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把酒杯端起來,我說兩句啊。今天是咱們這些個年輕的科任老師之間定期都會舉行的一個溝通感情,讓大家關系更加融洽的聚餐。那今天喝以往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咱們多了兩個新的成員,他們就是新來的教物理的鐘老師和教語文的杜老師。鐘老師和杜老師雖說都是第一次參加咱們的聚餐,可咱們都是年紀相當的年輕老師,不像學校里其他那些上了年紀的老師們那麼刻板,咱們在一起就是想說什麼說什麼,想怎麼玩就怎麼玩,把大家都當作是自己讓人,一來二去的關系肯定很快就會熟稔起來的。那在這里呢,我先提一杯酒,咱們就當作是慶祝和歡迎二位新同事的加入,以後有什麼集體活動肯定都會定期的通知你倆的。大家給面子就一起走一個,我先干了,你們看著辦啊。」說話的是在座的這些老師中來學校時間最長的李老師,李老師主要教的是代數,中等人的身材長`.``相,戴著一副黑框眼鏡,平時在學校里一副一絲不苟的嚴肅模樣,其實私下里為人熱情主動。就說這個定期聚會的微信群吧,最初就是李老師組建的。李老師人很熱心,誰有點什麼事兒都喜歡和李老師說,她在學校的個人平分雖然只是中間水平,但是人緣極好,在育才學校,沒有幾個老師不買李老師的帳。李老師幾句說金今年已經32歲了,不過一直都是單身始終也沒找到合適的對象,杜迷津總覺得李老師在提酒時的這一番形式化的發言,全程都是看著鐘念白眼楮發光的。杜迷津呢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不出意外的話,這應該又是鐘念白不經意間惹得一株桃花。
杜迷津想到這里,轉過頭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鐘念白,正巧鐘念白也剛好回過頭來看著杜迷津,鐘念白尚且沒有察覺杜迷津眼中揣測出的八卦,他只是湊近杜迷津小聲說道︰「這個李老師可真夠表面功夫的,她說人家年長的老師形式化、刻板,自己卻又哩嗦的說了這麼一大堆,這不是擺明了打自己的臉嘛。」鐘念白說完,並沒有等到杜迷津的附和,他這才重新認真的打量起身邊的杜迷津來,卻見杜迷津用眼神示意自己,先是看了看李老師,而後又沖著鐘念白眨了眨眼楮,臉上的笑容分外的不懷好意。
鐘念白馬上想到了杜迷津在想什麼,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盯著杜迷津,正想開口訓上兩句,卻見杜迷津突然正襟危坐的舉起了面前的酒杯,鐘念白只能先放下對杜迷津的不滿,也有樣學樣的端起酒杯,隨著大家一起干了面前的這杯酒。
放下酒杯的鐘念白並沒有放棄分辨的念頭,他先是禮貌性的沖著李老師點頭微笑了一下,而後不露痕跡的往杜迷津身邊湊了湊,可惜剛要開口,卻又被李老師打斷了。鐘念白只是禮節性的微笑,但看在李老師眼里可就變了味道,要知道就鐘念白這張臉孔,就算是板著臉都自帶一種撩人的風情,何況他還嘴角上揚,也難怪李老師會錯了意,還以為鐘念白對她示好呢。受寵若驚的李老師忙不迭的對鐘念白說道︰「小鐘啊,你隨便吃啊,想吃什麼就直接轉桌子,千萬別因為第一次參加聚餐就拘謹啊。咱們都是同事,咱倆又被分在了一個辦公室,那就是自己人,你可千萬別見外啊。」
鐘念白話到嘴邊卻又被打斷,雖然是滿月復不爽,卻不得不做足了表面功夫跟李老師客套道︰「李姐,沒事,我這人其實挺隨意的,沒那麼多講究。你不用招呼我,我想吃什麼會自己夾的。」說完話避開李老師有些灼熱的目光,眼觀鼻鼻觀心的盯著自己餐盤里的菜,一副隨遇而安的樣子,不再理睬李老師了。李老師一腔熱誠卻踫了個軟釘子,不免覺得有些沒趣,只好打哈哈的跟身邊的人閑聊,暫時放過了鐘念白。
「可以啊少年,從上菜到現在,這才二十來分鐘的時間,這稱呼就從鐘老師直接轉變成小鐘了,你隨便吃啊,想吃什麼直接轉桌子……嘖嘖,長得好就是有優勢,就您老這盛世美顏的,什麼人際關系拿不下啊,以後有什麼好處可別忘了關照我啊!」能讓鐘念白尷尬的事兒可真是難得,估計除了眾多鶯鶯燕燕們明里暗里的獻殷勤之外,也沒有什麼別的事情了。杜迷津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悄悄壓低聲音,學著李老師的口氣擠兌著鐘念白,心里一陣惡作劇得逞般的暗爽。
「我怎麼聞到一股山西特產的味道,這是陳釀了多少年的醋味啊?別人跟我示好,你這麼來勁干什麼啊?怎麼著?看不慣啊?」說來也怪,鐘念白跟別人都是一副靦腆有禮的做派,偏偏面對杜迷津的時候就是十足的牙尖嘴利,從來不肯讓杜迷津討到半點便宜。這不听著杜迷津的明朝暗諷,鐘念白臉色未變分毫,反應極快的反擊道,這話里話外的調侃無不在說著杜迷津多事,可杜迷津又只能忍著沒話說,生生鬧了自己一個大紅臉,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多事」!
在鐘念白這里吃了暗虧的杜迷津,只能轉移注意力,認真研究著找個什麼借口和郝雪搭話才好。正琢磨著呢,就見郝雪突然站起身,小聲地跟旁邊坐著的人說了一句︰「王老師,麻煩讓一下,我想去趟洗手間。」杜迷津稍微轉了一下腦筋,笑著轉過頭盯著鐘念白的側臉,腦袋里飛快的盤算著。鐘念白感覺到杜迷津不懷好意的目光後,一回頭正看到杜迷津瞅著自己傻笑著,鐘念白腦袋里馬上響起了危險的信號,他不確定的試探道︰「你別這麼笑著看著我,又打什麼壞主意呢?有什麼事兒直接說,別一副打算賣了我的樣子,你這樣我看著心里發毛。」
杜迷津本來正在盤算著怎麼和鐘念白開口,這會兒鐘念白主動問起,杜迷津也就不藏著掖著得了,她先是白了鐘念白一眼,才開口說道︰「去,你才人販子呢!說的跟自己多值錢似的,誰沒事兒賣你啊,那還不得砸自己手里啊。我是有事兒跟你商量,我剛才看到郝雪去洗手間了,你說說咱倆坐這位置不尷不尬的,咱們坐在最里面,你和郝雪還隔著四五個人呢,要是這麼一直坐下去的話,恐怕一整個晚上你也撈不著跟郝雪搭話畫的機會,那咱們的計劃不就胎死月復中了?所以我是這麼想的,你現在起身也說去洗手間,你到了洗手間就等在外面的洗手台邊上,打開水龍頭洗手。等到郝雪出來肯定不會太在意這件事兒,本來男生上洗手間就比女生快,你後去先出來也是正常的,到時候你趁機跟郝雪寒暄兩句。等到你倆結伴回來的時候,你就以一會還要喝酒,男生喝酒跑廁所的次數多,進進出出的影響別人吃飯為由,讓其他人順次往里挪一個座位,這樣你不就正好跟郝雪坐在旁邊了嗎?佔據了地理位置上的優勢後,才方便跟郝雪喝酒不是?你覺得我的計劃怎麼樣?」
「你瞧瞧你現在這副嘴臉,可真夠雞賊的。你還說那你不是打算賣了我,我看你就差在旁邊樂著數錢了。你也不想想,郝雪可是育才學校里難得一見的美女,多少單身男老師都惦記著呢,我可是听別人說了,就咱們學校這幫男老師,十個里面至少得有八個心里都對郝雪有想法,我這麼公然搶佔郝雪旁邊的黃金席位,回頭這事兒傳出去,我還不成了全校男老師的公敵啊,到時候我還怎麼混?你坑我我沒有意見,但是咱能別下手這麼狠嗎?」。鐘念白听了杜迷津的計劃後,咂巴著嘴的感嘆道。
杜迷津也知道鐘念白說的都是實情,可是不這麼辦的話,她是真的想不出還有什麼辦法了,總不能忙活了一整天,最後連跟郝雪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吧?于是杜迷津只能一不做二不休的徹底決定犧牲鐘念白了,只見她把心一橫,咬著牙凶巴巴地說道︰「全校男老師的公敵,您老在乎嗎?我說你也夠樂觀的了,你以為你不主動勾搭郝雪,你在男老師這里人緣就很好嗎?你也不想想,你來了學校才幾天啊?咱們學校的單身女老師們對你的態度那簡直就是前赴後繼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啊,我對座的王老師偷偷給你送過茶葉吧?還有剛才的李老師明擺著對你態度就不同尋常。還有教四班政治的劉老師,下班路上裝順路堵過你兩回了吧?你要是不配合我的計劃,我把這些事兒回頭在學校里一傳,你以為你就混得下去嗎?別忘了咱倆可是盟友,你答應過我會盡量幫我的,還有海鮮大餐和哈根達斯在向你招手,反正都是惹男老師們嫉妒,你還不如就答應我呢,起碼你在我這,還能落下個功臣的名號,你說對吧?」
鐘念白沒想到自己身邊這些風流韻事杜迷津居然知道的一清二楚,看她平時在學校里一副對什麼事兒都不太上心的模樣,怎麼說起八卦來跟親眼見到的一樣?鐘念白實在是有些疑惑,他忍不住仔細瞧著杜迷津,思量了半天才說道︰「讓我去也行,你告訴我這些事兒你都是听誰說的?沒道理啊,我為了給當事人留面子可是一個字都沒跟別人提起過,這麼掉價的事兒,我估計王老師和劉老師肯定也不會好意思主動跟你說,再說了你也沒來幾天啊,沒理由你和她們相處到無話不說的程度啊。所以我怎麼想,除了今天李老師關照我兩句這事兒你是看到了,別的事情你不可能知道啊。難不成你還會未卜先知不成?你把話說明白了,好歹讓我知道自己是怎麼留下的把柄我再去,你看行嗎?」。
「這話可是你說的,大丈夫一諾千金,不許反悔!我要是告訴你我是怎麼知道你就馬上去把郝雪給我拿下,你保證?」杜迷津听了鐘念白的話後,在桌子底下悄悄伸出一只手放在鐘念白膝蓋上方反問道。鐘念白肯定的點點頭,並且小心翼翼的跟杜迷津擊了下掌算是保證後,杜迷津才一臉奸計得逞般的笑著說道︰「你也說我雞賊了嘛,我總不能名不副實是不是?未卜先知我是不會,但是挖坑埋人我一向是很拿手的。其實原因很簡單啊,我想打探出郝雪更多的消息,免不了要和學校里這些待的時間長的老師們打好關系,你看我這一窮二白的,被你熊頓海鮮大餐都得肉疼半個月的窮酸相,送禮我是送不起了,可是好在我不是還有你呢嘛!王老師和劉老師看你的時候,眼里恨不得冒火星,明眼人誰看不出來這倆人對你懷著什麼心思啊?你喜歡喝茶是我告訴王老師的,你下班一般走哪條路也是我告訴劉老師的,以她們倆這大齡剩女的年紀,肯定不會矜持太久的。再說就你這引人犯罪的長相,放在一群單身女生中,肯定是狼多肉少啊,要是不先下手為強,等你真砸到誰手里的時候,她倆哭都沒地方哭去。所以呢,我估模著,她倆肯定已經采取過行動了,你剛才的反應也證實了我的猜想。不過話說回來,你還真的挺好賣的,至少有市場啊。」杜迷津說到這里看到鐘念白望著自己的眼神愈發的惱怒了,她趕緊揮了揮剛才擊掌的那只手,提醒鐘念白要履行承諾,催促的說道︰「行啦,你看看你一副要吃人的表情,至于嗎?原因我是告訴你了,你答應我的事兒可別忘了,快點起身出去吧,郝雪出去已經有一會兒了,你再不動身,一會兒人都回來了,大不了回頭我讓你好好罵我一頓出氣,我保證不還嘴行了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