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就送人,下次我看到好的,再帶些給你。」曲瑟滿不在乎的道,嬉笑著揮了揮手,把折扇又遞了過來,待得玉紫讓水藍接了才收回,拂了拂自己的衣袍,和玉紫走了個並肩。
「他們都往那邊去了,我們也過去吧,別一會他們過來找我們。」將手中的象牙骨折扇搖的歡快,俊美的眼眸笑眯起來,一派瀟灑不羈的樣子,轉身向一邊的月洞門走去,透過園子格牆的孔角,的確可以看到之前的幾抹華美衣角,顯見得那些的在那里。
玉紫點點頭,跟著他轉了過去。
「多謝曲表哥救了娘親和我,娘親讓我問問曲表哥,什麼時候有空過去看看她,她有話想跟你說。」玉紫感激的微笑道。
「紫兒客套什麼,自家人何必說兩家話,你還想想需要什麼,我下次一並給你帶來。」曲瑟隨意的揮了揮扇子,忽爾眼楮一亮,灼灼的看著玉紫道︰「紫兒,若是覺得在明國公府的日子不好過,索性就帶著你娘到我家來,我在城外也有個園子,雖然不比殿下這里的尊貴華美,卻也是優雅的緊。」
無名無份,還是個遠房的表哥,就這麼帶著元柔過去,他也真敢說!
干笑兩聲,不動聲色的退開離他靠的有些近了的身子,模了模鼻子道︰「曲表哥,我可不敢做這樣的事,父親這幾天正為我的事忙得焦頭爛額,心火大著呢。」
她說的是與秦家的事,據說到府里都在傳,現在秦家沒有同意直接訂親,而且還隱隱有逃避的意思,那意思就是一定要等到玉紫及笄時再說,這讓玉遠覺得很沒面子。
這事看起來還有得磨!好在,她要的就是這種效果,真的訂給秦泖,重新再回去秦府,她是怎麼也不願意的。
「秦家有什麼好的,紫兒,索性你嫁給我得了,來個親上加親,我對你總比秦家的那個對你好吧!」曲瑟笑的隨意,一如既往的帶著些桃夭的輕佻笑意,衫著他那張美的可以稱為傾城的臉,卻並不會讓人生出討厭之意。
玉紫稍稍怔了怔,隨既和他一起笑了起來,兩個人之間初見幾日的隔駭,仿佛在這和協的玩笑聲里化為灰燼。
「多謝表哥厚愛,只是恐怕不能夠,出了那麼檔子事,秦家總得給父親一個交待不是。」玉紫唇邊一抹不經掩飾的嘲弄。
「也是,把紫兒害成這樣,總得讓他們出出血。」曲瑟立時心領神會,眉眼間顯過一絲妖嬈,「紫兒若是需要什麼,就跟表哥說,表哥雖然沒什麼權卻有錢,還偏偏認識許多權貴人家!」
曲家是蒼國最有名的富商,有人傳說曲家的財力不但在蒼國,而且在其他國家也一樣,必然是排在前三的,能牢牢的高據前三,怎可能沒有千絲萬縷的關系,就看明國公府不得不把娘和自己放出來,就可看出做為曲家少主的曲瑟,絕對有實力說這樣的話。
盈盈的水眸中瞬間飛快的閃過一絲什麼,但隨既真誠的點點頭,不管是秦紫還是玉紫,想報仇,實力還是太單薄了些!
「曲瑟,怎麼還不過來,韓王殿下讓我們去亭子邊聊會天,小姐們自己賞花便是。」轉角處游月清大聲招呼道。
「好,就來。」曲瑟大聲回應一聲,給玉紫指了指桃林的方向,就和游月清一起向另一個月洞門走去。
玉紫順著曲瑟提的方向,轉過一個彎,果然看到一片艷美的桃林,片片花瓣落下,如同灑了一陣粉色的花雨,站在樹下的玉紫,烏黑的長發上,粉女敕如玉的臉上,都沾上了桃葉緋色的花瓣,長長的羽睫閃了閃,絕美的容顏仿佛籠罩著淡淡的霧氣,美的如夢如幻。
不動聲色的朝右側稍稍看了看,唇角勾起一抹淺冷的笑意,上一世,實在是對某人太熟了,以至于只是看到衣角,就知道是蘇月寒。
「小姐,這麼漂亮,又是國公府的嫡女,二小姐怎麼可以嫉恨得說小姐只能嫁個小小的富戶!」方才玉婷兒的話,水藍站得近,也听得明白,早憋了一肚子氣,這時候私下里沒人,再忍不住。
看水藍憤憤不平的樣子,玉紫輕笑著皺了皺鼻子道︰「說什麼呢,我雖然是嫡女,娘親被人拉下正妻的位置,哪比得上大姐二姐。」她稍稍頓了頓,淡涼的道︰「那些個王爺,世子,公子什麼的,你家小姐也不在乎,反正這些人家後院有幾個干淨的,還不如嫁個尋常人家,日子過的倒長久些。」
「那韓王殿下,真正的皇室貴冑,還有楚郡王世子,長的也是高大英俊,小姐也不喜歡嗎?」。水藍第一次听到有人嫌棄王孫公子的,不由的楞楞的問道。
玉紫滿不在乎的嬌嗔道︰「那又如何,全是繡花枕頭而己,本小姐才不屑于跟人搶這種繡花枕頭,若真想繡花,我還不如摘些桃花去,以往娘不是會釀桃花醉的嗎,正好,這里桃花那麼多,我們摘些回去。」
兩個人也算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所以被封起的園子里唯一的一個桃花樹,是她兩個人童年最美好的事物。
水藍眼楮一亮,歡快的道︰「是啊,小姐,那我們快些采些。」
兩個人嘻笑著,一路兜落在樹的桃花。
林邊假山處,蘇月寒隱在一邊俊臉微沉,伸手一攔,阻住身邊小太監的上前!
看著縴細的身影消失在桃林深處,蘇月寒的眼中閃過一抹沉思,不知為何,這個有些清純若仙的少女,竟給了她些熟悉的感覺,但是又怎麼可能,玉家四小姐索有瘋傻之名,被關高牆內八年,前幾天才放出來,自己根本不可能見過。
她的容顏現在或許比不上玉婷兒,必竟她現在還是一個瘦弱小女孩的模樣,她的臉粉女敕如雪,卻帶著抹不健康的蒼白,眼眸看人時總帶著淡淡的霧氣,但又讓人覺得有種迷離的清澈,嫵媚中帶些嬌弱,對人也恭敬。
可蘇月寒總覺得她掃過自己的目光,帶著難言的滋味,細細分辯,竟像是疏離和清冷,可方才听了她的驚人言語,竟把自己貶的一錢不如,繡花枕頭?她還真敢想!他此生還從未踫上這樣不將他放在眼中的少女。
忽爾嬌弱嫵媚,忽爾清冷靈慧,忽爾又靈動活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