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千帆微微一愣,遲疑的點了點頭。
「我們本就是禪林鎮的人,我自然是這里,若是近期你們要找我,可以去北街最後一道房找我,不過……」牧千帆看了看自己渾身的繃帶,苦笑道︰「若是還想听些什麼,你們得盡快,我這副身子,怕是托不久了。」
「你的傷很嚴重?」听出牧千帆的弦外之音,花謠皺眉問道。
牧千帆點了點頭,「能活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跡了。」跟他一起去的兄弟,有兩人在中毒之後幾個時辰便斷了氣,牧千帆能撐到現在,連他自己都十分意外。
「能讓我看看?」君無邪忽然道。
牧千帆愣了一下,糾結的看著君無邪,「有些嚇人,你真的要看?」
他還真怕自己的傷勢,會嚇到這名年紀不大的少年。
君無邪點了點頭。
牧千帆嘆了口氣,慢慢的解開了他左手的繃帶。
繃帶連著皮肉被剝下,帶著鮮紅一片,隱藏了許久的皮肉再一次的暴露的空氣之中。
只一眼,便讓房間里的其他人,到抽了一口冷氣。
牧千帆的整個手都像是被滾燙的油澆過一般,上下沒有一塊好肉,鮮紅的肉上帶著白色的膿液,看起來像極了一塊正在腐爛的肉塊,他的小指指尖,已經被腐蝕了大半,露出一截帶著紅肉的白骨。
濃烈的血腥味夾雜著腐臭味在雅間里彌漫開來。
喬楚等人的臉色都隱隱有些發白。
牧千帆心頭一酸,趕忙想要將繃帶再次纏繞上去,可是一只白女敕的小手,卻摁住了他的散落的桌上的繃帶。
君無邪半眯著眼楮,看著牧千帆不斷潰爛的手掌,他手上的情況,和她曾經配制的某些毒藥有些相似之處,不過送速度上看,潰爛的速度要慢了許多,且不太可能出現皮肉重生的情況。
完全沒有在意那潰爛的手掌有多麼的讓人作嘔,君無邪反而站起了身子,仔仔細細的觀察著牧千帆手掌的情況。
牧千帆被君無邪的舉動嚇了一跳,這年紀最小的少年怎麼半點沒有害怕的意思?不但不退,反而湊上前來查看,天曉得,他自己看到自己潰爛的皮肉,都惡心的想吐了。
可是那小少年,卻面色如常,神色淡定。
牧千帆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坐在他對面的喬楚卻忽然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完了還對著牧千帆露出了一抹友善而跳月兌的笑容。
牧千帆不知君無邪要做什麼,可是一個將死之人,也就沒什麼好顧忌了,君無邪若是不怕,想看,他大可以大大方方的讓她看。
過了許久之後,君無邪才坐回了位置上,她目光冷清的看向牧千帆道︰「我想取些肉。」
君無邪此話一出,莫要說牧千帆了,就連喬楚和非煙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片震驚。
取些肉?
什麼肉?
她難不成想從牧千帆手上刮一塊肉下來?
牧千帆瞪大了眼楮,懷疑自己是不是听錯了。
「你……要我的肉?」即便已經看淡了生死,牧千帆還是被君無邪的語出驚人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