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記開業的第一天,這頓飯十分的豐富。
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天上飛的,應有盡有。
李木小朋友吃的滿口流油。
蘇晚喝了一些酒,雙頰紅彤彤的,比起平日里的清秀與干練多出了一抹嬌憨跟慵懶。
羅銘的眼眸中多出了一抹亮光,拿著酒杯斜倚在了座位上。
「羅少,今日多謝了。」
蘇晚側頭撞進了他的目光之中,抿唇露出了一抹笑容,「蘇晚敬您一杯。」
「客氣。」
羅銘頷首,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晚晚酒量還得練。」
「練不出來。」蘇晚眯著雙眸,慵懶的笑著,「天生的酒量差。姐姐,我就不陪你喝了,若是醉了,就在我這兒住下,我就先回房了。」
「好,林浮,扶晚晚回去。」
 「別了。」蘇晚搖頭,「你們繼續玩兒,我自己回就好了。」
小豬正啪在她的身邊啃雞腿,耳朵猛然被拎起,她嗷的一聲就喊了出來,淚水汪汪的看著快速遠離了自己的雞腿。
「豬,你該減肥了。」
蘇晚醉眼朦朧的說了一句,抱著她就離開了。
一夜無夢,第二天一大早,蘇晚起床將糕點做好,然後就出門去了平城那里。
「晚晚,你瘋了!」平城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你可知道你這是在玩兒火?」
蘇晚不慌不忙的抿了一口茶,「城叔。即便要著火,我燒不到我身上。」
看著她清冷的神色,平城也慢慢的冷靜了下來,「晚晚,你可想清楚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相信散在外面的消息的。」
「我知道,但城叔認為我該怎麼做?第一次若是沒有白衣,我落在那些土匪手中還不知是什麼下場,第二次,是李青。連累了鏢局的弟兄因為喪命。第三次,那些歹人在我開業之時前來搗亂,城叔覺得,我的情況還能更糟嗎?」。
「慕容爺爺不見蹤影。我就是那些人唯一的目標。」
「對不起。晚晚。如果不是我,你也便不會被扯進慕容與那些人的恩怨之中。」平城滿是歉然。
「城叔,這跟你沒關系。」蘇晚起身。其實她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的,只是她不想讓所有的矛頭都指向那個老人,被利用了也就被利用了,誰讓他是慕容爺爺呢?
蘇晚無奈的笑了,「總之,就拜托城叔了,後續的事情,我自會妥善布置。」
「要不要通知少爺過來?」平城還是不放心。
「不必,城叔,我先告辭了。」
蘇晚起身,伸手將小豬撈在了懷里。
拐過了一條小巷便是蘇記的縮在,蘇晚停在了巷子口,扭身往回走了幾步,「閣下跟了我這麼久,若是再不出來,可就沒有機會了。」
一道人影從一面牆的後面緩緩走了粗來,他的身體被黑色的披風遮住,看不出模樣。
蘇晚雙眸微微一縮,抱緊了小豬沒有說話。
「晚丫頭。」
寬大的帽子被掀開,一張熟悉的臉龐映入了眼簾。
蘇晚眸光一亮,嘴唇微微一動,「慕容爺爺。」
「晚丫頭,抱歉,給你惹麻煩了。」
慕容歉然一笑。
「這就是代價吧。」蘇晚也咧嘴笑了,「爺爺不是離開寧城了嗎?」。
「又回來了,想著總不能讓你不明不白的給我背黑鍋吧。」
慕容朝前走了幾步,從腰間取下了一枚腰墜,「呶,就是這個東西。」
蘇晚抿唇,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接過,「爺爺怎麼肯定,我會接這個爛攤子?」
「因為你是蘇晚,是我慕容熙認準的人。」
慕容的身體挺得筆直,言語鏗鏘,有的只是對自己目光的自豪與對蘇晚的信任。
「原來慕容爺爺叫做慕容熙啊。」
她垂眸看著手中的玉墜,通體雪白,如同雪一般,只是細看之下能夠看出里面有絲絲的血跡繚繞,不是完美無缺,卻比完美更加的震撼人心。
和氏璧。
蘇晚的腦海里突然蹦出了這三個字,小豬曾經跟她說起過和氏璧的故事,而她在慕容的藏書之中也看到過這種東西。
和氏璧,價值連城,萬金不可得,傳說,大夏皇帝的玉璽之中據說就有和氏璧的成分。
「這玉佩究竟藏著什麼秘密呢?居然會讓那麼多的人趨之若鶩。」蘇晚摩挲著白玉,入手滑膩溫潤,的確是上品。
「秘密?哪兒有什麼秘密,不過就是因為那些人以為有秘密,所以這塊本來只是用來賞玩的玉就變得神秘起來了。他們連這東西是什麼模樣都不知道,你感覺可笑嗎?」。
「沒什麼可笑的。」
蘇晚垂眸,「慕容爺爺,您為何不留在寧城呢?」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宿,晚晚,記住爺爺一句話,有些事,若是不能避,那就迎難而上,死不可怕,可怕的是連自己的生死都不能控制,你是你自己,哪怕卑微,也要有卑微的尊嚴,明白嗎?」。
「是,爺爺,晚晚記住了。」
蘇晚認真的點頭,雖然不知道慕容熙為什麼要跟她說這些,但慕容于她而言,並不是簡單的陌生人那麼簡單。
是慕容讓她可以快速的達成自己的目的,是慕容為她鋪路,讓她得以在寧城那個貴族的圈子里露頭,也是慕容,蘇容語才得以借那些價值不菲的玉器在天宏布莊站穩腳跟。
她首先是首飾鋪的小蘇掌櫃,再來才是饅頭鋪的小蘇掌櫃。
父親去世之後,除了蘇容語之外,慕容是第一個會等自己吃飯的人。
「傻丫頭,切記不能再輕易相信別人了,你怎知道爺爺不會將你扯進萬丈深淵對你不管不顧呢?」慕容熙伸手模了模她的頭。
「爺爺會嗎?」。蘇晚甜甜的笑了。
慕容熙哈哈一笑,「走了,丫頭,等你長大,若是有時間,就去我的墳頭上一炷香,給我帶幾塊你親手做的點心,此生,足矣。」他轉身走遠,略微有些佝僂的背影看的蘇晚鼻頭發酸。
蘇晚在原地站了良久,抬手揉了揉鼻子,「豬,我總覺得,心中有些不安寧。」
「大概是要離開了,所以有些不放心你吧。」
小豬的眼中閃爍著不明的光芒。
「哦,是嗎?」。蘇晚總感覺有些不對,但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出理由,「算了,等來日再去城叔那里打听爺爺的事情吧。」
抱著小豬朝著蘇記走去,她沒有看到,本來空空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抹人影,那人輕嘆了一口氣,然後便隱在了暗處,如同鬼魅一般消失不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