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大小姐那里開始鬧的很凶,鬧的連院子外都听得清,大小姐一個勁的罵您,夫人讓人拉住她,再後來二小姐進去,說了會話,就沒什麼事了,小姐,夫人會不會還把你嫁給福安侯?」水藍收拾起手中的花粉,擔憂的道。
玉紫輕笑著翻了翻手中的書,肯定的搖了搖頭,出了這樣的事,大夫人怎麼著也得顧著玉遠的臉面,縱然她不要臉,明國公玉遠的臉面她還是要顧著的,而且秦泖當時也在場,秦玉兩家的這婚事,說有就有,說沒有也沒有。
但不管如何,現在總在風頭上,想再給自己配親,總得過一段時日,而且還總得避著秦府一些,之前可是玉遠一直求著秦海,訂下婚事的。
游氏此事,做的極是讓人詬病。
「真是謝天謝地,那就好,只要夫人不把您嫁給那個又老又惡心的福安侯就好,大夫人機關算盡,想不到竟讓大小姐沾了去,這啞巴虧不吃也得吃了!」想起這事大夫人本想害小姐,最後報應在大小姐身上,水藍笑眯了眼。
「不嫁給那個福安侯未必是好事,大夫人也不會是吃啞巴虧的人。」見藥己煎好,玉紫放下手中的書,替水藍拿了一個藥碗過來,「二小姐喜歡什麼花可打听清楚了?」
「二小姐喜歡牡丹,但是府里的牡丹一向入不了她的眼,所以很大一部分都是從外面購置來的,府里也沒養什麼珍品牡丹。」水藍雖然想問大夫人會怎麼對付小姐,但看小姐神色淡淡的,也就不敢再追問下去。
用錦帕擦了擦手,玉紫淡冷的笑道︰「我們現在去給祖母請安吧,從高牆內出來,還未曾真正的去給祖母請安,實在是大不孝。」
不是她不想去請安,打開院子後,國公府老夫人愣是沒讓人來傳喚她一次,那時的她還是真正的玉紫,才從高牆內放出,膽小懦弱,哪敢主動求見國公府老夫人,而後國公府老夫人又傳來話,說憐她體弱又傷著了,免了她晨昏定醒,所以到現在,她都沒見過國公府老夫人一面。
听說這位國公府老夫人還是娘的表姑,表佷女嫁給自己兒子,親上加親,血緣關系更近一層,怎麼就淡薄如此!她早就想來探探這位老夫人的底!
而且發生了今天的事,這位老夫人那邊,必然也不會太平。
玉紫帶著水藍,一路來到老夫人的壽仙堂!老夫人身邊的水嬤嬤正在院門口,看到她過來,一把伸手攔住了她,笑道︰「四小姐,您稍等,夫人和國公爺在里面,奴婢替您去通稟!」
「多謝水嬤嬤!」玉紫退後兩步,溫柔的笑道,眼底卻露出些沉凝,果然是坐不住了,到壽仙堂和老夫人商量來了。
水嬤嬤看了她兩眼,轉身入內,不一會兒出來恭請玉紫進去。
來到里面,看到居中坐著一個老婦人,身穿福字紋樣的碧青色錦緞襖子,頭上戴著中間瓖嵌佛珠的皮制抹額,一邊一個分別坐著玉遠和游氏。
這必是國公府老夫人了!
玉紫上交盈盈下拜,行了一個大禮︰「紫兒給祖母請安!」
「這就是紫兒了,小時候就覺得是個可愛的,想不到長大了這麼水靈漂亮,難怪會這麼招人喜歡。」老夫人笑咪咪的看著玉紫,端詳了有一陣,才轉過頭笑著對玉遠道,卻是沒讓她起身。
玉紫手頭冷笑,這開場白可真有意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那家子親戚上門,卻不料想兩個人的關系是在同一個府里的祖孫二人。
玉遠臉上浮起淡淡的笑意,溫和的點頭道︰「正是,這陣子看起來也算是識禮,知道這個時候來看看您!」
看著她稚氣中帶著幾分嫵媚的臉,自然的透出一種清純的氣息,和協而柔美,竟比之自己最重視的大女兒還要亮麗,心里又多了一份打算!或者秦家那邊的婚事,不應也好!
「四小姐果然是個孝順的,知道來看看老夫人,柔妹妹是個大家閨秀出身,八年沒請人教養,四小姐還這麼出色。」游氏在一邊拿帕子捂著唇,訕笑道。
八年未請人教養,再伶俐的人也都失于小家子氣,哪里能真正入得了貴冑大家的眼,況且這里面還頂著瘋傻的問題,游氏這是暗暗打擊玉遠的算計,她怎麼也不會讓玉紫那個小賤人嫁入皇家。
果然玉遠的臉沉了下來,見游氏提起八年的事,老夫人的臉色也不郁起來,臉上雖然不動聲色,卻沒有理游氏的話,對玉遠抿嘴笑道︰「紫兒也是這國公府的嫡女,身邊怎麼著也得找個好的教養嬤嬤,曲瑟前兩天跟我推薦一個嬤嬤,听說是宮里來的,讓她跟了紫兒吧!」
一個好的教養嬤嬤對一位小姐的名聲很重要,特別是一位宮里來的嬤嬤,游氏嫉恨難奈的看著玉紫,怎麼就便宜了這個小賤人呢,當下也顧不得尷尬,巴結的道︰「老夫人有這麼好的教養嬤嬤,也想著我們倩兒,婷兒一些,老夫人可不能厚此薄彼噢!」
今天鬧出這麼檔事,游氏也迫切的覺得玉倩兒身邊缺了個教養嬤嬤!
「倩兒,婷兒身邊不是有自己的教養嬤嬤的嗎?」。老夫人笑道,對兩個嫡親的孫女,她還是比較滿意的。
「那兩位嬤嬤,雖然不錯,但是脾氣實在太溫和,倩兒那里……」游氏言猶未盡,但在場的人全听得懂,發生了這樣的事,丟臉的不只是玉倩兒一個人。
「好吧,就再請兩個有名望的嬤嬤一起進府。」老夫人笑道,仿佛根本不知道今天玉倩兒今天發生的事。
幾個人這麼言談說笑,愣是讓玉紫就這麼跪著,半響才夫人才笑著轉過頭來道︰「看看我糊涂了,還不請四小姐起身,看看這丫頭,也是個實誠的,怎麼不提醒我一聲。」
水嬤嬤這麼上前,笑著虛扶了一把,打趣道︰「老夫人可真是疼孫女,才這一會就心疼起來了。」
玉紫一直在听他們幾個說話,雖然心底在冷笑,臉上的神色卻是不露分毫,這樣的下馬威,她早就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