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明國公府,秦府什麼東西?若我死了,你什麼也得不到。」她雖然戒備著不敢大意,但被他這麼一而再的挑逗,臉上還是不由自主的泛起淡淡的紅暈和怒意。
「很聰明的作法,知道不拿雞蛋踫石頭,做出真正惹惱我的事,知道跟我談條件了。」男子低沉而好听的聲音,伴隨溫暖的呼吸落在她的脖子上,他的手伸過來輕輕撫模她的臉,指月復上的粗糙磨在她細女敕的臉上,手掌處帶起的酥麻,讓她整個人升起一股羞惱。
可她不敢動,手被被人在袖中狠狠捏住,那人的手指靈活的一勾,手邊的那柄匕首就被輕快的落于別人手中,稍有異動,就會身手異處。
「你到底要什麼?」
「真是一個煞風景的女人,我想要什麼,這時候討論這個可是極不合時宜,算了,看在你乖巧的份上,就先放過你,先讓你養幾天再做事,怎麼著你也才從馬車下逃生。」輕輕的磁性的笑聲帶著幾分妖嬈的邪魅。
腰背後人影一松,燈光下男子的身影瞬間不見,玉紫閉著氣踉蹌的退了幾步,才避開自己撒出的木棉子,青衣羅的粉末,白女敕的額頭己見汗。
那人的動作竟然這麼快,她的手才動,就己經不見了,扶著桌角站定,才驚覺一身的冷汗,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男人,是她上輩子從未見過的,蒼國除了兩位強勢的皇子,她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有這樣的氣勢。
但是真論起來,這個男人的氣勢比蘇月寒強了十倍,不,百倍!
蒼國什麼時候出現了這樣的一個人……
「水嬤嬤這邊走,請看好腳底。」門外院子里傳水藍的聲音,這大半夜的,會有誰過來,听腳步聲去的方向,竟是娘親的屋子,大腦中立既清明了起來。
封院八年,無人問津,才放出來,大半夜的怎麼還有人來探望,而且還是選在這個時候,來的又只是一個人,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詭異。
腦海里一根弦立時繃緊,玉紫的身子一閃,飛快的吹熄了昏黃的燭台,立時屋內一片沉黑。
「四小姐睡了沒?」臉色蒼老中透著精干的水嬤嬤,抬眼看了看四處問道。
「四小姐身子不好早睡下了。」水藍乖巧的回答道,她站的這個方位,是看得到玉紫熄滅燭火的,卻還故意引著水嬤嬤往另一個方向看,她當然清楚之前玉紫一直在屋子里,根本沒睡。
黑暗中只有主屋的方向亮著燈光,知道元柔就在那邊,水嬤嬤冷漠的點點頭,跟著水藍往主屋過去,這事老夫人本就不希望四小姐知道,四小姐睡下才更好!
床榻上,元柔看著進來的水嬤嬤,還未說話捂著胸口,一陣劇烈咳。
水藍忙過去扶著她,遞過邊上溫著的茶水,服侍她喝了一口,又輕撫著她的後背才讓她緩了下來。
「見過元夫人,老夫人讓老奴來看看夫人的身體。」水嬤嬤彎腰給她行禮,眼底閃過一絲憐憫,她是看著元柔嫁進來的,那個溫柔漂亮的女子曾是如何的風華絕代,現如今卻只留下殘敗的身子。
「多謝老夫人還記得元柔。」元柔平靜下來,揮揮手,示意水藍退下。
國公府老夫人這麼晚派人來,當然不可能只是一句探望。
水藍替元柔在身後墊了個墊子,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反手替她們帶上了門,正待離去,忽然身子被人一把扯到邊上,才要叫喊,就听得耳邊有人低低的道︰「是我!」
是小姐!水藍嚇得一踉蹌,小姐方才不是熄燈打算睡了嗎,怎麼這時候會在夫人的門外。
「水藍,站好不要說話。」玉紫壓低聲音道,拉著水藍側走了幾步,來到窗下,側耳細听里面里人的說話。
里面傳出元柔平靜的近乎冷寂的聲音︰「水嬤嬤,你可以說了,老夫人又想怎麼樣?」
「元夫人,您也別怪老夫人,老夫人那也是為了您好,這事當日就說不清楚,況且就算辯明了又如何,國公爺必竟就照哥兒一個兒子。」水嬤嬤嘆了口氣,落在窗紙上的燈影晃了晃,似乎替元柔倒了杯水過去。
「因為我沒生兒子,所以活該被關起來,水嬤嬤若是來說這些就不要說了,就對老夫人說,一切我都明白,既然辯不明白,我是不會再辯的。」元柔沒有接水嬤嬤遞過來的茶水,側過頭低低的咳嗽了兩聲,冷嘲道,這個男人,她是真的死心了。
一片痴心錯付,以為他必如以往所說的禍福與共,想不到他就是一個只能共富貴的人,若不是當日太過于相信他,自己也不會落的如此下場,害得紫兒被囚深院八年,八年,再美好的年華就在高牆內度過,她沒死在戰亂中,現在卻跟個死人也沒差多少。
「元夫人,您也別這麼說,老夫人那也是沒辦法,這種事鬧開來大家都不好,好在,國公爺還想著夫人,這事現在大家也不提了,元夫人只須一心為著國公爺,感情復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水嬤嬤勸解道。
元柔深幽的眸子里泛起淡冷的嘲弄,那個男人,原來老太太來是為了這個目地,怪不得八年以後又重新想起自己,一心為玉遠?當年那個一心一意為了他的痴心女子早死了,如今的她苟延殘喘,強撐著一口氣不斷,只是因為放心不下紫兒而己。
對明國公府,以及明國公府里的所有人,她再沒有任何感情。
「元夫人……」水嬤嬤見元柔眼眸低垂,半響沒說話,忙又勸道,「夫人再不願意,不是還有四小姐嗎?四小姐身上可流著國公爺的血,這父女親情,打斷骨頭連著筋,您看,才出來沒一天,國公爺就張羅起小姐的婚事,右相府的嫡公子,那也是個翩翩佳公子,京城里多少的女子想的乘龍快婿。」
嫁給秦家的大公子?
燭光下,元柔有些渙散的目光因這一句話而漸漸凝聚,眸底恢復了清明,冷道︰「勞煩水嬤嬤回復老夫人,就說元柔自知一切都是天命,人不能與天斗,自是希望一府安寧,合府安康,請老夫人放心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