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圓甜膩,又是夜晚,不宜吃多,還得有清淡的壓胃,姬玉蘿便又讓再做些破酥包與熬點稀粥。
府中每天都供應饅頭,破酥包不過就一會兒的事。
不到一個時辰,除了稀粥,其它的都做好。
讓李管事後把稀粥拿來,姬玉蘿與婆嗦還有幾個下人端破酥包與湯圓、整雞先回了辦公正堂。
夏侯夜的目光掠過那只整雞,那雞看起來也就一斤多,淡淡的黃色湯汁鋪底盤,散發出原始清香,只摻雜著淡淡的香蔥味與姜味,雖香氣四溢,但他實在看著這整雞沒胃口。
眉峰簇起,目光掠到燙金彩繪瓷碗里的湯圓時驚訝抬眸,「你怎麼知道我愛吃湯圓?」
五年相伴,各方面粗淺的還是了解。姬玉蘿嘴角漾起一抹笑來,「這湯圓皮白如壁,細膩柔滑,好像你的皮膚一樣。像你這般白若雪的膚色,定是常吃白色食品……」
目光很快鎖住那只黃澄澄的整雞,張揚地道「不過,這只整雞是我的!」
夏侯夜今夜再一次梗脖子,姬玉蘿隨後把矜持素養皆拋開,旁若無人撕了一只雞腿在手,也不管夏侯夜是否還驚詫瞪眼,大快朵頤的吃起來。
「真香!」
在夏侯夜未斂去驚的時候,她嘴叨住那只只剩下一半肉的雞腿,伸手撕了另一只雞腿塞給婆嗦,「你也餓了,給你一只!」
「不用不用,老奴不餓!」
婆嗦那敢接。惶恐不安只管推去。
「讓你吃就吃!不吃我生氣!」
婆嗦接過,小小地咬了一口。
姬玉蘿極香的咀嚼聲,配合著整雞散發出的清香。怎不叫人饞涎欲滴。
刺天咽了下唾液,好似也被勾得饞起來,姬玉蘿把盤子端到刺天跟前,大大咧咧地道︰「大人不吃,你也來一塊。」
「不不不!」刺天豈敢放肆,連忙推卻。
「吃吧!蘿兒一番好心。」夏侯夜端了一碗湯圓在手,隨和地道︰「高先生!你也吃!別客氣!」
吃了兩個湯圓。夏侯夜便覺得心火燒起來,十分難受,也不想吃破酥包了。正想喚倒茶,不想李管事親自端了一大湯碗稀粥邁進門來。
人未到,那稻谷的清香就從蓋沿溢出,就在堂內彌漫開來。
來得真是及時!姬玉蘿連忙迎去。接過大湯碗。
蓋子揭開。夏侯夜深吸一口氣,拿了李管事手中的碗,也不要他盛了,自己盛裝起來。
一半稀粥喝下,他拿了個破酥包在手。
一個包子吃下,半碗稀粥也隨之下了肚。
小瓷碗擱在書案上,他贊許地輕拭嘴角,「這頓宵夜。是吃得最舒服的一次。」
還拿著塊雞骨頭的姬玉蘿撲閃著羽睫,「你習慣吃早餐嗎?」。
夏侯夜搖了搖頭。
「不吃早餐可不好。明日,我親自給你做早餐。」
「不用了,你辦公之時你還在夢中。」
「不必客氣!以後,我會盡量給你安排吃的。」
夏侯夜一早就會到這兒辦公,若是連這兒都來去自如,知道的事定很多。姬玉蘿暗中慶幸夏侯夜未再拒絕她看起來的好意。
「刺天!送送古姑娘!」
刺天雙手互搓,拭干了油漬,拎著盞燈籠在前開路。
回到得寵樓時辰不早,婆嗦累了一天,驚嚇了一天,早著睡意來襲,強撐著眼皮伺候姬玉蘿睡下,頭一捱著枕頭就沉沉入睡。
听得香甜的鼾聲起,姬玉蘿輕手輕腳下了床榻,黑紗褙子穿在睡寢衣外,手持竹笛越窗出去。
夏侯夜應該還會在辦公正堂呆一會兒,她極快地來到煌珀院。
繞到主樓後面,貼耳听著臥室里的動靜。
里外兩間有微弱的呼吸聲,只有兩個,她判斷,一個秀珠,一個是姬香蘿。
用繡帕蒙面臉,越窗進去,掌風滅掉桌上那盞宮燈,待得眼楮適應黑暗,竹笛輕挑繡帳。
火折子亮起,點亮帳內這方小小的空間。
姬香蘿一人面朝外側躺在床榻上,臉上沒有黑紗,恰好那半張臉暴露在微弱的光芒下,觸目驚心,猙獰可怖。
同在山崩雪石下逃生,姬香蘿卻毀了容。
心中再一次感嘆,吹滅火折子,冰涼的竹笛架在姬玉蘿的頸部,俯身,輕輕朝姬玉蘿吹著氣。
如蘭香氣,絲絲浸入肌膚,睡得極香的姬玉蘿自然反應地抬手輕揮去。
姬玉蘿不厭其煩地復又輕輕吹著。姬香蘿很快從夢中驚醒,就感覺漫香撲鼻,好似身在花叢中,那美好的念頭極快滑過腦海,取而代之是有人近得頂著臉部。
當下心一驚,把入室之人當成了小偷,一瞬間的驚悚之中張嘴就想尖叫,卻頸部一涼,她陡然意識到是什麼利器架在頸部。
堂堂公主,竟然有人敢用利器架她頸部,無法無天啦!
怒從心起,正想怒斥,不想,近得就算有燈光都無法看清面容的人威脅地道︰「你若是敢反抗,馬上讓你生不如死!」
室外就一個秀珠,想要活命,還不得不听從。姬香蘿打了個寒戰,權衡下來,壓制住心中那股憤恨,輕聲道︰「這屋里有許多的珠寶金銀,你要什麼就拿什麼,別動我就行。」
姬玉蘿怔了怔,知道姬香蘿把她當成小偷了,嘴角輕勾,越發地湊得近,「你此刻想做什麼?」
第一反應就想殺了入室之人,姬香蘿卻不敢說出口,「我……」
「不想受制,是不是?」
姬香蘿拼命點頭,又突然猛烈搖頭。
「當受到威脅時,又不能殺了對方,那最好的辦法,就是殺掉令你受制的人!」
姬香蘿愕然微張嘴,她怎麼听不懂這小偷的話?
「好好想想!」姬玉蘿手中的竹笛慢慢抽離,剛起身,突然出手點了姬香蘿的穴道。
既然把她當成小偷,就裝得再像些,索性就把姬香蘿屋內的珠寶席卷而空。
走到窗前,指端指出一縷罡風,解了姬香蘿身上的穴道,迅速逃離。
姬香蘿未喊叫,雖穴道解了,可她仍是躺在床榻一動不動。
很久的時間,就那樣若是被制住一樣的躺著。
剛才那小偷的話如雷震耳,一語點醒她。(未完待續。)