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格听了她的話後,久久沒有言語,在很久之後才說了句睡吧,雖然他說了睡吧,可他卻是一夜未睡。
若他的小娘子只是個落魄的小姐,他有膽量去爭取一下,可她不是,她不但不是什麼落魄小姐,還是當今皇上選定的鳳後。
他呼格何德何能,能讓一個連皇上都不要的人來要他一個山里的農夫。
平生第一次的他的心疼了,若是一直沒有希望,他也就準備一個人過一輩子了,可是,偏偏讓他看到希望,又讓他發現原來這個希望不過是個泡影。
他還想再把身邊的人抱在懷里,像以前的每一個夜晚一樣,只是他不敢那樣做了,以前他是以為安均有點點的喜歡他,他才會那麼大膽。
原來,這一切不過是他的痴心妄想。
安均說的沒錯,他確實是一個自卑的男人,自卑到連喜歡一個人都不敢承認,自卑到從來都不敢去爭取自己喜歡的女人。
轉天,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更加微妙了,偶爾也會說句話,但就是看著那麼的奇怪。
嬸子本想說他倆幾句,可看著兩人又不像是吵架的,也就沒說什麼。
昨天的時候,安均和玲子已經把花生刨了有一半兒,今天再加把勁就能全都刨完,就在安均扛著大鎬準備走的時候,嬸子追了上來。
「今兒個你跟著呼格去給那三畝地澆水,我和玲子去刨花生。」
澆地?安均問道,「那三畝地耕完了嗎?」。
嬸子把她手中的大鎬拿過去。「男人干活兒快,昨天他兄弟倆就把地給耕好了。今兒個你跟著呼格去澆地,花生我就能推。你告訴呼格別讓他過去了。」
嬸子把拿過去的大鎬放到了推車上,接著領著玲子就出了門,安均在後面念道,嬸子也真是的,干嘛非要給他倆制造機會啊!
呼格從早上醒來就一直悶著個臉,若是安均挨的他近了,他還會躲遠些,弄得安大小姐十分不自在,搞什麼啊。她又不是豺狼猛獸!
倆人去地里的時候,誰也不搭理誰,呼格在前面走,安均就在後面跟著。
到了地里安均也不管看水,就待在地邊兒上逮螞蚱,她養的小雞喜歡吃這個,以前她懶得逮,這會兒倒是興趣十足!
她抽了根兒狗尾巴草,每逮到一個螞蚱就給串到狗尾巴草上。一下午下來她串了足足有三串半!
她在地邊兒上逮螞蚱逮的歡實,呼格一個人澆地則是忙的團團轉,一上午連個歇腳的功夫都沒有。
到了中午的時候,小呼土兒把飯菜給送了過來。地澆了一半離不開人,他們只能在地里吃飯。
王柳兒給準備的飯菜倒是不錯,不但用臘肉炒了碗芹菜。還給一人配了個雞蛋,餅子是過了一遍油的。特別香脆。
雖然飯菜不錯,但是吃的人並沒什麼胃口。呼格只吃了一個餅子,雞蛋沒吃,菜也沒怎麼吃,安均吃的比他稍微多點兒,但也多不到哪兒去!
其實本來她挺有胃口的,可看著呼格在那啄食,她就一點兒胃口都沒了,都說吃飯吃搶食,還真就這麼回事。
下午的時候,他們又在地里待了一個半時辰,地才澆完的。
整個下午,安均的戰績是三串螞蚱,上午她逮的那些都被呼土兒用火給烤著吃了,現在的小孩兒啊,還真是什麼都敢吃!
下午在回去的路上,呼格和安均說了一件事,「等秋收完了,我去縣里找個活干,你再出去說戲的時候記得讓呼睿跟著,有個男人還安全些。」
安均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兒,老男人這是要躲著她嗎?干什麼非要弄成這樣!
「你要是覺得我在這里讓你不自在,我走就是了。」
呼格的精神不是很好,說話的時候稍微有些無力,「我就是打算出去掙些錢,好好地躲你干什麼,你若是不想讓我去,我就不去了。」
安均往前跑了幾步,和呼格拉開了距離,她在跑之前留下一句話,「隨便你要怎麼樣,關我什麼事!」
呼格回家後先是小歇了一會兒,接著就背著框去了山腳的地里摘柿子,他沒叫著安均,當然就算他叫,安均也不會去!
這幾天家里的棒槌兒都曬得差不多,王柳兒除了做飯就是給棒槌兒月兌粒,安均也沒事情干,就跟著她一起搓起了棒槌兒。
錯棒槌兒就是拿著兩個棒槌兒往一起使勁搓,這樣玉米粒就會一個個的掉下來,這活兒乍干的時候還挺新鮮,干的時間長了就會手腕子疼。
王柳兒是搓一會兒棒槌兒就去弄些別的,比如收拾下屋里,或是去廚房準備下晚上炒的菜,安均沒別的活兒,她搓的累了,就坐在小板凳上瞪直眼。
她從未想過呼格會離開她,她依賴他似乎成了一個習慣,雖然老男人經常欺負她,還喜歡涮著她玩兒,但她不討厭他。
瞪夠了直眼兒,安均又開始搓棒子,這次直到把手都搓疼了她才停的手。
到了天剛一黑,嬸子和玲子推著花生和地瓜回來了,玲子見了安均後便神秘兮兮的對她說道,「表嫂,你猜我今天見到誰了?」
安均沒什麼興致八卦,只是隨意說道,「誰啊?」
玲子神秘兮兮的樣子,「我今天見到老二家那個和離的媳婦了!就在村西口兒,她還坐著輛馬車,那馬車好的啊,比咱們上次坐的予蘭家的那輛都好!」
安均依舊沒什麼興致,「好就好吧,二舅母指定是跟著那個有錢的老爺了。」
玲子又道,「問題是她跑來呼家莊干什麼?她姐都改嫁到縣里了,她娘家也不是這邊兒的,你說會不會她的姘頭是這邊兒的?」
二舅母的姘頭?呼家莊?安均的腦袋里一道銀光閃過,「不會是呼一世他爹吧?前些日子不是傳著他爹要娶兩頭大的老婆的,現在呼一世他娘又去了卞城,鬧不好啊……」
來了興致的安均又接著道,「呼家莊的有錢人也就只有他家,旁人可都是普通的莊戶人。」
听安均這麼一說,玲子覺得很有道理,「像這麼回事,表嫂,咱們用不用去予蘭那里打听打听?」
安均一嘆氣,「要是有空你就去問問吧,我搓了半天棒子,手怪疼的,有點兒懶得動。」
趁著天還沒黑透,玲子跑出去了,小姑娘的精力還真是旺盛。(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