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遠,之前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麼揣測你,救命之恩小女子沒齒難忘,你快去追上術解姑娘哄哄她。」不等容遠開口,玉容便說道。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啊,她今天一大早便是罪孽深重了啊,這麼想著,玉容小小的打了個冷戰。
容遠看著低著頭念念叨叨的玉容,薄唇上揚,眸中釀滿醉人的笑意︰「我為什麼要去追術解?」
玉容一听這話,便在心里勾勒出一個負心薄幸錦衣郎的形象,這個負心漢頂著容遠的臉,不由有些惱意,「啪」的一拍桌子,站起身又做起了把右腿搭在了凳子上的經典動作︰「容遠,術解為了你隱退江湖,看你生的斯斯文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樣,哼,原來是一個薄情郎君。」
容遠笑的越發開心,如貝的牙齒襯著淡粉的唇泛著淡淡的珍珠光澤,比起謫仙優雅,更帶了幾分妖孽傾國。
玉容看他這個樣子,心里也明白了八九分,覺得可能是自己誤會了容遠和術解的關系,卻仍是對容遠不解釋的態度有些惱意,杏眸惡狠狠的瞪著容遠,唇如下弦月,撅的高高的,似是掐了一支帶露水的花苞掛在上面,露水都不會掉落。
容遠笑著往前一步︰「容兒不要生氣,我一定會對容兒昨日的投懷送抱負責,不做薄情郎君,」修長的手撫了撫精致的下巴,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玉容搭在凳子上的長腿︰「從前扮作男兒身也不曾見你這麼豪放。」說完便轉身離去。
玉容听了這話便愣住了︰扮作男兒身,听容遠這口氣,他是知道玉仰止是女兒身一事了,那他三番兩次的試探是為了什麼?自己還在他面前喊玉仰止一口一個「哥哥」,這樣看來她不是玉仰止一事倒是欲蓋彌彰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玉仰止為什麼要扮作女兒身?容遠又怎麼會知道這件事的••••••容遠看上去不像壞人,她要不要坦白她不是玉仰止的事呢?
這麼亂七八糟的想著,一頓早膳縱使是山珍海味也是食之無味了,玉容剛放下筷子,術解便敲門進來了,還是一副溫柔的笑臉︰「玉容小姐隨我來,世子說帶您出去給聖上籌備壽禮。」
玉容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
容王府門口停了兩輛馬車,一輛檀木馬車泛著低調不失奢華的光澤,車廂右上方掛了一個遒勁而端莊大氣的楷書「容」字,車廂內,容遠白衣勝雪,手執黑子,潛心研究著面前的一局棋。
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摩挲著手里的棋子,听著馬車外漸漸行近的腳步聲,容遠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許久才落子。
黑子落棋盤,「啪」的一聲輕響,容遠慢條斯理的伸手擾亂棋局,片刻又重新擺了一局棋。不同于前一局的精妙難解,這一局棋擺的極為淺顯,只要是略懂棋藝之人,便可輕易破解假死棋局。
他猜,自己這步棋走對了。
容王府的馬車後便是玉王府的馬車,玉容扶著術解的手跳上了馬車,剛要彎腰進車廂,扭頭又問道︰「晴嵐呢?」
術解微微笑著︰「昨日傍晚玉王府有人來請晴嵐姑娘回府,說焦叔請姑娘回去商量一個丫頭的處理問題。」
玉容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便進了馬車。
辛禮見玉容進了馬車,便躍上馬車揚鞭準備趕車,听到容遠雅如謫仙的聲音「走吧」,手里的馬鞭才高高的揚起,瀟灑的甩了下去。
容王府的馬車剛走,玉容便吩咐道︰「跟著容世子。」
車夫大聲應道︰「是,小姐。」應完趕緊甩了馬鞭出去,兩匹白馬揚起前蹄打著響鼻做著疾馳的動作,馬車卻是往前行了五六米便頓在了原地,任憑那兩匹駿馬怎麼使勁拉扯也是穩如泰山分毫不動。馬車停頓的時候由于慣性玉容便禁不住往前嗆了一下,這下見馬車不同更是坐不住了,問道︰「怎麼了?」
車夫早就跳了下去在檢查馬車,看了半天也沒看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急得滿頭大汗,唯恐耽誤了小姐的事情,慌忙說道︰「小姐,興許是車輪出了問題,馬怎麼也拉不動。可是奴才看了半天車輪也沒找到問題。」
玉容頓時無語,掀開車簾便出來了,扶著馬車自己跳下來,站在一旁看著車夫檢查。容遠可真是沒良心,容王府的馬車連影子都見不到了,說好的帶自己去給皇帝選壽禮呢?這人看著溫潤清華風度翩翩,其實就是個月復黑,一肚子壞水。
玉容認為早就到主街的容王府的馬車此時正安靜的停在與容王府前街隔了兩個拐角的小巷口。罪魁禍首容遠正在車廂里悠然自得的擺弄著棋局,一炷香的工夫過去了,仍見不到玉王府的馬車,容大世子滿意的點點頭,嘴角浮起一抹傾倒眾生的笑意︰「辛禮,你的破壞力真是愈發的強了。」
辛禮嘴角一顫︰殺雞用宰牛刀,刀若是連雞都宰不好,他恐怕要羞愧而死了。不對,他一個能文能武的曠世奇才被世子派去神不知鬼不覺的破壞玉王府的馬車,這明明是殺螞蚱用宰牛刀!不對,雖然說世子要求行出幾步才能馬車報廢,可是還是沒什麼難度的,應該是捏螞蟻用宰牛刀!
辛禮還在糾結這究竟是殺什麼時,容遠吐出兩個字︰「回去。」
玉容等的無聊,正一跳一跳的在蹦來蹦去,跳到盡頭回身時,一抹白色映入眼瞼,抬頭一看,果真是容遠站在自己面前,玉容往後退了一步,捂著心口道︰「你閑著沒事站這麼近想嚇死我呀?」玉容原本就沒想責怪容遠,嗓音甜甜糯糯,比起埋怨,更像是嬌嗔,于是說完這話她臉便刷的紅了,再看見容遠滿臉的笑意,不等容遠開口便飛快說道︰「來得正好,我的馬車不知道怎麼回事壞掉了,今天怕是不能去了,等修好馬車我們明天再去吧。」
修好馬車?不行,他不喜歡。容遠凝眸,淡淡說道︰「明日我要進宮,後日要去六扇門,剩下的大半個月都是事務纏身。」這小丫頭想什麼都寫在臉上,想堵她的路還不是輕而易舉。
玉容听容遠說明日的時候便想著問後日,誰知這人居然一口氣說完了半個月,真是大大的狡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