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毅越發心疼,想安慰,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體貼地幫她拍著脊背,緩解咳嗽帶來的不適。
其實他知道,女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心軟的生物,嘴上說放下了其實內心還極其不舍,更何況,曾經與她相愛的那個人是如此的優秀,有句話說的好,那個人出現過,其他的都是將就,看她一次次回絕他的表白也看得出,她根本不想將就。然而,他也看不得自己喜歡的女人如此痛苦。
到底該這麼辦,誰能告訴他,他該怎麼幫幫這個可愛的妹妹,怎麼才能讓她不再傷心難過?
他拍了拍桌子,讓調酒小哥給他上了一打龍舌蘭,一個勁猛喝著,藍婉玉陷在自己悲傷的世界里,他則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喝醉,最後醉倒在吧台上。
他沒有急著帶她離開,而是繼續自個悶飲,黯淡的眸光牢牢鎖定在她身上,不久之後,他又拿過她的手機,給顧慕寒去了電話。
果然,電話那邊如藍婉玉所言,沒有接听。
他這才掏出錢包付賬,纏著藍婉玉走出了酒吧。
夜已深,晚風清冷,天空一片暗沉,看樣子是要下雨了。
他索性抱起藍婉玉往車子走去,剛把她放進車里,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看著副駕駛里好像一點也听不到的藍婉玉,才伸手將手機取出,看著上面跳動的名字,眸色一沉。
「藍,有事嗎?」。極具磁性的嗓音很是好听,但傳到同為男人的郝毅耳中,只覺得刺耳。
他略微不悅地斥責道,「顧慕寒,你這樣欺負藍婉玉你還算個男人嗎,她那麼簡單的一個人你怎麼舍得傷害她?」
「你跟她在一起?」對面的聲音里明顯透著愕然和憤怒。
郝毅在心中冷哼一聲,好像就是要氣他的樣子,沒有對今晚倆人如何遇見的事做以說明,繼續批評道,「你們這些有錢人是不是以為只要有錢什麼樣的女孩都可以弄到手啊?你如果一開始與她只是一場交易也就罷了,你既然跟她玩感情就不要這麼不負責任,你看看你現在把她害成什麼樣了,你不愛就放手,你怎麼可以這麼卑鄙!」
「我和她的事不用你管!」顧慕寒冷硬地說著,接著,嘲諷道,「你什麼資格來插手我和她的事?」
郝毅一听,惱羞成怒,正想反駁回去,睡在旁邊的藍婉玉忽然嘔吐了起來。
那熟悉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里顯得格外大聲,連電話那邊的人都听見了,下意識地問,「她喝醉了,該死的,你竟然敢把她帶到酒吧去,你竟然敢灌她的酒!」
郝毅此刻根本顧不上他,本能地去幫藍婉玉收拾,先是放下座椅讓她的身體可以舒展開來,然後扯過紙巾為她擦拭嘴角和身上的污穢,將車窗打開通風透氣,這才又拿起手機。
在電話質問了一番卻得不到回應的顧慕寒已經快急瘋了,不由得咒罵不斷,郝毅拿到耳邊的手機里全是他的聲音,「我警告你,你要是敢踫她一根頭發,我不會放過你的,听見沒有,說你們在哪?」
錯過之前他在罵什麼的郝毅也不禁被激怒,在瞧著醉得不省人事的藍婉玉,想到她剛剛為了這男人痛苦的可憐模樣,他忽然起了報復之心。
「不錯,我就是故意帶她去喝酒的,不然我怎麼找機會,是你先不要她的,你還敢誰跟她在一起啊,我告訴你,小玉我要定了,我不會再把她讓給任何人了。」
「你敢!」那邊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吼道。
「那你就等著看吧!」郝毅也不甘示弱地回道。
緊接著,電話里響起了嘟嘟聲,顧慕寒把電話給掛了。
郝毅眉峰一擰,現實下意識地把手機舉到眼前看了看,隨即也丟了一旁去,回頭看著睡得哪怕打雷閃電都醒不了的藍婉玉,頎長的身軀忽然朝她靠了過去。
一頭長發柔順如絲,巴掌大的小臉絕色傾城,身材更是好到讓曾與她有過一次身體接觸的他經常夢里抓狂,這樣的女人,也該是一人間尤物,也該是天下男人最想擁有和疼愛的女子。
這樣的女孩,顧慕寒玩罷就丟,假如她是自己的,恐怕他恨不得捧在手里來疼呢。
「你的顧慕寒真的不是什麼好貨色,忘了他吧,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男人,總有一天,你會發現我才是你最值得去愛的男人!」
郝毅情不自禁地發著感嘆,大手也不自覺地伸了過去,不過就在踫到她的臉的時候及時清醒過來。
他跟顧慕寒說的那些話,除了氣憤之外也是想好好刺激一下那混球,再有,其實也是內心真正的想法。
可是,她除了是他喜歡的女孩,也是從小與他玩到大的妹妹,她對他,有著無限的信賴才會對他不設防,如果他真的按照電話里說的那樣做了,不等于又傷害她了嗎,這輩子,恐怕她都不會再原諒他。
猶豫了許久,他還是收回了手,迷戀地又注視著她嬌美的容顏看了半晌,才推開車門下去,在車邊抽出一根煙點燃,用以平息浮躁的心。
翌日,藍婉玉在生理急迫中醒來,她連忙下床,準備進洗手間,不料腳跟才著地,只覺身體一個癱軟,整個人撲倒在了地上。她這才覺察,自己喉嚨干涸,頭爆欲裂,渾身無力。
美麗的眉兒微微地蹙起,她本能地伸手抱住頭,昨晚的情景隨即斷斷續續地涌上她的腦海,她先是一驚,立即查看身上的裝束,見沒任何不妥,緊繃的心這才又放下。
然後,她抬眸,緩緩環視四周,這是自己的臥室,是郝毅哥送她回來的,隨即,心頭就涌過一股內疚,為郝毅的守信和正直而感動,為自己剛剛懷疑他感到內疚。
這時,在外面听到她慘叫的楊玉玲沖進了房間,看著從地方爬起來的女兒,急忙走上來,一邊扶著一邊擔心地問道,「怎麼這麼不小心,自己家里還能跌倒,是頭不舒服嗎?」。
藍婉玉笑了笑,回給母親一個無需擔心的眼神,解釋,「估計是昨晚喝得太多,頭痛得要命,剛才下床一個不留神就栽倒了,沒什麼事。」
楊玉玲略微放心,也不禁低罵,「沒事喝那麼多酒做什麼,昨晚上听到敲門我還以為誰來了,看到郝毅送你回來我也是嚇了一跳,你說你,都嫁人還不知道跟男人保持點距離,郝毅我是放心的,我就是怕被什麼人看見,傳到慕寒耳里他會生氣的。」
藍婉玉無奈地抿唇,秀眉再次蹙緊,「好了,讓我去上個廁所等會再說行嗎?」。
楊玉玲頓了頓,慢慢地松開手。
藍婉玉抓住時間,試著重新抬步,總算勉強能行走。小解完畢後,她在鏡子前觀察整理一下自己的儀容,這才回到臥室,發現桌子上多了一杯解酒茶。
她莞爾一笑,媽媽刀子嘴豆腐心,有時候做出來的事真讓人模不著頭腦!
頭痛得厲害,她也沒有耽擱,急忙把解酒茶喝了個底朝天,將空碗拿出來,對著正在陽台上晾衣服的媽媽笑道,「謝謝媽,這解酒茶真好喝哎,再給我來一碗吧。」
「好喝是吧,喝上癮了,是不是再給你來一碗準備晚上又去啊?」楊玉玲沒好氣地瞪她一眼,但語氣卻透著揶揄,分明沒生氣。
藍婉玉嘿嘿笑,「不喝了,有這一次就夠了!」
是的,一次就夠了,她用一次喝醉忘記杜飛揚,也會用一次喝醉把顧慕寒從心里攆走。她不要做個嗜酒的女人,為了一個男人不值得!
楊玉玲將一件衣服掛上,忽然又問,「你學校還沒開學嗎?」。
「後天,周末還要加班,把報名搞完接著就上課,一直到教師節才有空休息了。」藍婉玉沒有多想,就把工作安排說了一通。
她隨後回了房,準備打開筆記本編輯一份開學講稿,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敲門,她也沒怎麼去關心來人,只是听到媽媽與那人寒暄了幾句,談話不多,很快屋里也沒聲了。
她繼續沉浸在碼字的活中,並沒有察覺到,臥室的門已經被人悄然地推開。
顧慕寒內心本是挾著些嫉妒和怒火來的,可看到她那張素白的小臉,身上穿著熟悉的卡通睡衣,平常的穿著打扮,還有一室的酒味,心中的怒焰似乎一瞬就消散了。
直到她突然抬頭,赫然看到那個永遠都是萬人矚目,不可一世的男人後,放在膝上的筆記本差點被自己的驚嚇給掀翻在地。
她極為地窘迫地彎腰去夠筆記本,模樣狼狽,可最後,還是那人眼疾手快地幫她在電腦報廢前一秒拿在了手里。
心跳加速,緊張不已,不知道是因為剛剛電腦要摔壞的後怕還是因為看見了他。
他對著她勾唇一笑,邪魅的俊容仿佛點亮了房間里的一切,頓時有光拂過藍婉玉暗濕的心房。
她急忙正襟危坐,冷冷地瞪著他,不發一言。
他將筆記本輕然地放在桌上,順勢就坐在床沿,同樣回視著她,只是眸光中,滿是從前她熟悉的那種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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