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帳內黑暗一片。
視線受阻,感官就變得特別敏銳。
林莞婉能清晰的听到芫花細碎的腳步聲,更是能清楚感受到緊貼著她覆在身上的少年,隔著衣裳透來的體溫。
他刻意放緩的呼吸,噴灑在她脖頸間,更是引得她抵不過那炙熱的氣息,身子輕輕的顫栗起來。
「別害怕,就是她掀了帳,也看不清。」蘇昭珩雙手揪著被子,低聲在她耳邊道。
他將她的輕顫,當成了是緊張。
低語間,溫熱的呼吸再度落在林莞婉頸間,使得她身子都軟了半邊。一雙眸子起了瀲灩的水光。
比起芫花,她更害怕此時壓著她的少年。
害怕他們現在這種的親密!
「小姐?」芫花終于走了過來,用極低的聲音試探。
林莞婉抖得更厲害了。
好在,芫花見帳內根本沒有動靜,並未多打擾,轉身就離開了。
蘇昭珩發現身下的人兒瑟瑟發抖,又听見腳步聲離去,便想著翻下來,好先安撫她。
誰知,他才要動作,走回到門邊的芫花交待兩個小丫鬟回去歇著,她到耳房值夜就成。
蘇昭珩忙又伏低了身子,一動不敢動,生怕衣服的悉嗦聲在這寂靜暗夜引起注意。
身上的重量減輕又驟然壓了下來,林莞婉悶悶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清晰的溢出帳外。
好在此時芫花關門,門板的吱呀聲掩蓋了那細小的悶哼。隨後抹黑去了耳房,將耳房的簾子放下,和衣睡到了那邊的小榻上。
林莞婉整個人都繃直了。
她多害怕芫花听見聲響,再度過來!
可如今怎麼辦才好,芫花在耳房歇下了,林莞婉緊張得連呼吸都忘了。
蘇昭珩本也有些做賊心虛,心神都被芫花吸引著,可林莞婉那聲悶哼,使得他注意力霎時被轉移。
少女身上好聞的氣息縈繞在鼻尖,帶著她獨有的淡淡藥草香。緊密相貼的嬌軟身子。更是使他心猿意馬起來。
他許久,許久沒有這樣與她這般貼近了。
血氣方剛的少年,集中力在與自己有過肌膚之親的少女身上,一股氣血猛得涌向下月復。身體某處也隨之起了變化。
林莞婉滿是慌亂。想著要如何應對。卻察覺到耳邊少年的呼吸似乎急促了些。而在下刻,腿間被硬物硌著的觸感,更是使她大驚失色!
她不是未經人事的少女。她知道那是代表著什麼!
驟然,前世那被撕裂的痛苦記憶涌上腦海,她猛然一顫,眼眶迅速紅了起來。
「你…你快起來!」林莞婉帶著哭腔的話低低在帳中響起,身子更是抖得如風中落葉。
蘇昭珩也發覺自己的尷尬變化,在听到她出聲,忙不跌的要爬起來。
可是他有著顧忌放輕手腳,怕動靜太大,驚著剛去耳房歇下的芫花。
這一慌亂,又是在黑暗中,蘇昭珩撐起身子時,手一個沒有落準,按到了少女的柔軟之上……
帷帳內,空氣在這瞬間都似凝固了。
林莞婉整個人似被雷擊中了般,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沒有了反應。
蘇昭珩感覺到手掌心的柔軟,神差鬼使的又捏了捏,記憶中那白皙一點粉的渾|圓出現在腦海。
他只感覺鼻頭一熱,有液體涌了出來。
這種感覺使他猛然坐起,用手捂住了鼻子。
林莞婉隨著他的離開,魂魄也才再附體,也抱著被子直縮到了另一頭。
他…他怎麼可以對她這樣!
前世,她是他的妻,她能忍受他的不疼惜。可今生,他們什麼關系都沒有,他怎麼可以對她又抱又壓!
還模她!
他前世今生,骨子里就是個壞胚!壞透了!
林莞婉又羞又悔,終于領悟到了林老太爺那種怕她引狼入室的心情!
蘇昭珩在黑暗中能感受到對方盯著自己的憤怒視線,能感受到她對他的戒備。
可他現在想開口解釋都難。
躁動下,涌出鼻子的血根本似止不住,而且隔壁還有個值夜的丫鬟,他不敢有什麼動作。怕讓林莞婉受到驚嚇,再引得事情不可收拾。
沒有辦法之下,蘇昭珩只得先微仰了頭,又努力壓下自己心間身上的躁動,直至感到鼻血止住了,胡亂用袖子抹了一把才思慮著如何開口。
林莞婉縮在另一端,根本不敢動彈,只為自己感到委屈,眼眶中蓄滿了水汽,隨都會化做淚滴落下。
她今天晚上就該再藏個簪子!
剛才那種情況就該刺他一簪!!
「我…剛才是個意外,我不是有心唐突你的!你…你還小,我再禽|獸,也不會對你生那樣的想法……」蘇昭珩理好半會,還是說得磕磕巴巴。
然而,他說的每個字,林莞婉都置若罔聞,只用充滿怒意讓他越發生愧的目光,死死盯著她。
幽暗中,她眼眸內的晶瑩那麼顯眼,讓他更是想起前世的荒唐,她所受的委屈。再也淡定不來,才提起想要面對她的勇氣又消散。
最後,他索性不說了,也不敢直視她那帶著控訴的視線,轉了話題,將他最想告知的提醒說了︰「四月二十五是我祖母生辰,若是尚書府或你大伯父家收到帖子,你能不去便不去!那日人多,我怕發生什麼亂事。」
「近些日子,你若要出門也不打緊,姓羅的被他祖父教了功課,決計不會再出來驚擾了你!若有事,你就讓那灰色的信鴿傳信與我!」
蘇昭珩一口作氣說完,輕輕的掀了帷帳探听了屋內動靜,旋即下了床,模黑找到炕凳下的靴子胡亂穿上,又躍窗而出。
窗柩輕輕開啟關上的吧嗒聲,終于使林莞婉放松下來,身子一軟直滑倒抱著被子瑟瑟發抖。
還好,他沒有像那時那樣失了理智,不然,她怕真的要沒有活路!
林莞婉第一次意識到自己仗著曾經的熟識而大膽妄為,是會有多麼可怕的後果。
她再也不要靠近他一分!
有多遠離多遠!!
林莞婉軟倒在被中,胸口方才被觸模那處,仿佛還有著那人余留的體溫,燙得她臉陣陣發熱,一顆心又恐慌不已。
而倉皇離開尚書府的蘇昭珩,覺得自己從未這般狼狽過。回到侯府才發現自己靴子左右腳是反穿了,手掌心與口鼻處,滿是血污……
他怔怔看著帶著污跡的掌心,記憶中的柔軟使他不由得將手張開握緊,來回數次,鼻頭一熱。好不容易止的鮮血再次橫流!
在忙又捏住鼻子時,他臉上露著傻傻的笑,心底想著︰可不是這年歲,還小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