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綠柳看著兩人的互動,心中一口氣消了,可是看著文綠竹的樣子,又擔憂得紅了眼眶,斥道,
「你怎麼就這麼傻,偏要出門?劇本的事什麼時候談不成?……都怪沈武那混蛋,我回頭一定會勸荷花跟他分了。改劇本改劇本,改他大爺的,臭不要臉——」
在她看來,如果不是沈武為了何書書修改劇本,把女主角都給改了,文綠竹絕對不會傻兮兮地出門的。
楊迭看著這樣的文綠柳有些瞠目結舌,不過看看文綠竹,便嘆口氣。如果他有弟妹,估計也會發飆的。
「姐,事情已經發生了,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我以後會記住教訓的。你也別擔心……」文綠竹低聲道。
謝必誠見文綠竹臉色蒼白,說話越發無力,知道她難受,忙讓她躺下來,口中叮囑道,「你什麼都不要想,好好休息。」
「嗯。」文綠竹輕聲應道。
這時敲門聲又響,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互相攙扶著進來了,身後跟著拎著湯的亮嬸。
「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受傷了?」謝老太太一進來就直奔文綠竹,上下打量著文綠竹,見她俏臉發白,便一臉怒色地看向謝必誠。
出門時還是好好的小兒媳,怎麼就受傷了呢?謝家的人,怎麼能讓別人欺負了?
謝老爺子聞了聞氣味,又看向端著東西出去的陪護,也看向謝必誠。「是你上次處理公司事務惹的?你明知道危險,怎麼不想著後果?」
後果還很嚴重,不是輕微的腦震蕩。
「爸。媽,不關老謝的事,是我自己亂跑——」文綠竹連忙說道。
文綠柳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開口,「親家,綠竹受傷了,阿城也不想的。他心里難受得很呢。」
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沒來之前,她也罵謝必誠,可是現在人家來了。當著人家的面,就不能再說這些,反而要幫忙說說話了。
謝老太太可以自己斥責老來子,但是由來不愛听別人說。這時見文綠竹和文綠柳都幫老來子說話。這心里就舒坦了,對謝必誠說道,
「綠竹是咱們家的人,到底誰做的我們不問了,不過你得好好幫綠竹出這一口氣,不能讓咱們家里的人叫別人欺負了。就算是燕家,也不能放過。」
謝老爺子也點點頭,對謝必誠道。「該怎麼做你就去做,別想那些有的沒的。我們家是寬厚。可真有事了,我們肯定也不怕事。」
謝必誠點頭,卻沒有多說話,只是握著文綠竹的手擔心地看著她。
「爸媽,豆豆菜菜他們放學了嗎?誰去接他們?我這事,就瞞著他們吧。」文綠竹躺在床上,想想不放心,說道。
謝老太太回道,「讓你舅公舅婆去接了,接了人帶到這里來。至于說瞞著,你住院這麼大的事,瞞不過去的。」
謝必誠抬頭看向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綠竹她傷了腦袋,現在看不見了,必須得瞞著豆豆和菜菜。」
「什麼?」謝老爺子和謝老太太失去了冷靜,異口同聲,緊接著謝老太太看向謝必誠,「怎麼會看不見了?醫生怎麼說?」
謝必誠把醫生的診治結果一五一十告訴兩老,又說了已經另外請了權威來幫文綠竹看,但人休假了,得明天才能回到醫院。
文綠竹听著謝必誠和謝家兩老說話,動了動被文綠柳握住的一只手,「姐,這事你別告訴爸媽,他們正忙著幫大哥商量結婚的事,別讓他們擔憂了。」
「怎麼能不說?這幾天不說,過後幾天也得說。我看你累了,先閉上眼休息吧,不要想那麼多了。」文綠柳說道。
這時亮嬸已經將雞湯盛了出來,端到文綠柳身邊,「先喝些湯再休息吧,听說四少請的那個李醫生是權威,有他在,綠竹一定會沒事的。」
謝必誠看見,連忙接過湯坐下來,「我來喂……」
謝老太太看著躺在床上的文綠竹,過去模了模她的腦袋,安慰幾聲,然後走向駐在一旁的阿左,「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好好跟我們說一說。」
文綠柳見狀,也走了過去,打定主意要弄清是怎麼回事。
阿左將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說了出來,「碧霞酒店有人和燕賢聯合,關閉了監控並引走了保全,葉思吾剛好也到了酒店要找四夫人麻煩,便把四夫人帶了出去,在停車場被一直想逃亡的童家那伙人劫持了。」
文綠竹被救回來,才過了兩個多小時,他和阿右能查到這麼多已經不容易了。
這時阿右沉著臉走了進來,對謝必誠說道,「十五分鐘前,放在胡同里那輛奔馳爆炸了,我們的人查過,應該是早就按上了定時炸彈。」
文綠竹一听,臉色一下變得雪白。
如果她此刻還在車上,估計這時已經粉身碎骨了。那人還真狠毒,就沒打算讓她活著。
謝必誠同樣想到這里,他的臉色陰沉無比,但什麼話也沒說,只對阿右點點頭。
阿右走到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跟前,對兩人點點頭,便拉著阿左出去了。
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相視一眼,叮囑文綠竹喝完湯早點休息,便讓亮嬸扶著出去了。
文綠竹再沒有喝湯的心思,心中後怕,卻又混亂無比,吃什麼都沒有味道。
謝必誠低聲哄道,「再多喝點兒,然後休息一會兒好不好?」
文綠竹听見,鼻子發酸,便微微點頭,繼續喝了起來。
文綠柳被楊迭扶著,腳步發軟地走到文綠竹身邊坐下來,滿腦子車子爆炸了。她看看臉色難看的謝必誠,「那輛車子,就是綠竹被綁之後坐的那輛對不對?」
謝必誠點點頭,繼續喂著文綠竹。
文綠柳握住文綠竹的一只手,心中止不住的後怕,差一點兒,差一點兒她就再也見不到這個妹妹了。
感覺到室內一片沉默,文綠竹心中難受,便強顏笑道,「幸好我沒事。老謝,是你讓人設路障的對不對?他們見設了路障走不出去,便把我帶到胡同里去了。幸虧有你,我提前離開了那車子。」
文綠柳終于忍不住,淚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下來。
謝必誠見湯已經喝得差不多了,便將碗輕輕放在床頭的櫃子上,模模文綠竹的腦袋,「這是我們的運氣,不過這些事不要再想了,你閉上眼楮休息,豆豆菜菜馬上要來了,你還得留了精神應付他們呢。」
「嗯,我這就睡。」文綠竹說著,閉上了眼楮。
文綠柳對謝必誠道,「我在這里陪著她,你有什麼事要忙就忙去吧。」
謝必誠點點頭,卻並沒有動,而是把大手伸到文綠竹眼楮上,輕輕捂住她的眼楮。
文綠竹滿心思緒,被他的大手這樣輕輕撫模著,不知怎麼越來越困,最後竟睡了過去。
謝必誠見文綠竹呼吸平穩了,便沖文綠柳點點頭,起身出去了。
楊迭模了模文綠柳的肩膀,輕手輕腳地跟著出去了,到了門口安慰謝必誠,「一定不會有事的,你千萬不要多想。」
「謝謝。」謝必誠說完這兩個字,拍拍楊迭,便走進了隔壁的房間里。
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找到了葉思吾的病房里,葉老爺子和葉老太太正守在葉思吾的病床前。
「平時說了,男子漢要頂天立地,可你做的這是什麼事?有你這麼蠢的嗎?簡直蠢得無可救藥!」葉老爺子對著剛睜開眼楮的葉思吾就噴。
去綁人家的老婆,結果正好被綁匪一起綁回去還弄得一身是傷,他葉正霖怎麼也沒想到生出個這麼蠢的兒子。要真死了,那就是蠢死的!
「你別這麼說他,如果不是為了幫文綠竹擋住,哪里會傷得這麼重?肋骨都斷了三根……」葉老太太看著老兒子直抹眼淚。
老來子大孫子,歷來就是心頭寶,看到老來子受此重傷,最不好受的就是她了。
葉思吾眨眨眼楮,「文綠竹她怎麼了?」
「腦震蕩,沒別的大事。」葉老爺子快速回道。
葉老太太的臉色一下沉了下來,她看看葉老爺子,又看看躺在病床上的小兒子,卻沒有說話。
謝老太太和謝老爺子走進來,正好听到這話,當即謝老太太就說道,「可不是沒別的大事兒,綠竹她醒來,看不見,失明了。」
「什麼?怎麼會這樣?」葉思吾激動地叫起來,人也掙扎著要坐起來。
葉老太太和陪護馬上拉住他,讓他躺好。
「視神經被淤血壓迫導致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好。」謝老爺子說著,在床頭坐下來,「葉小子啊,你好端端的,捉我的小兒媳做什麼呢?」
「我只是想嚇嚇她……」卻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讓她受了這樣的傷。
葉思吾說了半句,聲音有些異樣,便不再說話。閉上了眼楮不知道在想什麼,眉頭深深地皺起來。
葉老爺子一瞥眼看見小兒子青筋畢露的手背,心中暗嘆一口氣,看向謝老爺子,「綠竹那孩子傷了,我們思吾也有錯,不過幸虧有了我們思吾,不然……」
他叫葉正霖,在很多人心目中,這個名字代表了極端的護短。可他此刻,還真不是護短,只是想就事論事提一句而已。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