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天的訓練在夕陽落山前結束,為什麼搞到這麼晚,也是要怪藍老師,下午四點有個繞場20圈跑,她落在後頭,出去二百米就已經用走得了,二十圈完全是靠自己堅強的意志力和堪比蝸牛的速度到達終點的,差點害全班的學生沒飯吃。
全班人在為她打氣啊,整個操場上都是整齊劃一的「加油」聲,還吸引了不少鄰班的同學過來觀看,各個笑得像一朵爛菊花,正如之前那幾個淘氣男生說的話,真的很鄙視藍老師。
跨過終點線,教官吹響了集合的哨子,學生們急忙列隊站好,藍婉玉則一**坐在了橡膠跑道上,氣喘吁吁,根本就動不了了,教官看了她一眼,沒理會,在解散之前威風凜凜的訓話。
「流血流汗不流淚,掉皮掉肉不掉隊,這是我們做軍人的座右銘,我希望把這種剛毅的精神傳達給同學們,不要像某些人一樣,吃—無—錯—小說不了一點苦,受不了一點罪,那對你們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的。你們今天體會到了做軍人的辛勞和付出嗎?」。
「體會到了!」學生們齊聲高喊道。
藍婉玉抿唇,瞪著那道悠然離開的軍裝身影,恨得牙癢癢。
看吧,又是在指桑罵槐。
這個殺千刀的教官,年紀輕輕血氣方剛的一帥小伙,怎麼就跟美女過不去了?
她這張臉,就連顧慕寒都被迷得神魂顛倒,可在兵哥哥眼里,她就是個雕塑,不罵不打很難成形的雕塑,怎麼就一點薄面都不給呢?
「幾天下來,大家的表現我看在眼里,你們都辛苦了,希望你們再接再厲,為了我們三天後的閱兵儀式再堅持一下,明天開始,我們學習正步走,好了,大家去吃飯吧,解散!」
哨聲響起,同學們一哄而散,幾個貼心的女學生給藍婉玉送來了一瓶水,她笑納了,叮囑她們趕緊去食堂,過了飯點可就要餓肚子了。
操場上很快空寂無聲,高高的照明燈亮了起來,有一束光正巧落在藍婉玉身上,令得她看上去顯得異常孤獨可憐……
「這個死鬼顧慕寒啊,還說有空來看我,這都幾天了,人不見一個,電話也沒有一通,是趁我在學校受苦受累你好在外面尋花問柳吧,玩到連自己的老婆是誰都不知道了是不是啊……」
心中有怨,自然朝著最親密的人去撒,反正那人也听不見。
抱怨完沒多久,就听見身後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會是誰,燕妮還是顧慕寒?
藍婉玉心中大喜,急忙回頭,不期然地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孔,心下一震,秀眉一蹙,怎麼就這麼陰魂不散呢?
與對視之人的眸光里充滿了鄙夷,還帶著一絲挑釁的味兒。
藍婉玉急忙站起身來,雖然心里在暗罵著自己的狼狽居然會被蔣雨茜撞見,可面上還是得保持著女王一般的驕傲,猶如從硝煙戰火中立起的將軍。
凝滯的空氣里,兩個女人無聲對峙。
「蔣大明星真是稀客啊,這校園好像不適合你們這種心急氣躁,被娛樂圈大染缸泡過的人物到來吧。」藍婉玉出聲,率先把上風給佔了。
蔣雨茜臉上閃過一抹怒氣,但又很快變為冷笑,「我不來又怎麼能看到你這個沒用的東西如何丟人現眼。」
「你也有這份閑心來看我跑圈,怎麼,這麼快就過氣了,沒人請你去拍電影,連廣告也接不到嗎?」。
蔣雨茜描繪的精致的唇線勾起一抹嘲諷,「即便我不接任何活也能養活自己,照樣可以每天風光無限,不像有些人,用下賤的手段勾搭男人,靠男人出頭,妄想一朝飛上枝頭當鳳凰,你以為這樣就能夠讓你和你的家人從此擺月兌貧民形象一躍變成上等人?真是白日做夢,丑小鴨永遠都是丑小鴨,它永遠不可能變成白天鵝。對了,你父母是不是從小就給你的教育里就灌輸著只要有錢什麼都可以改變的想法啊,所以才令你現在變得這麼不擇手段,你的父母真是天底下最奇葩的怪胎。如果他們說的是真理,這社會還份什麼三六九等,一群無知的蠢貨。」
藍婉玉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每一次蔣雨茜都要跑到自己面前跟她說一番狠話,如果她失戀,她的攻心計是有些效果的,可她現在跟顧慕寒重歸于好,感情穩定上升的時候,她來做任何搗亂應該都起不了作用。
但不可否認,她罵她的話還是讓她心痛了,她有弱點,她自卑,她最不能听見別人議論的就是她的家人,她做任何事都是自己的決定,卻連累父母無辜被人懷疑節操,這點是很讓她痛心的。
藍婉玉雙手環胸,臉色清冷道,「請你說話客氣點,父母怎麼教育我關你什麼事,要你吃飽了沒事干跑來這里瞎嚷嚷,你有空的話就多點書,學習一下如何尊重人。」
蔣雨茜聞言冷笑起來,仿佛像听見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
「一個賤,人讓我學會尊重人?能讓我蔣雨茜尊重的人必然是有過人之處的,但只有像你們這種不要臉的騷,貨,別說是我,天底下都不可能找到第二個人來尊重你,誰讓你搶別人的東西,不要臉!」
「我什麼搶你東西了,現在是你在搶我的好不好!」藍婉玉糾正她的措辭,眸光深利,想到上次被她整蠱,差點跟顧慕寒真的分道揚鑣她就恨得牙根癢癢,恨不得沖上去跟她決一死戰。
不過,蔣雨茜到底是顧慕寒的過去式,既然是曾經,那就說明他們已經沒關系了,在這點上,她已經不會再受到蔣雨茜任何的挑唆而做出不理智的決定了。
蔣雨茜狠狠地盯著她,濃妝在眼瞼上透著森冷異常的狠絕。
藍婉玉嘴里的攻擊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她心中那種說不出來的痛苦,而她在無人角落啃舌忝自己傷口的時候,她的無助與落寞讓她心中升起了強烈的報復心,這一次,她不會再做那個充滿幻想的十年前的自己,也不再靜靜地等待顧慕寒回心轉意,她要采取行動,為了顧慕寒,她什麼事都做得出。
「我告訴你,只要有我蔣雨茜在,你和寒哥就永遠不可能在一起,從今天開始,你有一樣我就搶一樣,直到你從黎市徹底消失。」
輕蔑一笑,恬不知恥,還真當她蔣家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啊?
她長嘆了一聲,根本沒把蔣雨茜的話放在心上,但打心底不願再與這個女人呆下去,一分一秒也不願意,不願意呼吸同一片空氣,踩著同一片土地。
見她轉身離開,蔣雨茜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她快速地掃無人的四周,忽然從皮包里掏出了一瓶裝著液體的塑料瓶,擰開了蓋子朝藍婉玉快步追去——
听見身後奇怪的腳步聲,藍婉玉疑惑地回頭,看到氣勢洶洶追來的人,再看到她手里的瓶子,嚇得急忙倒退了幾步。
「你干什麼?」她戒備地瞪著蔣雨茜一舉一動道。
蔣雨茜停下腳步,眼神掃過塑料瓶子,氣定神閑地高傲笑道,「你說我要干什麼?」
藍婉玉緊張地瞟了一眼那東西,腦海里立刻浮現出最近在新聞里看到的富家公子為了報復變心女人而朝她臉上潑硫酸水的事件,難道蔣雨茜也在效仿,頓時臉都白了。
「你有毛病吧,你不知道做那種事是刑事犯罪嗎?」。
蔣雨茜冷笑一聲,很滿意自己給藍婉玉造成的恐慌,哼道,「我蔣家有的是錢,不就是賠償嘛,就是要了你這條命我都賠得起。」
言下之意,她是不會放過她的。
藍婉玉驚到,轉身想跑,而同時,蔣雨茜也將瓶子里的液體朝藍婉玉面上潑去,「我現在毀了你的臉,看你還怎麼跟寒哥在一起,你這個賤,貨……」
她的速度不及液體飛來的速度,被當場澆了個醍醐灌頂,整個面部瞬間有水流淌下……
「啊——」
「哈哈哈哈……」
一件慘絕人寰的尖叫聲伴隨著一陣癲狂的笑聲在空曠的操場上回蕩著。
被水潑到的那一瞬間,藍婉玉感覺到自己整個世界都崩塌了!
她緊閉著眼,失去常性地在原地蹦跳,好像用這樣的方式能將沾在身上,臉上的水都甩開似的,她感覺到整張臉上都是水,被水沾到的肌膚辣辣地疼,這就是硫酸嗎,她就這樣被毀容了,腦海里閃過一張張被硫酸傷害過的猙獰的面容,她就要變成那樣的對嗎,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別說顧慕寒看著不會怕,就連她自己看到恐怕都要被嚇死!
心中無比地絕望跟疼痛,從來沒覺得自己這張臉有多重要,但真的失去的時候才知道痛。
蔣雨茜收起了笑聲,一雙含恨的眼楮緊緊盯著藍婉玉被嚇傻的模樣,最後還用手機拍了照片。
「怎麼樣,是不是很痛啊,心痛是吧,你這張臉再也沒有辦法來迷惑男人了,變得跟鬼一樣難看了,你要不要照照鏡子啊,來,我這有……」她落井下石地話語讓藍婉玉下意識地反身,生怕她真的拿出鏡子來讓她面對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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