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星期一,祝大家新周愉快!
*——————————————*——————————*——————————*
前頭有人探路,後面有人「壓陣」,左邊右邊兒均是空落落不見人影,韓嬤嬤前後瞅了瞅,遂斜跨兩步挨近謝姜,低聲道︰「娘子,有甚事說罷。」
謝姜細聲道︰「嬤嬤在新都住這幾日,听到妨間有甚傳聞麼?」
韓嬤嬤皺眉思忖半晌,到底是拿捏不準她想听甚麼消息。既然拿捏不準,索性揀了自認要緊的說︰「妨間傳聞……子安公子大婚之日,錦繡公子闖進趙府,砍傷幾十人不說,亦搶去新婦謝氏。」
說了這些,老嬤嬤一臉「用完了飯食,才看見碗底有兩只綠頭蒼蠅」的郁卒表情。
不怪韓嬤嬤惡心,趙凌謝姜兩人大婚當日,她與北斗玉京就在趙府。密室。後來新月領了夢沉並東城兩個,從打開暗室放四人出來,到最後護著四人出去,其間別說砍傷幾十人了,一行人連個鬼影子都沒有踫上。
因此九公子傷沒傷人,韓嬤嬤最是清楚。正因為清楚,听了這樣子離譜的話,才會覺得奇怪。
謝姜笑了笑,細聲道︰「依我猜,這些話多半是九公子派人散布的。」
「怎麼會這樣?」剛順嘴兒問出來,韓嬤嬤便立時知道,自家問了句廢話。
以九公子的身份手段,漫說沒有做這種事情。既便是真做了,他若不想人知道,多的是法子封口。
現今傳的滿天下皆知。除了他推波助瀾燒底火,旁人既沒有這個膽子,更不會有這種心思。
呆了半晌,韓嬤嬤改口問︰「他這樣子自污,是為的甚?」
謝姜平平淡淡,仿似這些事與自家沒有半點關系︰「上頭那位欲在他枕側安只「眼」,他那樣子的人。豈會甘心受制。」
後宅里混了大半輩子,韓嬤嬤對這些自是一點既透。
想了想,韓嬤嬤遲疑道︰「老奴還听說。四王女出城探望九公子,回去時被蜜蜂螫了。這個倒不稀奇,稀奇的是妨間另有一種說法,言四王女性情暴燥噬殺。因她手上人命太多。故而天神震怒,派蜂蟲兒毀了她的容貌。」
謝姜不由冷笑。
前頭那句標榜四王女情深意重,倘若介時九公子拒婚,便會背個薄情寡性的名聲。
這個應該是上頭那位干的。
後頭這些不用說,是九公子的手筆。
謝姜沒有說話。她不開口,韓嬤嬤便也垂瞼不語。
四周一時靜了下來。
待繞過一幢石屋,鋪天蓋地的紫色花串兒,瞬間便映入幾人眼內。
謝姜站住腳。細聲道︰「就到這里罷。」
玉京上前掏了大帕子出來,四處一瞄。看到花圃邊兒上有塊臉盆兒大的青石,上頭平平整整,小丫頭便拿了帕子鋪上。
待玉京鋪妥帕子,寒塘又扯盡青石邊兒上幾株雜草,玉京便回身向謝姜施禮︰「娘子,且來這里歇息。」
謝姜坐了下來。
看了會兒花,謝姜眸子一轉,細聲道︰「下午晌,嬤嬤尋個借口出去轉轉,最好雇兩輛馬車。」
剛才兩人幾問幾答,韓嬤嬤己察覺到她語氣有異,此時這麼吩咐……韓嬤嬤臉色一肅,低聲問︰「娘子想好去哪里了麼?」
謝姜眯了眯眼,涼涼道︰「自是尋個山青水秀的地方,待安頓下來,再想法子給阿娘送信兒。」
思忖片刻,韓嬤嬤彎下腰,小聲道︰「老奴母家在召陵,如今家里沒有甚麼人……。」說了半截,自又搖頭「不妥,不妥,還是另找一處。」
有些話不能明說,內宅里混了大半輩子,韓嬤嬤自認看人極準。依九公子的脾氣稟性,行事做派,他既瞄上謝姜,必不會輕易罷手。
既然要躲,必要尋個這人想不到的去處。
韓嬤嬤不由皺眉。
「北斗,過來。」謝姜向小丫頭招招手「待會兒再摘。」
北斗拉了兩邊兒衣角,兜了一兜子藤花串兒回來,到了近前,回頭看看花圃,眼珠兒一轉,索性一**坐在地上,小聲道︰「方才花圃里有人,奴婢便裝做采花。現在娘子說罷。」
說了這些,拎起一串子藤花,做出個擼花苞的架勢。
韓嬤嬤朝玉京寒塘兩人使了個眼色,便也蹲來。
謝姜道︰「你家里在煮棗罷?」
北斗點頭︰「是,奴婢家就在淮河頭上。」
「原來好似听你說,家里還有一個大兄,如今還在麼?」謝姜左手拎了一串子藤花,右手拇食兩指捏了往下拽「說說家里怎樣,嗯?」
北斗眨眨眼,低聲道︰「奴婢家是有個大兄,娘子未……動身來新都前,奴婢還接了他的信兒,說是家里又添了個小郎。」
能傳信兒,表示途中相對安全,家里添丁進口,表示生活還算過得去。
而北斗離家十幾年,這位大兄仍是惦記著給她傳信兒,表示這人重情義,是個憨厚老實的。
謝姜瞥了眼韓嬤嬤。
韓嬤嬤心下有了計較。
玉京在東邊掏了帕子扇風,寒塘在田攏上逮蝴蝶。兩人一個把著內宛往花圃來的路口,一個站在半人高的田攏上,可以看到遠處。
兩個人均沒有注意石屋拐角處。
九公子負手站在牆邊兒,淡聲問︰「听到都說了甚,嗯?」
汗滴淌進眼里,遠山只覺兩眼又酸又澀,他便忍不住恨恨眨了眼楮道︰「回公子,兩個丫頭站的位置……嘿嘿!僕不敢離的近了。」
言外的意思,自然是沒有听見說的甚麼。
九公子神色如常,丹鳳眼斜斜一瞟夢沉,淡聲吩咐︰「你去。」
夢沉臉上一付「為主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的「悲壯」模樣。探頭看看二三十步開外,頭抵頭嘀嘀咕咕的謝姜、北斗與韓嬤嬤,眼珠兒一轉,悄沒聲潛進了樹林。
樹林與花圃之間,隔著三四丈寬的碎石路,夢沉繞來繞去,只好找了棵雜樹爬上去。
雜樹上枝椏橫生,一枝手臂粗的枝椏,恰恰伸在謝姜與北斗頭頂上。
夢沉小心翼翼,既要顧著不能壓斷枝條,又要盡量不發出聲響,直折騰得出了一身大汗。
只是……方小心謹慎挪到「地方」,猛地里「喀嚓」一聲。
謝姜站起來,閑閑道︰「那頭那位,再不下來,小心樹枝斷了哎!」
話音不落,一手扯住北斗,一手扯住韓嬤嬤,疾步往花圃里跑。
「喀刺刺」一陣脆響,手臂粗的枝桿瞬間斷裂下來,樹葉樹枝「嘩啦啦」一陣子響動。
遠山嚇了一跳,剛要回頭,這邊兒九公子咳了一聲,淡聲道︰「夫人。」喊了這聲,施施然踱出屋角兒。
遠山忙低眉垂眼,跟在後頭。
「公公……公子。」夢沉灰頭土臉爬起來,覷了眼自家主子,轉頭又看了謝姜,吭哧道︰「那個……僕看見這上頭有個鳥窩,那個……僕想抓來送給夫人玩。」
光溜溜一根樹杈,只梢梢上長了四五枝小枝條,別說甚麼鳥窩,連根鳥毛都難藏住。
這樣的謊話也能扯得出來!
謝姜眼珠一轉,笑眯眯道︰「原來如此吶,本娘子還以為有人窺探旁人隱私上癮,每天不尋機會探探,就渾身難受。」
九公子好似沒有听出來甚麼意思,丹鳳眼上下掃了遍謝姜,一本正經道︰「幸虧沒有砸到阿姜,還好。」說了這句,眸光一斜夢沉「回去領二十軍棍,嗯。」
夢沉迷糊半晌,才躬身揖禮︰「是,僕……這就去。」
九公子走到謝姜身邊,伸手從她發髻上捏了片樹葉子,淡聲道︰「夫人,方才姬觴卜卦,夫人想知道卦象如何麼?」
不知道怎麼回事,謝姜總覺得這人的語氣,隱含一股子得意味兒。
PS︰可以求月票麼?(未完待續。)
PS︰PS︰親……感謝十九平方,感謝最美好的前途,感謝各位親賞的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