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二,喝什麼茶啊,我給你端了三杯酒,你直接喝了倒在床上得了,反正凌煙也投入別人的懷抱了,自此你們各走各的陽光路。」羿景宸先進屋子,張晉手里托著一個木盤,上面擺著三個盛滿了酒的小杯子,跟在後面。
顧珺竹抬頭看看羿景宸,理都沒理他,繼續歪在床上。
這幾十天的顧珺竹,成了典型的古代宅男,除了處理必要的事物外,其余時間全都坐在屋子里發呆,死不死活不活的樣子,沒有一點復蘇的跡象。
「這回凌煙找了一個好夫家,南之秀對凌煙百依百順,眼看就要下聘禮了。」羿景宸坐在他的對面繼續下著猛藥,不惜胡編亂造。
靖王爺已經想好了,這是他最後一次刺激他了,如果再沒有效果,他暫時要放棄顧珺竹一段時間了。
眼下鳳汐國等著他做的事情太多了,乾東似乎蠢蠢欲動了,羿瑞的病情還是老樣子,他感到他和羿景文之間的較量快要到了撕破臉的地步了。
「南之秀?」顧珺竹冷漠的看了一眼羿景宸。
「對啊,我的線報今早飛鴿傳書,人家已經和凌煙合伙開了一個叫什麼‘張之商記米行’的店鋪,兩人整天耳鬢廝磨,摟摟抱抱的,凌煙還花樣百出,弄得米行生意興隆,在崔城人盡皆知。」
周強是個該重賞的線人,每隔幾天就會給羿景宸匯報一下凌煙的近況。
而他又是不折不扣的小人,什麼樣的鬼話瞎話都敢說。
「南之秀怎麼會在哪里?」顧珺竹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不相信。
他從沒把許諾放在心上。但對南之秀從第一次見面就惺惺相惜,視為知己和對手。
「凌煙去了崔城。」羿景宸暗中觀察顧珺竹的反應。
凌煙的去處除了他之外,是個謎。
太後問過。
他找了一個奇爛無比的借口。說他正在和府內的一個丫頭歡愉時,被凌煙逮了一個正著,把人家氣跑了。
鄭貴妃和李貴妃處于各自不同的想法,頭一次異口同聲贊同了羿景宸,弄得太後最終也無可奈何了。
好在凌煙走之前留下了柴建國,只要不妨礙萬歲的病情,太後也就不再追究了。
而顧珺竹。緘默其口,從不過問凌煙的下落。
只是嘟嘟再次被他冷落了,兩個人的關系再次回到了從前。
顧珺竹用孤獨和痛苦默默懲罰著自己。
「不過你不用擔心。我的人查了一下南之秀,家無妻妾,獨身一人,對凌煙一往情深。」羿景宸繼續天馬行空。煽情鼓動︰「幾天前。他為了感動凌煙,不知從哪里尋了幾棵冬天還能開花的牡丹,在張之米行開業的那天晚上送去了凌家,滿屋子的香氣當場感動了小丫頭,連帶她的家人都對南之秀贊不絕口,從那天起,凌煙終于松了口。」
羿景宸一邊編著故事,一邊心里暗自贊揚著自己。什麼時候不想干王爺這個職業了,他就開一個書場。以自己的美色和才華騙人謀生。
「那又怎樣?」顧珺竹還是冷冰冰的不解風情。
「沒事,我只是覺得自己有義務告訴你,好歹你們曾經是未婚夫妻,再過一二十天他們完婚後,你也可以對她徹底放心了。」羿景宸下了結論。
這只狡猾的狐狸以退為進,他不會對顧珺竹明說該怎麼辦,而是用留下足夠的時間和線索,讓他自己思考怎麼辦。
吹著口哨,羿景宸晃晃悠悠走出了這個連鳥都不願飛進來的、死死沉沉的院子。
他要趕緊去太後的寢宮,安撫了顧珺竹,他還要給自己的善後。
凌煙的離開,暫時打擊到了太後,可是狡猾沉穩的天下第一女子怎麼可能被這點小小的挫折擊敗,她決定在文武群臣中海選適齡女子,為三個皇孫立妃。
說是給三個皇孫立妃,最主要就是為了給羿景宸尋找最強有力的靠山,其他兩人不過是個陪襯。這個沒有對外明說的理由,只有她和羿景宸知道。
沒有辦法,誰讓他遲遲不肯立妃呢。
所以說,鳳汐國、乾東國的皇子們,因為宮中無美,都為自己挖了一個活埋自己的坑。
當晚,羿景宸在安撫完太後,累得渾身無力之時,接到了張晉的稟報︰「顧二少爺只身騎著一匹馬離開了京城。」
他知道,自己的鬼話起作用了。
這樣一來,他就要用全部的時間和精力,處理早該處理的事情了。
這一段時間,肖天木總是感覺自己的身後,不管什麼時候都有一個影子和一雙眼楮在盯著自己,就是回到家,這種感覺也依然很強烈。
兩個月前他從師傅那里拿回一瓶「骨蝕液」,交給雍王不久,萬歲就傳出了身體欠安的消息。
肖天木知道,自己已經犯下了誅滅九族的大罪,永世不能翻身了。
他只能天天期盼「骨蝕液」早點發揮作用,一旦羿瑞歸天,雍王即位,他不僅會有生路,還可能會受到提拔和重用。
這種藥兩個月就能徹底發揮作用,可就在兩個月剛要到的時候,凌煙從天而降,不僅換掉了羿瑞之前的所有用藥,甚至連吃的、喝的、用的都接管了,「骨蝕液」再也沒有機會摻進羿瑞的湯藥和飲食里了。
肖天木清楚的一點是,羿瑞的身體已經被毒害的夠深,根本復原不了原樣,只要他不被發現,慢慢再熬三五個月,羿瑞照樣活不成。
肖天木的直覺沒有錯,跟在他身後的人是羿景宸派去的。
羿景宸這樣交代他的手下︰「露出點頭,讓他似有似無的能感覺到你的存在。」
他要用心里戰術摧垮肖天木,要肖天木最終經受不住瘋狂的壓力,去找他的主子求救。
一天、兩天,當這種感覺持續到第七天的時候,肖天木再也堅持不下去了,為人醫者,他自己的精神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只有兩條路可走,一是自殺;二是向羿景文求救。
前者只有死路一條,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誰都懂;後者,他只希望羿景文看在自己為他當牛做馬的份上,能救他一條性命。
肖天木在被逼入絕境之後,只有鋌而走險,像自己的主子求救了。
羿景宸在經過近一段時間的危機和反思後,終于決定放下婦人之仁,向自己已經放之任之了很久的毒瘤開刀。
肖天木,倒霉地趕上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