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月帶著碧兒出了敬榮院,發現一些小丫鬟們都遠遠的站著,顯然是有人吩咐過的,便對她們說老夫人在休息,就急急忙忙的回衍月居了。
一進房,幾個丫鬟全圍了上來,擔心的看著顏小月烏沉的臉龐。
銀瓶問道︰「主子,出什麼事了?」
顏小月沉聲道︰「將東西都收拾一下,我們去郡主府。」
朱兒張口要問,碧兒忙拉了一把,「主子,你先坐著等一會,奴婢們這就收拾。」
說完對站著的眾人搖搖頭,示意她們不要多問,就輕手輕腳的收拾箱籠。
顏小月心中的怒火沒有出口發泄,只得圍著大廳打轉,怎樣也平靜不下來。
想不明白這好好的一件喜事怎麼就鬧成這樣了,以後只怕是和蔣家結仇了吧。都將老夫迷倒了,這樣的事只怕說出去都讓人覺得匪夷——所思吧,在這個百善孝為先的年,哪怕蔣阮氏給她一碗毒藥她也只能乖乖喝下的年代,她的反抗就顯得那樣的不容于世了。
看著幾個丫頭緩慢的動作,這樣下去,只怕一天都收拾不了幾樣,那還怎麼走呀?她可不想被擋地門口。
「銀瓶,你去找春景,讓她在則門準備兩輛馬車。」
「秀秀,你去將我的衣服首飾歸攏起來。」
「碧兒朱兒,你們去庫房,將一些貴重的物件裝起來。」
顏小月吩咐完,又快步跑到院子里,將探頭探腦的明媽媽,張媽媽和幾個粗使婆子叫來,讓她們幫著把歸攏的箱子抬到側門去。
明媽媽一看這樣式,忙問道︰「大少夫人,您這是要干什麼呀?」
「哦,我看這天氣熱起來,想到郡主府去避暑,順便好養胎。」
明媽媽眼楮一亮,「那敢情好呀,奴婢早听說大少夫人的郡主府修得跟仙府一樣,您去那里養胎是再好不過的了,不過,大少夫人,您如今是雙身子的人了,可得小心才是呀,身邊可少不得人。」
顏小月點點頭,「這是當然。」
明媽媽笑得更是燦爛,「那大少夫人準備帶哪些人過去呢?」
「就我身邊的幾個大丫鬟,張媽媽過去就行了。」
明媽媽一急,忙道︰「大少夫人,那怎麼行呢,這幾個人服侍您一個都不夠的,您看啊,這院子里里外外的打掃,跑腿總是需要人吧,再說你現在懷有身孕,那可是金貴的很,最是需要人的時候。奴婢在您身邊這幾年了,您看……」
顏小月忙打斷,「正是明媽媽待在我身邊這麼些年,我才有重要的事要托負給媽媽呀。」
明媽媽一喜,忙道︰「大少夫人您盡管說,奴婢一定給您做得漂漂亮亮的。」
顏小月嘴角扯了扯,「那就拜托媽媽幫我看著點錦園,你也知道這錦園可是我花了不少心血的,我們一走,這邊就全交給明媽媽了。」
明媽媽先是一愣,隨即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來,「大少夫人,奴婢……」
「媽媽,我可能是把最重要的事兒托負給你了,你可不能讓我失望呀。」
明媽媽嘖巴兩下嘴,「大少夫人您都這麼說了,那奴婢一定會好好看著錦園的。」
「那行,那媽媽就帶著人幫忙抬箱攏吧。」
碧兒小步跑過來,「主子,只怕兩輛馬車不夠用吧。」
剛好銀瓶回來,「主子,馬車已經到了。」
隨即看了看這麼大的一個仗勢,訝道︰「主子,您這是想搬家嗎?」。
顏小月咬了咬下嘴唇,狠了狠心,道︰「銀瓶,你再去一趟,就說我要去郡主府避暑,讓春景把府里空著的馬車都調過來。」
「避暑?」
顏小月點點頭,「你就說我呆在府里不舒服,去郡主府待產,讓春景快些準備。」
對著碧兒道︰「東西你看著收拾就是了,無關緊要的就不用帶了。」
碧兒點點頭,「主子您先別著急,棉衣皮毛都早已歸攏了,現在要收拾也不過是幾件春衫和一些擺件,就是庫房里的東西多了,貴重的首飾奴婢都裝好了,這會朱兒和秀秀帶著幾個丫鬟正收拾,速度也很快的。只是,你們要帶哪些人走呢?」
顏小月想都沒想,直接道︰「當初跟我們來的人,都帶走,張媽媽是陛下賜的,也得帶走,其余的都是蔣府配,我們一個也不要。」
「那行,奴婢去讓她們也收拾一下,省得換了地連件換洗的衣裳也沒有。」
顏小月這才想到,丫鬟們也有自己的行囊,忙點了頭,「你快些去吩咐一聲,也把東西收拾了。」
顏小月看著太陽高高懸起,又慢慢落下,越來越急,走到內室,問道︰「好了沒有?」
朱兒跑了過來,「只有幾幅字畫了,馬上就可以了。」
顏小月抬頭看去,玉渦色的幔帳沒了,露出光禿禿的雕花櫥欄,梳妝台上空蕩蕩一片,右角上放著的五蝠玳瑁扣八寶箱也不見蹤跡,遮擋著浴室門的雙面繡屏風也失了身影,一扇紅色的木門就這麼明晃晃的在那。
側室窗戶下,紫檀木的萬字紋榻上也空無一物,對面的多寶格里,收拾得干干淨淨,她最喜愛的翡翠雨滴荷葉也不見了蹤跡,除了這些家什,房里已經沒有了她的痕跡了。
朱兒過來,還以為顏小月舍不得這些家什,便勸道︰「主子,這些家什一時半會搬不了,要不等以後再來搬吧?」
顏小月打起精神,「都收拾好了。」
「都收拾好了。」
「那你自己的東西呢?」
朱兒笑了笑,「有香兒她們收拾呢,她們知道要跟主子去郡主府,不知道有多高興。」
香兒菊兒四個都是顏小月帶過來的小丫鬟,平時幫著朱兒碧兒幾人打打下手,拿的三等丫鬟的例錢,這次能跟著出去自然是歡喜異常,收拾起來動作也特別的利索。
顏小月點點頭,「那行,我們走吧。」
朱兒伸手扶了顏小月起來,「主子,我們不跟大少爺說一聲嗎?」。
顏小月頓了一下,隨即邁著步子走了出去,「他回來自有人會跟他說得清清楚楚,我們還是快些走吧,省得蔣老爺他們下衙了,把我們給攔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