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昭抬手將瓷瓶握在了掌心,「白魅影的毒,果然名不虛傳。」
他的語氣听不出是在贊嘆還是在諷刺,總之蘇晚听到那句話就是覺得不舒服,心中像是橫著一根刺,讓她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
「據說蕭王爺有心愛之人,不知那人杜昭可有幸見一面?」杜昭將瓷瓶收起,並未立刻就上藥。
蘇晚雙唇緊抿,縮在袖子里的手悄然握緊。
「你不是已經見到了嗎?」。
白衣將蘇晚攬緊,「昭王爺跟我家小晚可是舊識了,本王還未謝過當日王爺的救命之恩。」
「蕭王爺客氣,只是你確定你懷里的人是你要找的人嗎?」。杜昭咄咄逼人,「替代品終究只是替代品。」
「她不介意,本王也不介意,你一個外人介意什麼?」白衣笑,「杜昭,你管的太寬了。」
「那是在下唐突了。」杜昭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今日之事,杜昭記下。」
「那日圍攻,本王同樣銘記在心。」
自己的地方被別人佔了,他這個主人卻听不到任何的消息,可能嗎?
「告辭。」
杜昭轉身離開,正如他來的那般,走的也悄無聲息。
蘇晚緊握的拳頭松開,難看的臉色也稍稍的緩和了一些,「幾位還有什麼事嗎?」。
「沒,沒了。」先前的那三人瑟縮了一下,互相推了一把。連忙告辭離開。
「齊小姐,杜小姐,還有什麼要指教的嗎?」。蘇晚道。
齊玥苓跟杜凝雨的臉色俱是一變。
「蘇晚。」齊玥苓咬牙,在心里已經將蘇晚凌遲千百次了,「你也不過就是仗著別人才能如此耀武揚威!」
「是啊,我樂意,齊小姐不服嗎?可惜……你沒這個資格與榮幸。」蘇晚輕笑,好看的眸子彎成了月牙,「白衣,我們走吧。」
「注意你的話。」白衣無奈的笑道。
「我高興。你不喜歡我這麼說嗎?」。
「不喜歡。」
「哦。那我以後不說了。」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遠,杜凝雨幾乎咬碎了一口銀牙,齊玥苓則是滿臉鐵青,腦海中滿是白衣剛剛離開時看她的那一眼。
冰冷、絕情、好像獵人看著獵物的目光。讓齊玥苓現在想想都心里發毛。
「小晚。院長已經同意你入學了。」
「意料之中。有什麼附加條件嗎?」。蘇晚靠在了樹干上,抬眸看著開花的樹枝,臉上的笑意濃了一些。
「我也會來。」白衣抬手將她發上落的花瓣拿了下來。
「你?」蘇晚一愣。「這就是院長的條件?」
「你這是什麼眼神?相公也很厲害的。」白衣伸手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我早就跟你說過吧,我會來。」
「所以這算什麼條件?」蘇晚一手捂著額頭,一手將他的手指握在了掌心。
「以前只是教騎射,現在多了別的。」
「你還會別的?」蘇晚眸光一亮,「不對,院長怎麼會用這樣的條件來答應讓我入學,白衣,你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有皇子想要拉攏書院,但是自古以來,書院就是獨立存在的,它隸屬于皇室,但也只是給朝廷培養人才,並不是誰的私有物品,若是院長真的投靠了誰,那麼這個地方就是為他一個人培養人才的地方了。」白衣輕聲解釋道。
「所以院長讓你過來,就是讓你震懾那些人?」蘇晚猜測道。
「不止。」白衣搖頭,「還有一點,有些話,整個大夏只有我敢說。」
蘇晚好像明白了,但卻又不太明白,她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抬頭看著湛藍的天空,雙眸微微眯起,好像在想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想。
「王妃,我們能談談嗎?」。
含著復雜情緒的聲音打破了這份靜謐,蘇晚側眸,看著站在不遠處的蘇容和,遲疑了一下,緩緩點頭。
三年未見,蘇容和比之當時更加的成熟了。
「王妃,你有蘇晚的記憶,那麼你是蘇晚,對嗎?」。蘇容和垂在身側的手指悄然收緊,他的語氣有些期待也有些緊張,眸光中含著一些迫切。
蘇晚不知道他在迫切什麼,只是隱隱覺得如今的蘇容和好像狀態不太對,「你可以這樣認為。」她回答的含糊不清。
蘇容和笑了,好似松了口氣一般,「王妃,能請你幫我一個忙嗎?當然,也可以說是代替晚晚幫我一個忙。」
「我不見得會答應。」
「女乃女乃想要見晚晚一面,她說她有一個秘密要告訴晚晚。」蘇容和的眸光有些暗淡,「請你答應我,因為她好像活不久了。」
「女乃女乃麼。」蘇晚咬了咬唇,對于劉三梅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恨還是應該怨,只是這三年,她好像很少想到那個老人了,對方的身影偶爾在午夜夢回時出面,也是半面如佛,半面似魔。
「我不會勉強你,如果你想通了,三天後,就去這個地方找我。」
蘇容和將一張紙塞進了她的掌心,「晚晚,就當我求你,代替晚晚,去看她一眼,畢竟你小時候她是那麼的疼愛你,血濃于水,更何況,你不想知道為何女乃女乃會在一日之中就對你那麼過分嗎?真的只是因為叔叔是因你而死嗎?」。
「三天後,我希望能看到你。」
蘇容和轉身離開,他離開時的那種目光讓蘇晚有些難堪的咬起了唇瓣。
花香四溢,但她如今卻是全然沒有了那種好心情。
蘇容和,你那是在鄙視我嗎?
她心中冷笑,黑色的瞳子里像是淬了一層冰,既然如此,那我走一遭又何妨?你若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
她握緊了手中的紙,身後的人悄然靠近。
「白衣,我要去蘇容和家里一趟。」
蘇晚放松身體靠在了他的懷里,「蘇家人不肯放我,我不想退。」
「要你陪你嗎?」。
「不用,我倒要看看蘇容和到底想要做什麼!」
蘇晚的臉上滿是冷意,黑色的瞳子里更是多了一抹煞氣,如果他們對自己有歹意,那麼她也就不需要再手下留情了,只是在去之前還需要讓一個知曉。
「容和找了你?」
蘇容語蹙起了眉頭,「他們想要干什麼?」
「不知。」蘇晚搖頭,「姐姐,你有什麼想要跟我說的嗎?」。
「要說的。」蘇容語垂眸,半晌,她方才開口,「晚晚,留他們一命,如果他們對你出手,請你再留他們一命。」
蘇晚起身,將披風的兜帽戴上,「我知道了,姐姐,你不要多想,或許是真的找我有事。那我先走了。」
「恩。」
蘇容語起身將她送了出去,朱紅色的大門前,她久久都不曾離開,真的有事?晚晚,這種理由你信麼?你若是信了,又怎麼會來找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