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綠竹開車到龍城,接了豆豆和菜菜,然後送到快遞公司,自己就回家了。
一到家,她就給陳繼林打電話。
「這事我正在走關系呢,只怕不太妙,我問了好幾個人,提起這事都在搖頭。只要是你那個親戚,完全理虧,人證物證俱在。」陳繼林聲音里透著疲憊。
文綠竹不敢相信陳繼林,但也沒說自己不信,而是反問,「那你們怎麼從來沒有跟我說過?」
「我們能怎麼說?我有把柄在你手上,自然是不敢不幫忙的。可我到底怎麼幫,能幫得上什麼,還沒搞清楚之前,我要向你保證什麼?」陳繼林的聲音帶上了委屈,
「文小姐,經過上次那事,我也算知道你的性格了。貿然向你承諾,到時做不到,還不知道你會如何呢。不如我先暗地里幫忙,看能幫得上什麼。而且你也知道,在真正大佬眼中,我這職位不算什麼,我幫你們的消息泄露了出去,我以後指不定就混不下去了呢!」
這一點文綠竹明白,陳繼林為什麼之前听她的話幫她解決林家旺,就是看在自己仕途上。現在他不敢光明正大幫忙,也是怕影響仕途。
在官場上,很講究派系,而且官大一級壓死人,走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行差踏錯一步,就有可能是毀滅性的打擊。劉震北由小錯滾成大錯,不就是上頭的局麼?
「我希望你不要騙我。畢竟得罪了別的派系,還有可能善終。得罪了我,後果不用你想也知道。」文綠竹分不清陳繼林話中的真假,只能拿狠話威脅。
陳繼林連忙回答。「這我自然知道……我是真的一直在出力。」
文綠竹想了想,又問,「我想找張副市長,你幫我引見一下。」
「文小姐,直接幫你引見,就等于我是站在你這邊的,我現在真不敢冒這樣的險。不如。我給你張副市長的電話,你自己聯系?」陳繼林的語氣顯得十分抱歉。
「那你給我號碼吧。」文綠竹揉揉眉心,說道。
威脅她已經放出來了。陳繼林表現還算鎮定,那麼就是他有應對的辦法,文綠竹暫時還不想真的和他撕破臉。
這一點,陳繼林顯然也明白。
文綠竹開車出來已經想明白了。如今和她有關系的表哥表嫂出事。她再拿出視頻,陳繼林甚至可以冒著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想法,反過來誣告她故意引他入局。
如今,輿論是不利于劉震北和覃玲的,她這個和他們扯上關系的表妹做出什麼事,都會引起人不好的聯想。
所以,她暫時還真不敢跟陳繼林魚死網破。
拿到號碼,文綠竹顧不得現在是非工作時間了。直接打了進去。
可惜接電話的並非是張副市長,而是那個小張。對于文綠竹想見張副市長的請求。小張很客氣地拒絕了。
「文小姐,不是我不願意幫忙,你這屬于私事,如果我幫了你,我就算失職了。上面查起來,我吃不了兜著走。」小張認真地解釋。
他並不是懼怕文綠竹,只是覺得,文綠竹應該是他的克星,所以他客客氣氣的,希望這個克星不要克住自己。當初他跟著去找那位謝先生,幾次遇見文綠竹都折羽而歸。
好吧,其實也和他們不夠正式有關的,後來他們吸取教訓,讓張副市長親自接待陳軒,便取得了成功。後來周市委書記親自去見謝先生,也讓謝先生答應投資了。
然而不管如何,小張先生還是覺得應該對文綠竹客氣些。
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文綠竹失望地掛上了電話,一顆心慢慢下沉。
很顯然,陳繼林要反擊了,以這個電話號碼來試探她的底線。她如果鬧,陳繼林未必怕,相反他甚至能捉住這個機會,一舉將威脅湮滅。如果不鬧,陳繼林背後的小動作只怕會更多。
第二日一早,劉震南和劉震東來到文綠竹家里,交流了大家一晚上的成果。顯然,昨晚到現在,沒有任何成果。
吃了早餐,三分兵分三路,繼續去打點。
約莫十一點左右,文綠竹打電話給旅游局的李女士。
李女士听到文綠竹的聲音,語氣有些變化,然後再說,第一句就是,「綠竹,你的事我知道了……但國有國法,你的親戚犯了事,就該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不可能幫你,抱歉。」
還未說出口,話就被堵死了,文綠竹只好問,「那李女士能給我張副市長的電話號碼麼?」
「這種私人號碼,按規定我們是不能給出去的。綠竹,這事的確是你的親戚理虧,我勸你們還是不要再多做無謂事了……」李女士很客氣地說。
文綠竹無奈地道謝,然後掛了電話。
無論平時李女士表現得多好,到了關鍵時刻,顯然是幫不上忙的。
文綠竹吸口氣,沒有試圖打給方先生,他和陳繼林沆瀣一氣,顯然不會給號碼的!
文綠竹將腦子里的人轉了一圈,將之前喝了一個多星期酒結識的人的電話打了個遍,也沒能找得到人幫忙。
人人都說,別的都還好,這事確實是她這邊理虧,他們不敢也不會挑戰司法公正。而且,他們還勸她,要做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不要因為是自己的親戚,就想法子逃避法律的制裁。
文綠竹氣得半死,明明是被下套了,怎麼就不能想辦法逃避了?這群人說的話,都是放屁!
不過這些話也讓她靈光一閃,想到事情的癥結上。
如果從根本上解決了問題,那是不是就不用這樣求爺爺告女乃女乃了?
文綠竹打電話給劉震南和劉震東,讓他們一人去查劉震北所謂的「經濟犯|罪」,一人去查那個孕婦懷孕以來的產檢記錄。
她是常年做賬的,如果找得到相關資料,或許能夠看得出是真正的經濟犯罪還是被篡改的數據。至于孕婦產檢記錄,文綠竹實在不相信趙書記舍得拿自己孫兒來做局,除非那個胎兒本身就不能要!
「我們原先也這麼想過,可是根本找不到資料。」劉震南說道。
一出事,他們就這麼想也這麼做的。只可惜,敵人太狡猾,早就將資料銷毀了,他們什麼都查不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