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歇了一下,三人就動手開始翻包包,拿出一大堆的化妝品,就著小鏡子開始補妝,脂粉味一下蓋過了美食的香味。
「哎,能不能打听到一下總裁夫人是誰啊,至少給個名字,萬一是我們公司的人怎麼辦,身家性命賠上都得罪不起啊。」職員B把粉撲放入盒中,又突然跟職員C說話,她還是更傾向于總裁隱婚的對象是另有其人。
職員C描繪著唇線,啊著紅唇,語氣模糊地說道,「我回去問問看,哼哼,說不定人家總裁夫人經常到景探班呢,還見過你都不一定,以後工作小心一點,免得什麼時候被開了都不知道為什麼!」
藍婉玉無聲一笑,這女人倒是挺會嚇唬人的,瞧她把對面那倆女的唬得一愣二愣的。
她微微挑眉,難道自己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不不不,她急忙甩掉這樣的想法,告訴自己,她已經不再是什麼總裁夫人了,一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堂妻,從頭到尾都像徐志摩詩中的所述,輕輕地來又輕輕地走,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
漸漸地,就餐的人走得七七八八,餐廳里過了這一陣忙碌又恢復到原來的清靜,只有一兩個職員在擦拭著桌面,進行清掃工作。
系著粉色頭巾,穿著粉色圍兜和制服的女子來到她這桌,收拾東西的時候看了藍婉玉一眼,笑問道,「小姐,你的咖啡都涼了,要幫你加熱嗎?」。
藍婉玉回過神,看了看手中的杯子,搖了搖頭,「不用了,謝謝!」
她起身要走,忽然又接到蘇美一個電話,說她沒辦法趕過去陪她了,藍婉玉禮貌應下。
隨後她打給伍燕妮,正巧她今天在學校值班也是沒空。
她只能無所事事地在街上閑逛了一天,直到華燈初上,一抬頭,看著眼前彩燈閃爍的店門,猶豫了片刻,一頭扎了進去。
…………………………
郝毅找到藍婉玉的時候,她坐在一家很有情調的酒吧吧台前,正在跟調酒師打情罵俏來著。
來這里消費的人群只是閑時坐坐,真要邀請朋友或買醉絕對不是最適合的場所,可藍婉玉幾杯馬尿下肚已經有些醉了,才有那本事調戲別人。
他坐上高腳椅,扶著藍婉玉的胳膊,感覺到她的體溫有直線上升的架勢,不禁蹙眉。
「咦,郝毅哥,怎麼這麼巧啊,你也在這里?」藍婉玉扭頭看向他,笑眯眯的,那美麗的小臉全然泛紅,水眸也變得迷離渙散,醉意明顯。
郝毅對她這副模樣表示無奈,嘆了口氣,柔聲勸道,「你不是約了蘇美嗎,她實在沒空過來就給我打了個電話告訴你在這里。你跑來喝酒做什麼,好了,別喝了,我送你回去,來……」
藍婉玉听到要拉她走,不高興地嘟起嘴,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不置一詞,準備喝下第二杯威士忌。
郝毅擋在她前面,從她手中搶過了酒杯,定定地望著她,道,「借酒澆愁愁更愁,你找人傾訴,把心中的憋悶發泄出來比借用酒精更有效,酒精的麻痹只是短暫的,而且會傷神,你一個女孩子更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身體,有什麼傷心事你不妨跟我說,我會是一個很好的傾訴對象你知道嗎?」。
他嗓音低沉了許多,面色變得異常凝重,繼續目不轉楮地盯著她,奈何藍婉玉根本不听他的勸,一意孤行地要喝酒。
「小玉啊,你再不听話我就打電話給叔叔阿姨了,讓他們知道了看怎麼教訓你。」像哄小孩一樣威脅道,他也想不出還能用什麼辦法把她帶走。
這下藍婉玉總算開口了,一臉的煩躁,「你就不要管我了,讓我喝幾口酒不行嗎,上次杜飛揚甩我那天,我還不是一個人在酒吧里喝得酩酊大醉,誰知道啊,你知道嗎?讓我發泄完了就行!」
郝毅可不贊成她這種自暴自棄的說法,眉頭一皺,看了看時間,冷聲道,「喝醉只會讓自己更痛苦,你要是真的放不下他就去找他聊聊,哪怕他和你不能在一起了……」
「不要說了!」藍婉玉毫無預警地突然大喊著打斷他的話,美麗的瞳眸中立刻水氣汪汪,情緒激動道,「能不能不要提他啊,我來這里就是為了忘記他你卻偏讓我想起,你到底會不會聊天,不會聊天趕緊回家睡覺去,別來管我!」她說罷,不知何時又拿回了那杯酒,仰頭猛灌了一大口。
郝毅是擋也擋不及,眼睜睜地看著她意氣用事,
郝毅看著她頹喪的神情,其實比她更痛,喜歡的女孩為了另外一個男人傷心欲絕他卻什麼也做不了,然而他心里的苦又不能跟她倒,索性也叫了一杯酒,陪著她喝起來。
看著他一杯接一杯地往嘴里送,藍婉玉詫異地眨了眨眼楮,不解道,「你又是為什麼喝酒!」
郝毅斜了一眼,沒有說話,就當那眼神是回答她了。
藍婉玉哪里還有那心思去想他是什麼意思,見他不說話,還以為他是在生她的氣,撇撇嘴,繼續喝自己的酒。
吧台的小哥看著他們好像比賽似的你來我往都不禁好笑,「你們倆也不要在這喝酒了,有什麼矛盾出去解決吧。」
「關你什麼事!」
「關你什麼事?」
倆人皆異口同聲地怒斥道。隨即一怔,對看了一眼,呵呵地笑了起來。
小哥模著鼻子灰溜溜地走了,也不給他們再上酒了。
酒精沖著腦門,郝毅把心一橫,翻起了她的包包,從里面找出手機,撥出一組號碼。
「你打給誰?」藍婉玉好奇地問。
「你男人!」
他的話音剛落,藍婉玉就張牙舞爪地撲了上來,用力搶走了自己的手機,臉上顯出慌亂,「不許給他打電話。」
她才不要讓那人以為她在這樣的夜里想著他呢,他都已經忘記了她的存在,才幾天而已,已經不再見她,不再聯系她了,男人變心可真夠絕的。
郝毅的視線再次回到她臉上,看到她之前還紅撲撲的小臉頓時變得慘白,一臉愕然。
而這時,藍婉玉忽然道,「你知道嗎,我雖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沒事沒事,可我這幾天晚上都像活在地獄里,一直失眠,我整晚的哭,為我的愚蠢哭,為我看走眼哭,為我不該萌生愛他的心而哭,可是他在干什麼,或許這樣的夜晚,他正和蔣雨茜春宵浪漫,他怎麼可能有空接我的電話,打過去沒有人接豈不是更傷我的心。」她說到這又飲下一口酒,俏臉更紅了,眼神也更加渙散,而哀傷和痛苦也顯露了出來。
濃烈的疼惜即時在郝毅心頭油然而生,其實他早從蘇美的口中得知藍婉玉跟顧慕寒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只是他沒有立場去問她,安慰她,看著她陷在過往那段愛情里不能自拔,可又偏偏對他不屑一顧,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愛情就是不能兩全?
藍婉玉又喝了口酒,隨意地抹了抹嘴角,順勢把擒在眼角的淚痕拭去,片刻後,露出一抹絕望的笑容,「郝毅哥,我告訴你這些,並不是想讓你為我感到心疼和氣憤,我只是想告訴你,你不要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不想浪費你尋找真命天女的時間,我已經沒信心再去愛其他人了。」
郝毅唇角微扯,但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藍婉玉像是在回憶著什麼,眼神變得迷惘,淡淡冷笑讓她一張絕美的臉龐看上去艷絕極了。
「我和他,注定是不可能,因為我窮,我沒有良好和雄厚的家庭背景,所以我配不上一個擁有億萬身家的男人,沒有資格做他的妻子,是我自己不自量力,以為自己會是童話故事里那個幸運的灰姑娘,其實灰姑娘的身世都比我好,她的父親至少還是個勛爵,我呢,我什麼都沒有,所以不管我怎麼努力,怎麼看重這份感情都好,我們都是沒有結果的。」
「別說了……」郝毅心中酸酸的,澀澀的,苦苦的。
他呢,他愛慕藍婉玉,他們倆的家世差不多,什麼條件看上去都挺登對,但是她不愛他,他又何嘗不知道暗戀將是一個無言的結局。
愛情,撇開什麼身家什麼資本不談,就是那個人不愛你你也沒轍!
藍婉玉一直在嘲笑著自己,笑聲一陣比一陣高,最後索性趴到吧台上,讓自己笑個夠。
郝毅就那樣看著她許久,再次勸說道,「我送你回家吧!」
藍婉玉仍舊搖頭,撐起身子又飲了口酒,杯底用力地打在台面上,伴隨著她決然的地語氣響起,「顧慕寒,你沒什麼了不起的,沒有你,我藍婉玉照樣能活得好好的,以後不管你和蔣雨茜甚至更多的女人談情說愛,都與我無關了,與我無關了,哈哈哈哈!」
說完後,她又接著喝,由于喝得太急,酒液都從她唇角流了出來,滑過她尖尖的下巴,淌進她光滑的頸項,她甚至被嗆到,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干嘔,然後,不停地打著酒嗝,但絲毫沒有影響到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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