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本應是陽光冉冉升起的日子,但在這個雖然經濟很發達,但環境也是嚴重污染的城市。
天空自然也是灰蒙蒙的,很難得看到藍色的天空,更別說是那種清新的空氣。
據說在這個地方pm2.5已經爆表,汽車的尾氣足夠將人活埋。
這里永遠不缺的都是厚重的霧霾,出門沒有口罩,根本就沒有辦法成行。
蕭瑟的心情就和這霧霾一樣濃重,今日的她推掉了所有的行程,甩掉了往日里和牛皮糖一樣的葉宇,來了車往s市的郊區走了好遠。
其實連蕭瑟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想做什麼?只是潛意識告訴她必須得走這一趟,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蕭瑟帶著一副大大的口罩,頭上又帶了一頂非常大的帽子,將帽檐壓的特別低,再加上一身普通的休閑裝。
因此即使是她的鐵桿粉絲也很難認出她。
蕭瑟要去的地方其實是一個墓地,在這種莊嚴而肅穆的地方,蕭瑟卻莫名地想笑。
早在她只有4歲的時候,她爸爸就去世了,而她的母親也很快改嫁了。
她現在早就不記得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什麼樣子了。
她的記憶中只有和她相依為命的女乃女乃,因此蕭瑟的親情觀念也相當淡漠。
算起來,這應該是蕭瑟第二次進墓園,第一次的時候她才只有4歲,現在早就沒有什麼記憶了。
當然蕭瑟並不會由于這個原因而不知道自己想去的墓碑是哪兒?
她的人早就幫她查清楚了蘇蔓婷墓碑的具體方位,再加上方陌笙為蘇蔓婷還有蘇家父母所修的墓碑相當顯眼,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
蕭瑟和蘇蔓婷本來就是敵人,而且蘇蔓婷兩年前入獄的事情,她還在里面插了一腳,想必蘇蔓婷也不會歡迎她。
所以她也很有自知之明地沒有買鮮花蠟燭什麼的,或許她本來就不應該走這一趟。
但是不知道為何?自從上次林韻歆派人暗殺孤辭淺失敗後,蕭瑟的心里就想了很多的東西。
比如說林韻歆要殺害孤辭淺,她一點兒興趣都沒有,甚至完全不反感律墨救下了她們。
她甚至懷疑她當初只是因為蘇蔓婷擁有很多她不曾擁有的東西,才會嫉妒蘇蔓婷,從而答應林韻歆去暗害蘇蔓婷。
而或許在很多年前她真的愛過方陌笙,但事實上,她和方陌笙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接觸過幾次。
有時候她總是忍不住去想,也許她並沒有真的愛上方陌笙,而僅僅只是因為不甘心而已。
所以她在知道方陌笙對那個叫孤辭淺的設計師很不一樣,竟然沒有太多的感覺,而僅僅只是心里有一點點的遺憾和不甘心而已。
蕭瑟一直都很想去蘇蔓婷的墳墓前看看,說會兒話,雖然很不符合常理,但事實上,她真的就是這樣想的,她也做了。
站在蘇蔓婷的墓碑前,蕭瑟定定地看了一下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蘇蔓婷還是那樣的天真無邪,但卻不是蘇蔓婷一人的照片。
如果去過方陌笙辦公室的人,可能都會驚訝地發現這個墓碑上的照片竟然是方陌笙辦公桌子上的那張照片。
也就是那張方陌笙和蘇蔓婷唯一的一張合照。
蕭瑟依然是知道這件事情地,當時所有人都被方陌笙的舉動給驚呆了,但卻沒有人可以勸得了他。
他說蘇蔓婷永遠是他的妻子,百年後,他必然同蘇蔓婷葬在一起,此刻不過只是提前將自己的照片給貼上去而已。
想到這兒,蕭瑟都覺得其實方陌笙對自己不放在心上的人還是很殘忍的。
他的心里眼里只有一個已經死去的蘇蔓婷,從來沒有考慮過她和林韻歆一直默默地站在他的身後,為了他而付出了多少?
蕭瑟只覺得好想要大笑一聲,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是那樣的痴傻,偏偏要將精力浪費在一個根本就沒有愛過她的人的身上。
蕭瑟只覺得自己滿腔的抑郁沒有辦法發泄,但卻找不到一個出火口,卻又迫切地想要找一個人來傾訴。
想來想去,她竟然想到了蘇蔓婷,因為只有死人才不會多嘴。
蕭瑟只覺得整個人非常亂,從上一次接到林韻歆想要殺了孤辭淺的時候,她就一直心亂如麻。
她心硬如鐵,自然不會因為在乎一個人的生命。
但很奇怪的是,蕭瑟一點都沒有一點兒興奮的感覺。
她只是覺得莫名的厭煩,厭煩眼里的一切,也厭煩起自己。
她甚至恍恍惚惚地覺得,既然方陌笙並不愛她,那麼她就算是殺掉全天下的女人,又能有什麼辦法,也不可以挽回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一個男人。
蕭瑟看著眼前的墓碑,眼里的蒼涼和霧氣仿佛真的只是在看一個舊時的好朋友。怕是只有當事人才知道具體的情況吧!
「我來看你了,其實本來是不應該想要走這一趟的,但就是想要找一個人聊一會兒,于是就想到了你。」
蕭瑟的聲音低沉而平緩,在這寂而空曠的墓園里,竟然有一絲讓人很信服的魅力。
當然蕭瑟並沒有打算就說這麼兩句,既然好不容易才說這麼兩句,倒不如索性多說一點兒,這也算是一個機會。
蕭瑟想了想,大致是覺得或許把自己所遇到的事情都傾訴出來了,整個人會好受一點點。
于是蕭瑟低下頭,扯開嘴角,輕輕地說了一聲,說道,「說來我們兩個應該是敵人,想當年我們還在學校里為了方陌笙而爭風吃醋,彼此算計對方。」
蕭瑟猶豫了一會兒,又接著說道,「可惜世事弄人,你幸運的是你的陌笙哥哥心里永遠只有你一個,而我們不管怎樣努力地爭取,不管有多麼地不甘心,付出了多少,最終的結果依然是無濟于事。」
蕭瑟說著有些咬牙切齒,便隨意地往墓碑前的台階上一坐,「你說你怎麼就那麼大的魅力呢?其實我一開始挺鄙視你的,不過是家里有點兒錢,什麼都不懂,除了給別人添麻煩,還可以做什麼?我真的很討厭你,討厭你……」
蕭瑟反反復復將「討厭你」重復了兩遍,最終卻無可奈何地說道,「可是那又怎樣了,盡管你死了,可你還是贏了,贏得干脆,你雖然死了,卻贏了方陌笙的心,而我們雖然活著卻什麼都沒有,這一點上我們誰也比不了你。」
蕭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提竟然從自己的提手包里拿出一瓶酒,也沒有拿杯子,而是直接用嘴灌。
這種高酒精濃度系數的酒其實很容易醉的,也並不符合蕭瑟的口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想喝了。
一口酒喝下去,蕭瑟險些被嗆得眼淚都下來了。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正是因為你身上的那種天真無邪和不服輸才是最吸引人的,而不管是我還是林韻歆,都在多年的磨礪里,缺乏這種氣質,取而代之的只有老練和奔波。」
蕭瑟的眼楮漸漸變得開始模糊和迷離,嗒嘀嗒滴地從眼眶里掉落。
「前些日子,我認識了一個女孩兒,她叫孤辭淺,老實說和你一點兒都不像,但不知道為何,我總是覺得她和你真的很像,盡管相貌完全不同,但給人的感覺真的很相似。」
如果孤辭淺在這兒的話,也許會感慨一下蕭瑟的敏銳和感受力真的很強。
天知道從回國以後,她和蕭瑟嚴格意義上只見過一面,但蕭瑟竟然可以完全看出她和蘇蔓婷身上有相似的氣質,真的是很不簡單。
也難怪方陌笙和林韻歆都有所懷疑了,但是孤辭淺這個時候並不在,也就沒有人听見了。
蕭瑟捏著酒瓶子,很快又灌了一口酒,「可惜林韻歆那女人派人想殺了孤辭淺,你說我要祝她一臂之力嗎?可是方陌笙他愛的是你,並不是我,我好像沒有必要摻這麼一道渾水。」
蕭瑟或許真的只是一個人孤寂久了,因此迫不及待地想要找一個人傾訴一下,「我恨你,如果不是你,不然我怎麼會被雲霄給……」
蕭瑟說著說著竟然好似有什麼說不出來口的,但是想了想,竟然還是說了出來。
「你知道嗎?我從小就沒有爸媽,靠著親戚們的接濟而讀的大學,也算是看近人間冷暖,因此對別人或鄙視或懷疑的目光感覺到非常的厭煩,也最討厭那種憐憫的眼神,所以我一直很討厭你。」
蕭瑟越喝越多,轉眼間,一整個酒瓶子已經空了,她也醉的恍恍惚惚的。
「蘇蔓婷,我討厭你,討厭你,可是我更討厭我自己,娛樂圈里這麼亂,可是我卻別無選擇。」
蕭瑟說著也不由得撇了撇嘴角,「話題轉回來,雖然我們並沒有打過幾次交道,但你對方陌笙的愛,卻是所有的人都知道的,你說如果有一天方陌笙移情別戀了,你說你會傷心嗎?」。
蕭瑟想了想又說道,「我覺得一定會的,人啊!有多麼的愛也就有多麼小心眼,我是可以理解的。」
蕭瑟又喝了一口酒,「你當年入獄的事情其實是我策劃的,可是我竟然有些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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