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晚作勢就要離開,平掌櫃心中一緊,以為她是真的要走,卻是沒有看到小豬依然安安穩穩的縮在墊子上,
他連忙開口表達自己的意見,「不,蘇姑娘誤會了,這件事情在下自然會為蘇姑娘辦的妥妥當當的,只是這錦帕……」
「今天我只帶了一方過來。」蘇晚將東西拿了出來,「平掌櫃可以先看看,雖然不是每塊就如同這塊一般精致,但繡工上卻是差不了多少的。」
「我一個大老粗也不懂這些。」平掌櫃呵呵一笑,布料入手,極其柔軟順滑,他的心中掠過了一抹訝然,雖然不是極好的布料,但也是上等,一個普通的農家女怎麼會搞到這樣的布料呢?
輕輕展開,白色的錦帕,邊緣的部位用淺綠色的絲線勾勒了起來,繡的是竹子,根部用幾筆線條簡單的勾勒出了幾塊亂石,右上角還有兩行小子,字字透著鋒芒,好像是年輕將領寫于紙上,而不是一位柔弱女子將之繡于錦帕之上。
「妙妙妙,翠竹堅韌,不流于脂粉,繡的活靈活現,跟真的一樣。」平掌櫃贊道,「即便我,也想要一塊如此精致的錦帕了。敢問蘇姑娘一句,這字,是誰所寫?」
「我寫的。」蘇晚臉上帶著淺淺的笑容,「那就麻煩平掌櫃了。」
「呵呵,蘇姑娘客氣,您是公子的貴客,自然也就是我的貴客,先前多有得罪,還請蘇姑娘見諒。」他彎腰行了一禮,誠意十足。
「平掌櫃這樣可就折煞蘇晚了。」蘇晚稍微的愣了一下,然後就扶住了平掌櫃的手,「若是掌櫃的喜歡,我回家就請家姐繡一塊適合男子用的。」
「這……恐怕不太合適吧,哪有男人隨身帶著一塊錦帕的。」平掌櫃笑道。
「無妨,其實平掌櫃總是在米行之中,身上跟臉上也難免會沾到髒的東西,咱們做生意的,不就是要講究一個自己的儀容整潔麼,我會跟家姐說,若是平掌櫃喜歡,就自己留著,若是不喜歡,就送給自己知近的女子。」
蘇晚不知道平掌櫃有沒有娶親,所以也便只有這樣說了。
「那就先行謝過蘇姑娘了。」平掌櫃也沒有推辭,心中對蘇晚的好感卻是上升了一點,「蘇姑娘急著回去嗎?」。
「恩,我有傷在身,家姐也不放心,所以就不逗留了,下次來城里,再請平掌櫃。」蘇晚歉然道。
「本應是我該盡地主之誼,下次再來,蘇姑娘可要來我鋪子啊。」平掌櫃笑道,「小胡!」他提高聲音喚了一句。
「哎,掌櫃的。」小胡是一個很機靈的年輕人,一身青色短衫,眉宇間透著些許的稚女敕,雙眸卻十分靈動。
「你好生將蘇姑娘送回去,順便再帶上兩袋大米,一定要送到蘇姑娘家門口,明白嗎?」。平掌櫃面色肅然。
「好咧,掌櫃的你放心好了。」小胡拍著胸脯打保證。
「平掌櫃,還是不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蘇晚連忙擺手,本來請人家幫忙已經夠麻煩的了,現在還要拿人家的大米,連她都感覺過意不去。
「蘇姑娘就不要推辭了,即便你今天不將東西帶回去,改天我也會親自上門拜訪,到時候可就不是幾袋大米的事兒了。更何況姑娘有傷在身,也不適合長時間奔波,姑娘還是听我一次吧。」平掌櫃柔聲勸道,「就這樣,我馬上讓人去準備,姑娘再稍等片刻。」
「溫儒,再上一疊點心。姑娘稍等。」
平掌櫃做事雷厲風行,蘇晚有好幾次想要說話竟然都插不上嘴。
一刻鐘之後,平掌櫃就再次出現了,他掃了一眼被吃的干干淨淨的盤子,眼中多了一抹笑意,「馬車就在外面,蘇姑娘請吧。」
「多謝平掌櫃。」蘇晚剛來的時候那點被他輕視的不滿也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她現在算不算又吃又拿?蘇晚心中苦笑,她都懷疑是自己的人格魅力太大了,像是小豬故事里面的人那樣,無論走到哪兒,都會被一群人簇擁。
馬車里面鋪著軟軟的墊子,小胡負責駕車,後面有人牽著她的毛驢,再後面還跟著一輛車,上面放著三袋大米,三袋面fen。
蘇晚坐在車廂里面慢慢的就睡著了,感覺還沒有怎麼樣,外面就傳來了小胡的聲音。
「蘇姑娘,您家在哪個方向?勞煩您指下路。」
「啊?哦。」蘇晚揉了揉眼楮,抱著小豬就從車子上下來了,「謝謝你們了,把我放在這里就好了。」
「那怎麼行,掌櫃的可是交代過要讓我們將您送到家了。」小胡立刻就反對了起來。
「到這里就好了,我家里不是很太平,若是帶這麼多人回去,說不定你們前腳剛走我就會挨一頓打,胡小哥,就到這里吧。」蘇晚的態度十分強硬,完全沒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這些東西蘇姑娘一個人……」
「無妨,將東西放下就好,多謝您了。」蘇晚忍著肉疼從袖帶中取出了二錢銀子,「麻煩兄弟們了。」
「蘇姑娘,這錢我們可不能收。」小胡連忙將頭搖的像撥浪鼓,「兄弟們,將東西給蘇姑娘放下,咱們回去了。」
他高聲喊了就,後面的兩個人雖然奇怪但也沒有說什麼,應了一聲,將米面跟一個食盒放在了地上。
「蘇姑娘,後會有期。」
小胡沖她告別,然後就跳上了馬車,什麼廢話都沒有說就走了。
蘇晚看的目瞪口呆,她又不是討債的,至于麼。
在風中凌亂了一會兒,蘇晚這才一踢腳下的小豬,「將米面都收到空間去。」
「你不是能說話了嗎,還踢我干嘛?」小豬跳腳。
蘇晚又是一腳,對上她控訴的眼神兒毫不愧疚的笑了,「習慣了。」
小豬淚奔,但還是听話的將米面都收到了空間里面,至于那個食盒,蘇晚則是拎著回了家里。
食盒里面都是精致的點心,有三層,小豬一看饞的口水都流下來了。
蘇晚想了一下,一層給了小豬,一層給蘇容語送到了屋子里,然後才敲響了劉三梅屋子的門。
「誰啊?」劉三梅的聲音中帶著火氣。
「女乃女乃,我是蘇晚。」蘇晚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我進來了。」推門而入,看著劉三梅蓋著被子躺在床上有些怨恨又有些畏懼的盯著她,心中挺不是滋味的。
「女乃女乃,今天我去了城里,這是朋友送的糕點,我想著您會喜歡吃,所以就送過來了。」蘇晚的聲音有些冷,她也是猶豫了好久才選擇將東西送過來的,畢竟劉三梅是她的女乃女乃,是她父親的母親,不論她怎麼樣對自己,終究看在父親的份兒上,她還是無法冷情冷心,而且她小時候也是很疼自己的。
劉三梅沒有說話,蘇晚抿了抿唇,將東西放在了桌子上,「女乃女乃休息,我先走了。」她扭身離開,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後面傳來的一聲輕喚讓她的身體一僵。
「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