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還不等走到院門,步祀譽便也快步迎了上來,不只是因為生氣還是著急,竟也有些怒意。「你認識曳邕?」
曳家和步家本就雖說不上是死敵,但父親與尚書令卻都是各自為政,並沒有什麼交集,而今日看她的樣子和曳邕之後的,他們兩人,必是認識的。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的確有些累,尤其是談及曳邕的事,他不知道曳邕到底是何打算,又到底在策劃些什麼,而自己,就感覺只是他手上的一枚棋子般。
雖已經知道,或者說是她自己甘願,但這種感覺還真是不爽。
步祀譽本就心情不好,見她如此態度,更是惱怒,一把抓過要走的她,卻不想觸手之處一陣濕濡,而那女子娥眉亦不由蹙緊,顯然是因為疼痛。
看著滿手的猩紅,步祀譽亦愣住。「你受傷了?」
「上次瀾歌坊見過他,後來知道他的名字,並無太大關聯,若不出意外,案子應該快結了,你不必擔心。」妙弋的聲音很低,不知是因為傷口的疼痛還是其他。
「步非煙!今日到底發生了何事?你今日去跟的人,又到底是誰?」她如此態度,步祀譽更是惱了,這女人,難道就不知道疼嗎?
「你該知道的時候自然會知道的,我累了,二公子請回吧!」說完,卻也緩步朝院內走了進去。
步祀譽本想攔,可還是未再開口,看來今日還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可那女子又如何受的傷,那明明是劍傷,誰會對一個女子下手,更何況,還是司空府的人。
「來人!」不知為何,竟越來越煩躁,步祀譽低吼著。
「二公子。」一旁的丫頭緩緩靠近行禮。
「給二小姐送一些上好的上藥。」
「是。」那丫頭淡淡點頭,卻也緩緩退了下去。
「等等!」步祀譽神色微愣,不由想起早上的話,手有些怪異的握拳抵嘴輕咳,卻還是道︰「送些上好的衣物,你和青紅留在這院里貼身照顧。」
那丫頭微頓,卻還是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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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院子雖荒涼,卻也有兩間房,為了不讓祀熙她們擔心,妙弋卻也支開了他。
妙弋無力的坐下,將那衣袖直接從那傷口撕裂處扯下,雖是劍傷,創口卻大。
適才倒未感到疼痛,現在看著鮮肉翻卷的傷口,劇痛倒是襲來了,雪白的牙齒緊咬下唇,冷汗直下。
妙弋深吸一口氣,拾起沾了酒精的棉布擦拭著,身體因疼痛發出劇烈顫抖。
剛想取了藥瓶上藥,卻不想房間內卻多出了一抹黑影,黑衣黑發,冰冷的眸子里沒有一絲波瀾。
「曳大人無故到訪,是有什麼要對我說的嗎?」。妙弋揭開瓷瓶上的紅布,這是步祀譽剛剛派人送來的藥。
曳邕並未說話,只款步走過去,接過妙弋手中的瓷瓶,將藥粉撒在那血淋淋的傷口上。
雙眼微閉,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這傷雖痛,卻不及上次的貫穿傷,還是能忍的。
「既然怕痛,又干嘛要去找死。」拉過一旁已經撕好的布條,曳邕動作還算優雅的替她處理著,這女人一點武功都不會,竟敢一個人就跑了過去。
「你知道的,我不會死。」妙弋緩緩睜開眸。「如果你是來看我傷的如何,那你已經看了,可以回去了,這里畢竟是司空府。」
「你就這般想知道嗎?」。系好最後一個結,曳邕視線這才落在這女子蒼白的臉上。
他承認他清楚凶手跟誰有關聯,甚至因為父親的那句話,他都差點以為是父親暗中讓人所為,可以父親的性格,他殺了羅閆已經夠了,絕對不會去殺那些平民來引得步家懷疑。
所以那時,他便知道此事與父親無關,可能父親是想做什麼,可不想偏巧這件事發生了。
至于刑部的女子,他確實有意為之想引凶手現身,卻不想還是讓那人得逞了。
「你還記得那日行刺你們的人嗎?」。久久,曳邕才開口。
妙弋微驚,視線有些震驚的看著眼前的人,她當然明白曳邕指的是什麼,是自己和棄雲遇襲那天。「與他們有關?」
「我查到,那日襲擊你們的是一江湖組織,以殺人為主,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對你們下手的原因是什麼,但這次的事,好像也與他們有關。」曳邕平靜開口。
「所以,你才想引蛇出洞,結果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妙弋冷眸看他。
「可以這樣說。」雖然這並不是什麼好听的話,可卻是事實。
「那你現在來找我是何意,我可不相信你是專程來幫我包扎的。」
「那道士雖然斷了手筋腳筋,可審問不出什麼。」曳邕靜靜看著她,話至此處,她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你是想讓我幫你審問?」妙弋娥眉輕挑,看著他,發現他並不否認,竟也輕笑了起來。「大人,若未記錯,今日是你自己打斷了我與他的對話。」
他今日絕對是故意的,雖這樣對自己也算好,不然真等那人被催眠之後曳邕再進來,只怕真會把自己當成妖怪。
可是既然打斷,就是不想讓自己審問,那麼現在的舉動,又是何意呢?
「今日我的確是故意的,難道今日你沒發現,那房間里,還有一人嗎?」。曳邕把玩著手中的瓷瓶,竟將問題投給妙弋。
妙弋微微蹙眉,那房間並不大,要藏人也不易,怎麼會還有其他人……
背脊不由一寒,妙弋錯愕的看著曳邕。「難道……」
「不錯,死人是最不會讓人懷疑的,躺在床上那人加上被掩蓋的血腥味,任何人都會肯定那人已經死了。」
妙弋神情有些復雜。「所以,只要我一審問他,那人便會毫不客氣的取我性命。」
「所以可以說,本官第二次救了你性命。」
「可你當時為何不解釋……」妙弋語氣微頓。「也是,當時你根本就不能解釋,那你進來之後,那人依舊沒什麼動作啊!」
「那是因為本官進來時,那人便注定沒有生路,所以我才會故意引導那道士,讓那被中之人思緒被引導,從而,取其性命。」隔空打物倒是極廢內力的,可那兩人武功不低,他也想留一個活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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