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驕 第一百九十四章 誤會

作者 ︰ 南鳶北舞

工部,魏賢將最後一小箱的銀子核了帳,松了口氣,朝林老太爺一禮。「輔國大人,工部帳目亦沒有任何問題,那污蔑林尚書大人的人,居心叵測,下官這便回稟皇上去。」

林老太爺撇了眼有些心神不定的睿王,頷首。「魏大人是名辦實事的好官,不向某些狗官,長得還一副豬樣。」

來到工部後就被充當背景板的徐之敏被氣得又是一抖,魏賢尷尬得連表情都不敢有。

從戶部再到工部,查清全部帳目足足花了四個時辰,如今外邊已是月上枝頭,魏賢也不想再耽擱,再耽擱提不定皇上心急再遷怒于他,他今日真的就是費力不討好了。

魏賢收了隊,賠笑著告辭,可就當他以為能順利交差時,麻煩又上找上他來了。

只听得林老太爺朝抬步的魏賢喊了且慢,「魏大人,你這是要去見皇上吧,那就順便幫本輔國帶個折子。」說著,林老太爺從袖中取了奏折,也不管對方答應與否,直接仍到魏賢懷里。

睿王看著那明黃奏折,心間莫名慌了下。

魏賢一陣慌亂將折子接住,遲疑著道︰「明日就是早朝,輔國大人為何不明日上奏,這讓我轉遞,有些不合規矩吧…」

「皇上肯定願意今晚見著這奏本也不願明天見著,且此事非同小可,人犯我方才已經讓人送到你刑部了,估計這會供詞也出來了。魏大人還是快兩步吧,不然你今晚怕是要忙得不要睡了。」

林老太爺出奇的耐著性子解釋,魏賢簡直就受寵若驚,可疑問愈發的大了。「輔國大人可否透露些許?!」

指了指魏賢手中的奏折,林老太爺示意他打開。

好奇心驅使,魏賢毫不推辭,刷的就攤開的奏本,只是看了三行字他手一抖,奏本就掉落了地。

這一下嚇得魏賢更是慌亂,忙彎腰去拾了起來,不過另一只手卻要快他一步,正是看到自己名姓在奏本前一行出現的睿王。

魏賢見奏本落在睿王手中驚得腳都有些發軟,「輔…輔國大人,此事非同小可,下官……」

「王爺派人指使了人偷換我要新遞交的兵器設計圖,當然非同小可,不然我也不著急要你連夜幫著遞上去。」林老太爺語氣輕松,仿佛參一朝親王爺跟吃飯酒一般。

睿王快速瀏覽完,將折子甩回到魏賢手里,冷笑一聲︰「林輔國你這是要污蔑本王嗎?本王何曾做下此等事情,單憑一朗中不知是事屈打成招之言,簡直可笑!」

「魏大人,睿王說你刑部屈打成招。」林老太爺也抱氣定神閑的一笑,拍了拍魏賢肩膀。

魏賢此刻都想給這顛倒話意的林老太爺跪了,是你說的犯人已經招了,不是我說的啊,您老能別再坑我了嗎?!

「林輔國顛倒黑白的本事真是讓本王長見識了,既然如此本王便與魏大人一同進宮,本王倒要看看本王究竟是如何指派人做下這等事!」睿王懶得與林老太爺扯皮,此事他雖有過想法,卻是一直未動手,他還真不怕這誣賴!

林老太爺露出一臉敬佩之意,朝著睿王拱手道︰「王爺好氣魄,好淡定,本輔國自愧不如,王爺慢走,幫我與皇上問個好。」

睿王壓著怒意,走到離林老太爺只有一步的位置停步,低聲道︰「林輔國近十年不在朝,居然這種幼稚的報復手段,本王還真是高看你了。」

「雖是幼稚,卻是最有效,王爺還是想想如何消了皇上的疑心吧。嘖嘖,最新研制的神兵利器圖紙,我是王爺我也眼紅……」

「你!」睿王拳頭驟然緊握,他才意識到林老太爺的真正用心。

帝王多疑,特別是對能起到威脅的兄弟,哪怕是親兄弟!!

「王爺別急。」林老太爺背手而立,笑似寒霜。「你的那位隨從還未回來,你不覺得奇怪?奏折只是大禮之一。」

聞言,睿王似想到什麼,退了兩步,旋即一甩袖沒有留下半句話匆匆離開了。

徐之敏被諒了許久,見到靠山突然走了,也拔著短腿跟上,魏賢握著如燙手山芋般的奏折,愁眉苦臉。

「人老了,忙這一日腰都要斷了,真是羨慕你們年輕人,本輔國回府歇著去了,有勞魏大人了。若是魏大人再晚點,送到刑部的那犯人萬一死在里面,怕更不好跟皇上交待了。」林老太爺打了個哈哈,轉身悠哉的離開了工部,魏賢渾身似掉又冰窟一般冷得連心都在發顫。

這個林輔國,真是要他的命了!

他得立刻回刑部,然後將人犯押著進宮,參的管他是睿王還是誰,他先保了自己再說!!

魏賢一咬牙,風一陣的往刑部奔,再一刻也不敢耽擱進了宮。

而先行一步離開的睿王,此時已回到王府,站在密室中,睚呲欲裂。

他的隨從及知道密室的一干侍衛都沒了氣息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滿室的血腥味令人作嘔,讓他快失去理智的不但是這些,而是原本這密室中屯放的那十萬兩白銀,還有一些官中孝敬的珍寶全被搬空,牆上還有兩個大字——驚喜!

林翰海!

這個天殺的老東西,居然將他玩于股掌之間!

原以為他是先一步查探劫走了那十萬兩銀子,哪知他施的是障眼法和耍了招黃雀在後!戶部那十萬兩根本不是他府里出去,他反倒引得對方到家中來取走了十萬兩!!

該死的老東西,居然奸詐如此!

但是戶部那十萬兩銀子又是要做如何解釋?那是真金白銀,並且有著印記,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睿王被氣得快要吐血,卻又百思不得其解,不知林老太爺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再看了眼空空蕩蕩的密室,睿王心知就是現在知道他的手法也已經晚了,這個啞巴虧他必須吃,還被再倒打一耙!這次,他是輸得慘極了!!

睿王臉色蒼白退了幾步,隨後強自鎮定下來,進宮面聖。

他此刻不能自亂陣腳,否則真讓皇兄落下猜忌的種子,他以後做事絕對要束手束腳,萬般困難!

然而,匆匆進宮的睿王不知道,林老太爺早在皇上面前給他送了份大禮,他與小陳氏做下的事便是沒有污蔑一說,也使得皇上有了他想。

滿朝文武那麼多人家的夫人睿王看不上,偏偏與擅長機關術的林老太爺兒媳一再密中來往,還讓人林家白白養了十年的兒子,這內中目的若說不是沖著林家去,沖著林老太爺那手本事去,皇帝是真的一點兒也不相信!何況如今再有林老太爺呈上的奏折,做得天衣無縫的供述,睿王注定已成了皇帝心頭的隨時會潰爛發作的膿包!

回到府中的林老太爺,是真的洗洗便睡了。

從赫赫有名的山寨大國來的他,要搞定一點印記真是易如反掌,更何況這些印記排列刻制原本就是他提出的,睿王以為抓到了林府的命脈,在他眼中真是一場笑話。睿王這跟頭翻得實在是不冤。

林老太爺解決了林府最大的危機隱患,高枕無憂的夢周公去了,站在林莞婉窗外的蘇昭珩可是要郁郁而亡了。

下午配合著林老太爺去血洗了睿王小金庫,本是滿心歡喜想告訴他的小姑娘林家不會再有前世的抄斬,卻是被拒之門外,理由是他沒讓林浩祺放下誠見一日,她便不會與他再單獨共處一室。

這讓蘇昭珩整顆心都是拔涼拔涼的,他的命門居然是在未來大舅子手上,還是那麼個難纏不進油鹽的大舅子!

「婉婉,就一刻鐘,不,就半刻鐘。你讓我進屋,瞧兩眼,我便走。」蘇昭珩忍著氣悶,講著條件。

屋里的林莞婉看著印在窗上的影子,也是猶豫的,可一想到兄長今日生的氣,一點放人進來的膽量也沒有了。「我答應了哥哥,暫時不和你來往,不能食言。我覺得我們這樣也不對,夜里私會,若是被我祖父發現,你定然也不能討了好。蘇昭珩,你還是想辦法讓我哥哥相信你,或者你能說動我祖父……」

林莞婉說著說著,話音低了些下,整張臉都在發熱。

她這已是算是很清楚的明示了吧,好丟臉!

蘇昭珩自然也是听出了她話中之意,但他卻是為難多于歡喜。

再過幾個月他要出征,他比任何人都想將兩人的親事先定下來,待他凱旋而歸之時,也差不多是她及笄。但他顧忌著他一離京,他的三叔與睿王會將目標轉移到她身上,前世他們連懷了身孕的她都痛下殺手,更別說這世林府先一步與睿王撕破了臉。

其實他今兒與林老太爺傳信之時,已委婉提了提,但對方的時機不適四個字瞬間將他的沖動擊潰,確實如今時機不對,一步行錯他怕再後悔終生!

話落許久,林莞婉都沒有得到回應,羞意漸漸散去,緊張的心情也平復下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彷徨不安。

難道蘇昭珩沒有听懂?

或者他听懂了,卻是不願提親?!

不然,為何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林莞婉焦急萬分,若不是看到窗前的影子還在,她怕已經去打開窗。

「婉婉…我,我先走了,我會想辦法讓你兄長接納我的。」蘇昭珩權衡再三,壓下那股要闖入屋子的沖動,在窗邊留下一句話,身形一晃便不見了蹤影。

听到少年就這樣告別離去,林莞婉呼吸一滯,忙爬起身去打開窗子。

窗外除了被如紗的月色籠罩著的院子,空無一人。

淚珠不措的吧嗒便掉落了下來,跌在窗沿上碎裂,林莞婉雙眼茫然,不敢相信蘇昭珩居然真沒有接她的話,就那麼走了。

他不是一直說著不管如何都要娶他,為何待她成功屏棄對前世的惶恨,他又轉身離去。

究竟…究竟他的心里有沒有她?

林莞婉迷茫了,對著空院子淚如雨落,最後如何睡去的都不曾清楚,若不是第二日醒來眼楮腫澀,她都以為昨夜不過是一場惡夢。

「小姐,我讓人去煮兩個雞蛋來,也許在眼眶滾一滾能消些腫。」芫花看著眼如核桃的主子,心疼不已,更是暗中將蘇昭珩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昨晚听得真真的,她家小姐都已經放下女子的矜持將話說得那般明白,他倒好,根本不回應就那麼跑了!她早說過像蘇昭珩那樣勛貴侯爵家的爺,生性風流不可靠!瞧把她家小姐傷得多難過!

她好想將這些告訴二爺,讓二爺狠狠收拾了他!

芫花心中不滿氣憤,卻是一個字不敢提也不敢表露的,只低聲勸慰又已經紅了雙眼的林莞婉,替她心酸。

好不容易滾了兩只雞蛋,又冷敷好一陣,林莞婉的雙眼終于是能見人了,再鋪了層脂粉,看起來人是憔悴些卻不像方才那樣嚇人。

收拾好,林莞婉出院子,林浩祺早已在那外等了許久,這一看到妹妹還未笑出來便皺了眉。「婉婉你哭過?誰欺負你了?!」

兄長的關切,林莞婉鼻頭一酸,強壓下了淚意才啞著嗓子道︰「昨晚做惡夢嚇著了,沒有別的事,哥哥別擔心。」

林浩祺听著懷疑的看了她兩眼,見她眼眶還泛著紅,也不敢再多問,他也是知道特殊時期的姑娘家脾氣會有些反常。「夢都是假的,你傻不傻,總是為了惡夢哭,為兄還記得你哭了外祖母一身眼淚的樣子。」

提起重生後的事,林莞婉心頭一跳,喉嚨哽得難受,垂了頭不再說話。

見妹妹這樣,林浩祺是真的不敢再提什麼了,只得小心翼翼陪著,一直到用了早飯,林莞婉情緒也沒有好起來。

林浩祺想了想,便提議讓她到將軍府去,權當讓她出府散散心,也許回來就好了。

林莞婉也是憋得難受,窩在院子里也會想起昨晚的事,沒有反對,還說要住上幾天讓芫花去準備。

芫花領命而去,林浩祺才再說了昨日林鴻志在將軍府的情形,他昨夜未回來,按著信上陳明毅所言,怕真的是在那跪上一晚上。外祖母慣來疼妹妹,又見足了父親的誠意,或許這種情況讓妹妹過去看一看也是好的。(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javascript:void(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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