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蘇容語照例提著一盞燈籠站在門前,踮著腳尖焦急的看著路口。
蘇晚鼻頭一酸,邁步朝著她小跑了過去,「姐。」
「晚晚。」
蘇容語看到她,這才松了一口氣,「送個貨都這麼久,擔心死我了,有沒有怎麼樣?是那家人為難你了嗎?」。
蘇容語緊張的看著她,身上滿是寒氣。
蘇晚偏過了臉頰,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傷口,「姐,好冷啊,我們進去說吧。」
「對對對,你看我,都忘了。」
蘇容語將小豬從她的懷里接了過來,點了燈,抬眸的瞬間就嚇了一大跳,「你這脖子怎麼了?臉又是誰劃的?」
蘇晚被她的聲音嚇了一大跳,「姐,沒事的,只是回來的時候踫到了一只野貓,不小心被撓了一下,真的沒事的,姐,我好餓啊,有沒有吃的?」她連忙轉移了話題,將受傷的臉頰隱在了暗處,不讓蘇容語繼續看。
「我去給你端飯,晚晚,咱們以後不出去了,好嗎?不然就我去,我……」
「姐,真的沒事的,只是意外罷了,我師父給我留了藥,不會落下疤痕的,姐,相信我。」
蘇晚起身抱了她一下,「姐,我說過的算數,我會讓我姐姐風風光光的邁進他蘇錦途的大門,姐,我真的沒事的,只有你好了,我才會好,所以就算是為了我,姐,相信我!」
「晚晚,姐姐真沒用。」蘇容語紅了眼眶,用力的抱緊了蘇晚,她抱了很久很久,听到蘇晚的肚子響了這才松開了她。
晚晚,姐姐一定不會讓你再失望了。
蘇容語站在門口扭頭看了一眼對著銅鏡抹藥的蘇晚,暗自下了決心。
蘇晚受了傷,連帶著心情也不是那麼的好,為了不想讓劉三梅找自己的麻煩,她早起就會做好一天的飯,然後就會跟著小豬出去。
「晚晚,你的手藝更好了。」
小豬靠在了台階上,一只蹄子模著自己圓滾滾的肚皮贊了一句。
「恩。」蘇晚盯著手中的兔子腿,雙眸渙散,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豬,如果姐姐跟著大伯走了,我們應該做什麼?」
「如果在那之前你能為我開啟第二空間,我們就能做新的營生。當然,你也可以去跟姐姐要錢,只要她進了蘇錦途家的門,區區五十兩銀子,蘇錦途還是舍得的。」
「我不會去的,那是姐姐應該的,我為她做這些事情也不想圖什麼,娘也在城里,豬,等姐姐回去之後,你說我能去投奔她嗎?」。蘇晚將兔腿丟給了小豬,抬頭看著天空,白衣,你現在又在做什麼?
「懸,雖然不知道娘在做什麼,不過我總感覺她做的事情不是那麼簡單,晚晚,你的傷口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吧?」小豬一邊啃著兔子腿,一邊側頭看她。
「恩,臉上跟脖子上的傷都不見了,手指還需要一些時間,身上倒是不怎麼痛了,大概再有三天,就能徹底恢復了。」蘇晚模了模自己的手指,剛剛受刑的時候,她還以為自己的手指要斷掉了,所以現在每次看,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豬,我們去趟城里吧。」蘇晚起身,輕輕的拍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泥土。
「干什麼?」
「聯系商家。」蘇晚一邊往外走一邊說道,小豬連忙將整個兔腿啃干淨,隨手將骨頭扔了,四只蹄子飛奔著,快速的追上了蘇晚。
蘇晚去村子里的秀才家借了那頭驢,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代價的,她將還沒有處理的兩只兔子也一並送了出去,所以一向有些吝嗇的陶玲嬸兒十分痛快的將驢跟一個小竹簍借給了她。
村子里的人去城里要麼是坐驢車牛車,要麼就是騎驢,很好有騎馬的,因為那種東西太貴的,大家都是尋常的百姓,也沒有那麼多的錢,也沒有那麼奢侈。
蘇晚的手指雖然沒有好利索,但是抓著繩子還是可以的,速度盡管算不上快,但卻比她跟小豬跑著要快很多。
到了城里,蘇晚將小豬從竹簍里面抱了出來,滿城的打听著陳良說的米行,那個米行好像在城里十分出名,所以僅僅用了一刻鐘她就找到了地方。
蘇晚抬頭看著鋪面以及外面忙碌的伙計,眼中露出了一抹艷羨。
她徑直走進了里面,櫃台後面的是一個年輕人,看起來也不過二十多歲,面容儒雅,雖長相平庸,但那股書卷味卻很濃。
「姑娘,有什麼需要嗎?」。
蘇晚從袖帶中拿出了那枚令牌,「我想見見你們掌櫃的。」
年輕人愣了一下,然後十分恭敬的將蘇晚請到了後面,又奉上了一壺好茶跟精致的點心,「姑娘請稍等片刻。」
「麻煩了。」蘇晚有些緊張的攥緊了雙手,眸光落在了那些好看的點心上,好像在想什麼。
小豬卻不管那麼多,直接跳上了矮桌,叼了一塊點心嚼了幾下就咽下去了,「唔,味道真好,這是梅花的香味吧,還有糖,紅棗,牛女乃,雞蛋,晚晚,有興趣做點心嗎?」。
「好啊。」蘇晚也捏了一塊放進了嘴里,不過只咬了一口,她就丟給了小豬,「太甜了,我不喜歡。」
小豬嘿嘿一笑,也不客氣,三下五除二的就將點心咽了下去,一盤點心,除了蘇晚咬的那一口,全部都讓她給解決了,所以當掌櫃的來的時候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後心中也對蘇晚輕視了幾分。
「蘇晚姑娘,在下姓平。」
「平掌櫃,打擾了。」蘇晚對他行了一禮。
「蘇晚姑娘這次來是為了什麼事?米行的事情比較多,若是姑娘的事情不是那麼急,還請姑娘多等片刻。」
「只是幾句話而已,蘇晚這次來,是想請平掌櫃幫一個忙,當然,不會浪費掌櫃的多少時間,也不會讓掌櫃出銀錢。」蘇晚笑道,語氣柔和,沒有任何的不滿也沒有仗勢欺人,「陳公子曾說,只要看到令牌,陳家下屬的商行都會幫我,不知這句話是否是真的?」
「當然,既然公子吩咐,姑娘有事盡管說。」平掌櫃心中一凜,快速的收起了臉上的那抹輕視與不滿。
「平掌櫃的生意做的很大,想必接觸的也都是些大富大貴之家,蘇晚只是想請平掌櫃幫忙推銷我姐姐繡的錦帕,凡是大單子,就請平掌櫃將帕子免費贈送,然後再透露一下,若是府中的夫人或者小姐需要錦帕,可以接受定制,花樣要求隨便提,只需要十兩銀子,當然布料跟絲線也是他們提供,我們只負責成品。」
蘇晚的語速很快,但咬字卻十分清晰,她知道平掌櫃能夠記得住,「不知平掌櫃是否答應?」
「就這樣?」平掌櫃疑惑的問道,有些不敢相信,只不過就是動動嘴皮子然後送一塊錦帕的事情,他們米行完全沒有損失,甚至還能博得一些人的好感。
「是,就這樣。」蘇晚點頭,如果不是急需用錢以及快速為蘇容語鋪路,她也不會選擇陳良的地方,憑借她的能力跟蘇容語的繡工,她相信,找一家布鋪或者首飾店合作也不是什麼難事。
「平掌櫃若是為難就算了,蘇晚自會去找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