的一百種實用技巧,不帶重樣的。所以和他們一起工作特別累。你以為我就沒有怨言嗎?開玩笑,我又不是神仙。可是就是這幫人,這幫缺點比優點突出好幾十倍的家伙們,卻是我打從心里認定的親人。如果有人打他們主意。那我肯定是不會答應的。不是有句歌詞說的好嗎。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誰也別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公然欺負我的家人。這麼說不是我有個人英雄主義情節,而是我知道,如果換了是我有危險,這幫不靠譜的家伙們也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眼睜睜的看別人在我這兒討去便宜,這就是家人。我這麼說。你明白嗎?」。杜迷津說完,睜著亮晶晶的大眼楮笑嘻嘻的望著蔣佳軒。說不出原因的,蔣佳軒突然心虛的覺得杜迷津的眼神別有深意,他不自覺的避開了杜迷津的注視,低著頭隨口應了一句︰「嗯,知道了。」
杜迷津盯著蔣佳軒的反應,唇邊一抹冷笑轉瞬即逝。待到蔣佳軒再抬頭的時候,杜迷津已經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天真模樣,閑聊口氣的說道︰「你說你們公司你離開一會兒就翻雲覆雨的,也是夠愁人的。大夫說沒說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啊?在醫院待的時間越長,你公司里那些事兒不是越難處理嗎?你這身邊也沒個人照顧,要不你把出院時間告訴我吧,等你出院的時候,我請假過來親自送你去公司,怎麼樣?朋友一場,我也算是夠意思了吧?」
「啊?大夫還沒說呢,畢竟是中槍,做了手術縫合了傷口,總得留觀幾天吧,不然萬一回頭傷口發炎,那可是可大可小的事兒。單位里的事情是重要,可命是自己的,我也得注意不是?你就別操心了,大夫那我還沒問呢,以我這種惜命的程度,估計等回頭能出院的時候,我肯定也恢復的差不多了,就不用你大老遠的折騰了。再說了,你看我現在不就能走能跑的嗎,估計沒幾天就徹底沒事了,放心吧。」蔣佳軒听杜迷津說要送自己回公司,停頓了一下笑著回復道。說完,怕杜迷津不信,還特意晃了晃中槍的那只胳膊,證明自己恢復的不錯,以免杜迷津以為自己逞強。
杜迷津看著蔣佳軒的反應倒也沒再堅持,她點點頭嘀咕了一句︰「看上去是回復的不錯。」說完想了想,狀似無意的又說道︰「也得虧你傷的是肩膀,你說多懸啊,這要是萬一打中了心髒,你不就徹底掛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小子運氣是真不錯。開槍的那個女的可是殺手那邊的頭目啊,按理說槍法應該一級棒才對,當時我誤導她,讓她以為我會對她造成威脅,她肯定是想直接滅了我的,所以瞄準的應該是心髒啊。可是沒想到你跳出來推開我,居然只傷到了肩膀,你這是平白撿回一條命啊,像你這麼運氣好的人還真不多呢。」
蔣佳軒原本是坐在自己的病床邊,手里有一搭沒一搭的翻著掛在床頭的醫療雜志,順便和杜迷津閑聊幾句打發時間。可是听到杜迷津這麼說的時候,蔣佳軒的動作下意識的僵住了幾秒,再抬頭時笑著打量了杜迷津半晌,波瀾不驚的說道︰「怎麼,听你的語氣你還挺可惜的,你這是有多盼著我出事兒啊,真不厚道啊。」
「你這話怎麼說的,你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嗎?我不過就是覺得奇怪,這種手法也能當殺手組織的頭目,要是這麼算的話,我估計我要是隨便報個射擊興趣班的話,不用多,倆月之後就能吃殺手這碗飯了,你說對吧?」杜迷津眨巴著一雙略帶笑意的眼楮,一臉無辜的問道。
蔣佳軒心里暗暗思量了一下,抬起頭,迎著杜迷津的目光,像是認真的想了想後,猜測的說道︰「你說的也對,按理來說殺手頭目確實不應該犯這種低級錯誤。你說會不會是因為咱倆當時動作不一樣的原因啊?你看你是筆直的站在原地,她瞄準的是你的心髒位置,可我是斜著跳出來推開你的,因為咱們動作不一樣,所以到我這兒就打偏了,這也可以理解吧?」蔣佳軒一邊說著,一邊試圖用手比劃著二人當時的動作,耐心的跟杜迷津解釋道。杜迷津听了不置可否的反問了一句︰「哦,是嗎?」。
蔣佳軒听到杜迷津這麼說不自覺的眯起雙眼,一道寒光未及射出便被妥善的收斂起來。他微笑著放下手里的雜志,用未受傷的那只手隨意的托著下巴平視著杜迷津,語氣懶懶的反問了一句︰「不然你以為呢?」
杜迷津不動聲色的抬了抬目光的角度,瞄了一眼蔣佳軒身後牆上的掛鐘,而後有些泄氣的說道︰「切!沒意思。我還以為是殺手能力太弱呢。本想著自己要不要也學點格斗、射擊什麼的,要是殺手資質都這麼弱的話,憑我的無敵才智,沒準也能當一個讓別人聞風喪膽的女殺手呢,听起來多酷啊!可是現在听你這麼一說,看來我是別想出道了,唉。」
杜迷津說著話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蔣佳軒看著她皺眉的表情,一時間難分真假。略微猶豫了片刻後,有些無奈的笑著說道︰「你這小腦袋,整天淨想些沒用的,要我說,你這聰明才智最適合的就是拿來寫小說了,腦洞簡直不要太大啊。」蔣佳軒抱怨完杜迷津,突然話鋒一轉,用溫柔的口氣,體貼的繼續說道︰「說了半天話口渴了吧?我這兒也沒什麼好招待你的,醫院嘛,條件有限。你要是不挑剔的話,我床頭櫃里還有一袋昨天托護士幫忙稍進來的速溶咖啡,味道還可以,你在這兒坐會,我出去找熱水給你沖一杯嘗嘗?」
「算了吧,你可是病好啊,要沖也得我自己來啊,不然不跟我欺負你一樣嗎?」。杜迷津說著話站起身,就要開蔣佳軒的床頭櫃,卻被蔣佳軒一把攔住,推辭的說道︰「別,你好好坐著,你來看我你就是客人,這點禮數我總是懂得,我可是個紳士啊。再說了,我總得做點什麼,跟你證明一下,我恢復得不錯,生活還能自理,你才能安心吧?放心吧,沒事的,你等會我,我馬上回來。」蔣佳軒說完,打開床頭櫃,拿出一袋咖啡和一個杯子,轉身向著病房外走去。杜迷津眉頭深鎖的望著蔣佳軒的背影,咬咬嘴唇,終究沒再阻攔。
不一會,就見蔣佳軒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咖啡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走到了杜迷津身邊,將咖啡遞到杜迷津手里,微笑著說道︰「你聞聞看,香著呢。這個牌子是我特別叮囑護士去大超市幫忙買回來的,我跟你說這個速溶咖啡的口感真不比現磨的差到哪,現在很多小的咖啡廳里的咖啡也是偷工減料,味道還不如這個呢,不信你趁熱品品試試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