踫了個軟釘子,姬香蘿翻身下榻,一副嬌蠻樣,出了門。
夏侯夜不屑笑笑,索性走到窗前望向外面。
阿旺死了,殺人者手法令人不寒而粟。現場沒有留下什麼可疑痕跡,就連個腳印都沒留下。而下一個會是誰?
冷冷清清的夜,突然莫名地走了心思,眉峰舒展,悅色爬上眼角。
手從懷中模出那塊珍藏的繡帕,湊到鼻端嗅嗅,嘴角輕揚。
時日雖久了,可女子芳香的氣息依舊殘留在繡帕上。
嗅著那心儀的氣息,夏侯夜情不自禁地盼著墜下土坡的姬玉蘿早些現身。
心弦動了,夫妻日子過成這樣,他深埋在心里的那份不能見人的情愫愈加強烈。
他在這兒走了心神,護院院中今夜可不平靜,暗藏殺機。
翌日,吳金花死在屋內,得到這消息的夏侯夜正要出府上早朝。他未有只言片語,處變不驚折身向案發現場走去。
經過一番仔細的現場勘查,胸有成竹地讓刺天去查府中所有人的鞋底。
刺天心知肚明,帶著幾個護院離去。夏侯夜則繼續去上早朝。
深夜,刺天來到夏侯夜的書房。
夏侯夜放下手中的書來,挑細眉問︰「可有發現?」
刺天無奈咧了咧嘴,「公子!雖然別有用心在吳婆子的床前撒了青光粉,可查下來,卻沒有什麼發現。」
如此熟悉吳金花的住處。卻沒有什麼發現,著實讓夏侯夜吃驚,「如此說來。不是府中人干的。」
「是的,卑職猜來,昨夜定又進了刺客。刺客應該輕功卓越,腳不曾沾地,或許是別有用心踩在吳婆子的鞋面上。」刺天道。
夏侯夜放下手中書,「右怡音苑與怡舞苑查了沒有?」
「阿旺主管那兒。那兩個地方又經常進新人,為此小人特意去查了冊子。後又一一仔細查看了人。也沒發現什麼。」
夏侯夜心煩意亂走到書案,「右怡音苑與怡舞苑這段時間停止招人。叮囑原荷苑的幾個下人,夜里不要單獨行動。結伴而行。」
夏侯夜有強烈的預感。姬玉蘿正一步一步的迫近他。
這不用夏侯夜吩咐,刺天早吩咐下去。
「公子!公主今日傳小桂啦。听說欲著了小桂回宗正府,踫了個軟釘子,打發了小桂到廚房做事。」
夏侯夜抬眸。長長的睫毛又覆下。銳光落到了書案上的一本折子上,伸手拿起,慢慢打開,漫不經心望著面的字,「那心眼極小的人,看事不開,又皇家公主風濃郁,很難相處。只是造化弄人。出身如此金貴……」
長長的一聲嘆後,話的鼻音濃了些。「我也是世俗人一個,難逃榮華富貴的誘惑。」
悲愴的話說到這兒,他抬頭緊盯刺天,不過一眨眼,雙目銳光迸射,「你即刻著追風追電暗中監視小桂與小翠,兩樁命案如若是小姐所為,她定會去找她們兩人。」
神不知鬼不覺殺了阿旺與吳金花,太尉府草木皆兵,行動更是艱難。為此,巧逃過刺天檢查的姬玉蘿暫時停止行動,怕惹火燒及小桂,也不去找她,每日里規矩到飛欄苑隨眾人排練。
雖然姬玉蘿一再在排練中裝得平庸,可卻瞞不過閱人無數的伯翁,但他卻沒揭穿她,只偶爾故意當著婆嗦的面表現出對她的欣賞。
不過,是小小的,心中深知,他的欣賞極有可能讓姬玉蘿被提前安排出場。
婆嗦瞧在眼里,討好伯翁,除了必要的懲罰,就完全視而不見姬玉蘿,更談不上為難她。
兩日後,小雨連綿,屋檐水滴滴答答。
焦急見姬玉蘿的小桂率十多個廚房的下人拎了食盒前來。
隔壁的飯廳,仿似正堂一樣明亮潔淨,那里便是舞姬與樂師們進餐的地方。
瞅著小桂在門前一閃而過的身影,姬玉蘿心中升起一抹不好的預感。
阿旺與吳金花被殺,最值得懷疑的就是她了。而且憑著在吳金花床前撒下一種反射瑩光的粉末,夏侯夜就不可能沒有采取任何措施。
也許此刻正有一個風字護院監視著小桂。只要與小桂有一個眼神相撞,她就會被納入懷疑的人之中。
「開飯了!」
婆嗦一聲大吼,隨音樂翩翩起舞的舞姬不約而同停舞,男女樂師也嘎然停止了動作。
一瞬間的平靜,眾人笑開顏有次序向屋門走去,坐于地板的姬玉蘿卻未有起身的意思,雙目盯著地板上的曲譜。
今日排練的曲子是伯翁所作,是新曲。
素蘭扯整了衣裙,伸手拉向姬玉蘿,「姐姐!呆會兒來瞧!」
姬玉蘿含笑推了素蘭一把,「早飯吃得過飽,此時還未感覺到餓,妹妹先去!」
素蘭嗔怪地撅著紅艷小嘴,若是個姐姐一樣,又伸手來拉,「不吃怎麼成?」
「真的不餓!」姬玉蘿加重了語氣。
瞧著姬玉蘿態度堅決,素蘭沒有堅持,道︰「那我幫你打碗飯,一會兒屋里吃。」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素蘭如個貼心小棉襖,當下點頭。
伯翁起身後繞出幾,慢步走向姬玉蘿。
近前,她趕緊起身施禮。
「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嗎?」。伯翁和顏問。
「回稟大掌事,小女子笨拙,一時未記下曲譜,吹奏時更是濫竽充數,便想在此記記曲譜。」
此時正堂內早沒有一個人影,伯翁道︰「觀你穿得單薄,這里人去便冷,可到老朽內室去記。」
內室!內室不是伯翁的寢臥,不過是伯翁作曲的清靜地方。
只是這內室除了二掌事以及打掃衛生的個別下人沒有人能進入,能進入內室可說是一種特別的殊榮。
「這如何敢當!」
「不礙事!隨老朽進來吧!」伯翁模了模下頜胡須,巧見婆嗦用托盤端了飯菜上來,又道︰「你雖初來乍到,但勤奮好學,曲子又新,一時記不住很正常。這會兒馬上要打掃衛生了。也罷!就隨老朽進內室記曲譜吧!」
婆嗦偷撩眼伯翁背影,規矩端了托盤緊隨其後。
晚間,梳洗完亦是熄燈時分。屋內漆黑,姬玉蘿與素蘭分別爬上各自的床上躺著。
姬玉蘿望著帳頂,許多的往事便一幕幕從眼前滑過。
她不知道孩子現在好不好?更不是知道天樓的病好了沒有?還有,姜楚畫與古輕依安全到達桐州城沒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